第52章 妙人王简
现在深秋早上还挺冷, 秦宛如先去洗漱,换了一身衣裳才去了秦老夫人的房里。
陈婆子把胡饼买了回来,人们分食。
秦二娘也过来凑热闹, 边吃胡饼边问道:“三妹说井里头的东西真的是大鲵?”
秦宛如点头, “我和张叔亲眼所见, 四尺长, 这么粗壮,深棕带黑的颜色,背上有很多小凸起, 懒洋洋的, 趴在水坑里叫唤呢。”
她比划了一个宽度, 秦大娘瘆人道:“那东西真是鱼?”
秦宛如点头,“对,它就是鱼,还有四条腿, 就跟壁虎差不多。”
秦大娘无法想象那情形, 深井, 凶宅,半夜啼哭,四尺长的怪物,把这些关键字联系起来就足够叫人胆寒了。
秦二娘道:“我在《山海经》上看过大鲵的介绍, 但没想到世间还真有。”
秦老夫人似乎很困惑,“这么大的家伙,它是怎么进井里的?”
秦宛如:“我跟张叔看过,井下还有空间,往里走有一道缝隙。它是从缝隙的另一端钻过来的,我琢磨着, 底下深处应是有一条暗河,若不然没法解释它的来路。”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白日里它应是躲了进去,晚上才出来活动,发出怪响扰人。”
秦宛如点头。
秦大娘发出疑问道:“既然知道那缝隙有古怪,为何不堵了它填了枯井?”
秦宛如:“大姐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很困惑,丘家人也曾下井看过情形,为何不填了它。”
秦老夫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缘由了。”又道,“那枯井是丘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按风水来讲,井是聚财的地方,一般人家都不会轻易填它。”
没隔多时方氏过来了,秦宛如笑着问:“爹怎么样了?”
方氏啐道:“睡下了。”顿了顿,“他昨晚是不是被吓坏了?”
秦宛如:“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当即把昨晚的情形叙述了一番,听得人们一惊一乍的。
秦二娘好奇问:“现在知道井里的古怪,日后又当如何处理?”
秦宛如兴致勃勃道:“自然是养着了。”又说了养大鲵的诸多好处,听得几人哭笑不得。
秦老夫人忍俊不禁道:“一个女郎家住在那里,确实容易招人惦记,有东西在里头镇宅,也能唬住心怀不轨之人。”
方氏掩嘴笑道:“若是半夜进了贼,听到那叫声,指不定吓得屁滚尿流。”
这话把人们逗乐了。
秦宛如出馊主意道:“咱们还得请一个道士来做法事,把那大鲵供着,做得越玄乎越好,这样才镇得住心怀叵测之人。”
方氏掐了她一把,“就你鬼名堂多。”
上午众人补了半天觉,下午段珍娘和秦宛如特地去寻崔大娘,打听丘家枯井的内情。
崔大娘在上午就已经听说他们昨夜探丘宅的八卦了,见两人好端端的,倒也没有隐瞒,把二人请进堂屋道:“那丘宅井填不得。”
秦宛如好奇不已,“为何填不得?”
崔大娘请二人就坐,给她们倒水道:“那是丘家祖宅留下来的风水井,藏风聚气,一旦填了,整个宅子就会变成死宅。”
秦宛如和段珍娘面面相觑。
崔大娘得了佣金态度也好,继续说道:“以前丘家也曾下井去瞧过,没瞧出名堂来,后来他们用石头把井填了一半,结果晚上还是有怪声。
“说来也怪,自从把枯井填了一半后,丘郎君的运气越来越差,做什么都不顺遂。
“后来没得法,只得又把井清理干净,丘家这才稍稍好了些,但还是不比以往,实在住不下去了才搬了出去。”
秦宛如轻轻的“哦”了一声。
崔大娘试探问:“听说昨晚小娘子一家人曾去丘宅探过?”
秦宛如点头,“我们确实去探过究竟,那井里真有名堂。”
崔大娘眼皮子狂跳。
段珍娘吓唬她道:“那声音可吓人了,阴魂不散,叫人胆寒,我们正要请道长做法事驱除邪祟。”
崔大娘抽了抽嘴角,没再多说,怕多说多错,那宅子毕竟是她牵线搭的桥。
在她家没坐多久,二人便离去了,回去的路上段珍娘道:“咱们编什么理由才更能吓唬人呢?”
秦宛如:“自然是越玄乎才越厉害。”又道,“那宅子反正都是凶宅,就说井里有古怪,会食人魂魄云云,总能唬住不少人。”
段珍娘笑道:“你这鬼精灵,真会瞎忽悠。”
秦宛如美滋滋道:“这大便宜捡着了,咱们明年还得种地呢,女郎家当家做主,总会惹人惦记,先防着为好。”
段珍娘点头,“是这个道理。”
秦宛如:“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段珍娘高兴道:“自然是把它修整一番了,待阿娘和舅舅他们上京来吃喜酒,也可宿在那儿。”
“好,我也跟着你跑腿帮忙。”
“这倒不用,宅子不算旧,很快就能整理好,等我把这阵子忙完了,咱们再去附近找找田地,了解一下行情。”
“我觉得先租几亩试种稳妥些。”
“几亩怎么够,先租二十亩起步,我找阿娘要钱,那丘家宅子被我捡了便宜,她多半放心拿钱给我做事,倒是你,得想法子说服姨母他们放你出去跟着我一块儿干。”
“你莫要着急,我爹怕鬼,我总有法子让他放我出去。”
说到怕鬼,段珍娘哭笑不得,“姨父胆子忒小,你可莫要搞鬼名堂把他吓出病来了。”
秦宛如嘚瑟道:“不会。”
两人亲昵地搂在一起,低头窃窃私语说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不充满憧憬。
弄清楚丘宅里的底细后,段珍娘当真请道士来做了场法事。
当时丘宅大门大开着,不少邻里都去观热闹。
那道士神神叨叨装模作样,按他们的说法对着枯井祭拜一番,又贴了符纸,说里头有怪物,会食人魂魄,吓得众人一哄四散。
段珍娘非常满意这种效果。
明年她和秦宛如都要经常在这里落脚,宅子里又没有男丁当家,两个女郎出入,总要防范着些。
法事做完后,段珍娘开始动工修整一番。
以前她曾有做铺子的经验,丘宅也不算太旧,无需大费周章。
把院子里的几棵海棠稍作修剪,掉漆的门窗再刷上新漆,破了的窗户纸重新换上……林林总总,小修小补便可。
在她忙着修整房屋时,秦宛如则把花盆里的棉花采摘下来,她特地留了几支好看的拿到秦老夫人房里插瓶观赏。
瞧见那些雪白的团子,秦老夫人笑道:“这白叠子还真好看。”
秦宛如:“那是自然了,富贵人家都爱把它种到园子里观赏,可金贵了。”
秦老夫人细细打量花瓶里的白叠子,“三娘当初怎么想着种这个?”
秦宛如拿了一团棉花给她看,“祖母你瞧瞧,这像不像羊毛?”
秦老夫人伸手接过,轻飘飘的,软软的一团,洁白得可爱,“是挺像羊毛。”
“这个东西,把它做成被褥子,冬天盖起来才叫暖和呢。”
秦老夫人捻了捻棉花,看着里头的丝絮,“还能做成丝线。”
“对,做成丝线了就可以拿去织布。”又道,“先前表姐去买了一块白叠,那要价比丝帛昂贵多了,花了她两枚金锞子。”
秦老夫人“啧啧”两声。
方氏进屋来,瞧见祖孙二人,好奇问:“你俩唠什么呢?”
秦宛如:“没说什么。”
方氏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祖母说。”
秦宛如“嗯”了一声,出了正房。
她回到后宅,屋里堆了不少棉花,满满的一篓子。
看着那些劳动成果,她欢喜地进系统,不出所料,又有开盲盒的机会。
这回她把盲盒留着暂时没开,而是认真地研究科技树。
目前她还是新手身份,很多技能都没法施展,如果明年大量种植的话,为了试探人们对棉花的接受性,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在冬天来临前赶做一批棉被试水。
棉花在初秋时节就能陆续收获,做成棉被是最直观有效的。
它比做纺织简单多了,而且脱手快,能立马变现,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应该能很快处理。
秦宛如见过棉被,也使用过,底部要先用棉线勾底,中间再夹着蓬松的棉花,再用棉线覆盖到上头,最后在各个方位缝合固定棉花不走形,就像夹心饼那样。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快速有效率的祛除棉籽呢?
还有弹做棉花的工具又是什么东西?
秦宛如完全是外行,一头雾水。
她在系统里摸索了半天,试图询问系统006,结果它机械地回复她没有权限解锁。
意思说还不够资格。
秦宛如默了默。
她是一条咸鱼,能够用偷懒的方式解决问题就绝不会多动脑子,“006,有钱能使鬼推磨,钱能不能买技术?”
系统006总算活了,“能。”
秦宛如:“那我花钱买技术。”
系统006沉默了阵儿,“我要抽佣金。”
秦宛如:“……”
系统006早就算计好了,说道:“上回你讹了我五十贯,开盲盒开出来十贯,又错误使用金手指‘一胎十宝’讹了十贯,共计七十贯,可以拿它买到一项技术。”
秦宛如细细回味这话的含义,试探道:“意思说我要买技术的话,必须是自己亲自挣的钱才管用?”
系统006:“对。”
秦宛如翻白眼儿。
系统006暗搓搓道:“你目前还是新手资格,很多技能都无法解锁,如果要加快任务进度,你那七十贯可以买到一项技术推进。”
秦宛如琢磨了会儿,“棉花去籽的叫什么来着?”
系统006:“轧棉机,黄道婆发明的。”
秦宛如:“我就买轧棉机的图纸。”
系统006:“呵呵。”
秦宛如:“???”
系统006:“你没有权限。”
秦宛如:“……”
好想抽它。
“换一个选项。”
“做棉被用的整套工具。”
“那叫做弹棉匠。”
“就那个了,要多少贯?”
“七十贯。”
“……”
“五十贯用于向主系统购买,二十贯是我的佣金。”
“……”
“上回被你讹了五十贯,二十贯算我的精神损失费。”
“……”
好吧,相互伤害。
先记上一笔,下回讹它绝不手软!
这个时期连棉花都没有引进种植,更别提做棉被用的工具了,秦宛如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研究创新。
上辈子搞科研死了不少脑细胞,她只想用最简单快速的法子去解决问题。而花钱买技术在现代来说是很常见的手段,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于是她的全部财产都被系统006讹了去,换来一份弹棉匠的工具图纸。
图纸非常详细,有弹弓、磨盘、弹花棰和牵纱篾等,秦宛如在系统里细细观摩了许久,心里头有了谱。
出了系统后,她重新坐到棉花堆前,打算做一个小型弹棉匠模具出来,用现有的棉花做一张小棉被成品试试。
在她看来做棉被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祛除棉籽才叫麻烦。
从棉铃里抽出一撮棉花,秦宛如一脸严肃地研究起来。
只有明年批量种植赚到第一笔钱后,她才可以买到轧棉机,在这之前,又要如何才能快速除籽?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晚上秦致坤下值回来,在饭桌上问起段珍娘宅子修整的情况,她道:“就快弄好了,明儿我再去东市添些新家具回来摆上,到时候外祖和舅舅他们上京来也可宿在那儿。”
方氏赞道:“你这孩子了不得,做事情干净利索,比几个妹妹厉害多了。”
段珍娘笑道:“姨母夸赞了,我倒觉得三妹才厉害。”
秦宛如:“???”
方氏嫌弃道:“就她呀,干饭的家伙,能有多厉害?”
这回秦致坤倒是帮了回腔,“三娘确实厉害,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来闷屁的人,遇事冷静沉着,胆大心细,应是你们几个中最能镇得住场子的。”
这话段珍娘表示赞同。
秦宛如像听到了天方夜谭,“爹,你这是在夸我?”
秦致坤毫不吝啬道:“对,就是夸你。”
秦宛如笑得合不拢嘴,调侃道:“祖母你瞧,我从小到大就比不过大姐和二姐,今儿太阳算是打西边出来了。”
秦大娘知道她的底细,绝对是个脑子通透的人,并不像表面那般天真好骗,不由得说道:“三妹自谦了,你虽贪吃犯懒,但脑袋瓜好使,比我们都机灵。”
段珍娘也道:“那日夜探丘宅,若不是三妹在场,我们不知得乱成什么样子。”
秦二娘道:“还有上回三妹被牙婆拐卖,在那样的情形里都能想法子得到救助,可见如爹所说,遇事冷静沉稳,胆大心细,若没有点心智,岂能有现在的团聚?”
秦大娘则抿嘴笑,她自然不会说当初自家三妹怂恿她与贺亦岚私换信物挣来了这段好姻缘。
若没有她的鼓励与说服,她是决计不会冒丢名节这个巨大风险的。
庆幸的是她勇敢地跨出了不成体统的那一步,贺亦岚也跨出了忤逆的那一步,才成就了这段不可能促成的姻缘。
这些都是需要胆大心细去谋划的,哪能凭着一腔意气去莽撞呢。
方氏听到她们的夸赞,像从未见过秦宛如似的,“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秦老夫人也道:“我也听不懂。”
众人皆笑了起来。
秦致坤道:“提起中秋那茬,我今儿倒听说了一件事儿,前阵子抓了一窝牙婆贩子,京兆府直接就杀了,有十多个呢。”
秦老夫人恨恨道:“杀得好!”
方氏也咬牙道:“这种人专做拐卖之事,得坏多少个家庭,该杀。”
一提到人贩子,众人不由得想起那晚的痛苦经历,全都是咬牙切齿,憎恨不已。
而间接将那帮人送上黄泉路的王简并没有他们那般真情实感,京兆府这般快速果决,还不是仗着他是王宴安的身份。
只要有权力握在手里,干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简单。
王简在书房里把窦维灵牌前腐坏的糖换了,放了两枚铜板上去,一本正经道:“老师,明儿梁王约我去打牌,我跟父亲说了,他允了,让我多跟他们走动。”
似想起了什么,他忽地抿嘴笑了起来,一张脸艳得要命,“我得多赢那老儿几个铜板,这样他不服气下回还得来找我。”
“郎君,热水备好了。”
外头传来李南的声音。
王简应了一声,关上暗格,把书架归位。
出去后,他说道:“给我备些铜板,明儿要去找梁王老儿打牌。”
李南笑道:“是去梁王府吗?”
王简沉默了阵儿,“青花坊。”
李南愣住。
青花坊最出名的就是青楼妓院,最低阶的是卖身,高阶的则是卖艺,但终归不是正经场所,自家主子可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家主允了?”
“允了。”
李南感到不可思议,“郎君可从来没有去过。”
王简“唔”了一声,边走边道:“去涨涨世面。”
李南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小奴倒有一个疑惑。”
“嗯?”
“梁王老儿都已经七十多了,还玩得动青楼姑娘?”
“……”
这个问题王简也答不出来。
去浴房梳洗沐浴后,瑶娘替他绞头发时显然比李南更担心他,就好似辛苦养了二十年的崽子掉进狼窝里似的。
这不,瑶娘语重心长道:“郎君明日去了那种地方,一定要洁身自爱。”
王简:“???”
瑶娘:“梁王老儿出了名的风流,七老八十了还不正经,郎君跟他厮混,迟早被带坏。”
王简憋了憋,严肃道:“瑶娘莫要瞎想,我是去打牌的。”
瑶娘摇头道:“郎君天真,那种地方,没几个男人把持得住。”又道,“郎君若是被破了身,也得是正儿八经的通房侍妾,万不能在那种地方失了身,脏。”
这话把王简说得无地自容,他痛苦地捂脸。
瑶娘戳了戳他,“奴婢可是正儿八经的,千万莫要着了梁王的道儿。”
王简窘迫着脸道:“瑶娘真的多想了,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那帮老头子全都是七老八十的,还怎么叫姑娘?”
瑶娘默了默,“既然叫不动姑娘了,干嘛还要去兰香馆?”
王简:“……”
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明儿给我备些铜板,再备些金锞子,那帮老儿都是致仕的,我估摸着他们一定会讹我。”
“郎君的月例可经不起这般花销。”
“无妨,我找宫里头讨,父亲知道我的动静,也会多给些。”
瑶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至于要去跟一群老头子厮混吗,况且还是死对头,并无实权的一群人。
见她欲言又止,王简淡淡道:“什么都别问,待我穿上紫袍那天你便明白了。”
瑶娘笑道:“奴婢是日日都盼着。”
王简拍了拍她的手,“我自个儿去挣,不用靠父亲施舍。”
话说青花坊里有一条巷子,全是青楼妓院,里头的姑娘们分了好几种,一种是卖皮肉的,给钱就行。
一种是专门接待达官贵人,名人雅士的。
还有一种则是商贾富人,小官吏们寻的。
像梁王这类贵人,去了自然是头牌接待。
梁王老儿风流成性,是兰香馆的常客,王简虽是初次登场,倒也没有怯场。
主仆二人抵达兰香馆,里头布置得素雅别致,全然没有青楼的花里花俏,像个端方雅重的贵妇。
老鸨早就等着了,见二人登门,忙笑盈盈地迎了上前。
王简没心思跟她应酬,句话未说,全是李南跟她打交道。
老鸨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包厢,梁王和曹复香,周项文已经聚在一起了,里头还有一个头牌,叫玉晚。
似没料到国公府家的世子会来,玉晚一时有些惊诧。
他实在扎眼,一袭做工精致的淡青衣袍,衬得肌肤格外白净,眉眼有些锋利,既有文人的雅致沉静,又不失男儿的英气。
两种不同气质交汇,比书生有力量,比武夫秀美,是刚刚好的样子。
探花郎的美誉,当真名不虚传。
玉晚在兰香馆是出了名的清高,颇有宁可枝头抱香死的风骨。
她见过不少郎君,或权贵,或有才华,王简算是第一个能让她印象深刻的人。
梁王笑眯眯道:“王老弟,咱们仨把你约在这个地方,你老爹就肯放你出来?”
王简向三人行礼,也笑眯眯道:“实不相瞒,这还是晚辈头回来涨世面。”
周项文“啧啧”两声,说道:“你王家的家教还挺严。”
曹复香问:“今儿王老弟带了多少个铜板来?”
王简从李南身上拿了一袋铜板放桌上,“晚辈只需两百个铜板就能把曹前辈的裤衩都赢过来。”
这话把众人逗笑了。
曹复香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光说大话,我信你个邪!”
王简坐到凳子上,又从袖袋里掏出几枚金锞子,一本正经道:“晚辈从未来过这地方,都说是销金窟,不知这点够不够?”
梁王乐了,“你小子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几个致仕老儿缺钱花,送上门儿来了。”
曹复香也道:“这孙子会做人。”
王简哭穷,“晚辈一年也不过一百四十贯的俸禄,可比不上诸位有家底儿。”
梁王:“我听你吹,你王家这么大的家业,够得你败家了。”
王简厚颜无耻道:“哪能败自己的家呢,要败也得败别人家的,没钱就找阿姐要,掏你赵家的揣兜里。”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笑了起来,唯独梁王被气着了。
一旁的玉晚掩嘴忍着笑意,觉得这人说话风趣得紧,当真是个妙人儿。
作者有话要说: 秦宛如:王三郎,玉晚把你给惦记上了。
王简:瞎说,我还把你给惦记上了,及笄年纪太小,先放你爹那养两年。
秦宛如:你这当童养媳呐。
王简:反正你爹迟早都得跟着我造反
秦宛如:。。。。
王简:为了我们坚定的友谊,那就把他闺女送来做捆绑销售好了。
秦宛如:这是坑女
秦致坤:呵呵,闺女,别忘了你昨晚还坑过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