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奇异咳声
次日一早，纪枫和父亲便在众人惶惶不安的担忧眼神之下，硬着头皮去了五爷的小院。
好几年没来了，小院依旧是土墙土瓦，老旧木门。在整个村子里显得与那些整齐的砖瓦房格格不入。
院门敞开着，纪枫隔着门，老远就看到五爷那佝偻的身影。刚好背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活脱脱一个残烛老人！让纪枫一瞬间对自己的所见所闻产生了质疑。看着怎么都不像昨晚看到时的样子……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不及多想，纪父便带着纪枫走进了小院。
“五爷！”
随着纪父的一声叫人，两人已经走到五爷近前。纪枫也跟着叫了一声说道：
“五爷，您身体还好吗？记得我不？过来看看您啊。”
纪枫说话的同时，身体不由得就戒备了起来，虽说眼前的老人只是一副孱弱到走路都不稳的样子，但纪枫心中还是有点儿慌的。
而五爷却没有如纪枫想象中那样扑过来，反而动作迟缓的回过身冲两人笑着点头。
笑容慈蔼，目光柔和，眼里里感激之情洋溢，声音里带着些许老态的嘶哑，开口慢吞吞的道：
“呵呵，……咳咳…记得啊！你是广财老六家的小子嘛，……咳咳…咳…来，来，坐……”
说着，五爷就欲转身去拿凳子，纪枫和父亲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便立刻上前道：
“哎，五爷，您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
话音未落纪枫已经冲到了墙边，提了两个小凳子放到了院中的躺椅跟前。
两人扶着五爷坐到躺椅上，纪枫便开口问道：
“五爷现在身体有什么状况？最近有没有去看大夫啊？”
“…咳咳！……”
五爷还未说话便先咳了两声才道：
“…我这病啊，不用看大夫……咳咳，都是心病……咳咳…咳！……咳咳咳…”
眼看五爷越咳越激烈，纪枫连忙上前为其拍着背说道：
“您别着急，慢点儿说。”
“咳……咳…，……”
持续的咳了一阵，五爷才缓了口气，摆摆手道：
“没有着急，我这老毛病了……，说话一多…咳咳！…就…咳……咳嗽…咳咳咳……”
而五爷这个老毛病纪枫不太清楚，但纪长生知道，立即接声道：
“那您别说话了，或者您就有话慢慢说。”
纪枫见此，心中疑虑重重，这还真有点儿为难！他特意跑来，本就是来解惑的，可这五爷不能多说话，这要让他怎么解惑？
并且他也知道，现在五爷的状态，靠他观察是什么都不会观察的到的。眼下他只想问一问五爷当年出去都去过哪儿，遇到过什么事情。可此时却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
只能尝试问道：
“那五爷平时就一直在家吗？您这身体不好应该多走出去散散步，锻炼锻炼或许病情会好转呢。”
纪枫说完，纪长生见五爷又欲提气开口，便赶紧提醒道：
“您别急，慢慢说，免得又咳的停不下。”
五爷双手举在胸前不断摆动着表示无妨，开口道：
“不用费那个劲，十几年前我就活够了…咳咳……就盼着哪天咽气……咳！……咳咳……可这老天就是不收！…咳咳，咳！咳咳……”
没说几句，又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咳个不停。纪枫二人只好又是拍背又是抚胸的等五爷咳完……
好不容易停下来，纪枫还在斟酌要不要继续坚持问了，便听五爷自己开口道：
“多活了十几年，也多欠了全村人十几年的人情！…咳咳…我每多活……咳咳……一天，就……咳……多一天罪孽！……咳咳…咳！咳……”
纪枫无奈，这又要一阵咳嗽！
但是同时，纪枫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五爷这咳嗽也太不正常了，不说话不咳嗽，一说话就咳个不停，纪枫总感觉有点假。但是五爷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又很真！
并且，直到现在，系统都没有任何提示，何况他都离五爷这么近，那就说明现在五爷完全是正常的。眼看事情不好进行下去，总不能不管五爷的咳嗽一个劲儿的问问题吧！顿时，纪枫心中一狠直接试探问道：
“五爷昨晚有没有出门啊？”
就在纪枫问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纪长生身体明显一钝！惊了他一身冷汗。
反而五爷没有任何异样，只是面色微微有点儿诧异道：
“我白天都不出门，晚上就更不出去了。”
说完又下意识朝纪枫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纪枫立即矢口否认道：
“没什么，就昨晚远远看见一个人影，还以为是五爷呢，比较好奇问问罢了。”
纪枫也是豁出去了，实在是五爷太能咳嗽了，想拐着弯问一些事情无法做到。同时，他在随意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身体也暗自戒备着。
“噢！呵呵，那应该是看错了。”
却没想五爷听了，只当是一个随意问话一般，就这样一句带过，话头一转又欲要和二人拉家常：
“看你这年岁也大了，结婚了没呀？现……咳咳…在在哪儿工作呢？……咳咳…咳！…”
纪枫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咳嗽这回事儿！心里顿时疑惑，为何之前几句不咳呢？
纪枫没急着回答五爷的问题，他实在是好奇，见五爷咳嗽停了，才道：
“五爷，您这咳嗽怎么时好时坏啊？”
不过这次五爷还没出声，倒是纪长生开口为纪枫解释道：
“小枫啊，这你不知道，五爷一直都这样，不是一说话就咳嗽，说多了才咳嗽。哈哈，原先大家都还奇怪呢，没见过这种怪病，找大夫来看过，也没看出什么来，应该都是心病吧…”
纪枫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还是暂且摒下心思开口道：
“噢！原来是这样。那也有可能是这边的大夫医术不精呢！……五爷，我现在在海城工作呢，等回头我给您请一个好大夫来看看。”
突然，五爷身体一钝！
“海城？”
纪枫和纪长生也同时发现了五爷的异样，见五爷对海城二字这么敏感，纪枫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不由追问道：
“怎么了？五爷，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只见五爷神色黯然，眉间紧蹙。沉默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
“没事，没事，都是陈年旧事了……”
但明显，五爷眼神里泛起了一股浓浓的痛苦之色！而这一切都被纪枫看在了眼里……
现在，纪枫也混乱了！
虽然只有这么几句话的时间接触，但纪枫现在看到的五爷跟他昨晚遇上的简直天壤之别！并且纪枫现在也丝毫看不出来五爷有假装的迹象！但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知道更多。于是，明知五爷回忆起往事或许会很痛苦，但他还是坚持问道：
“五爷，是不是和当年您的孩子走失有关？难道您海城发生了什么吗？”
只见五爷痛苦的仰面闭眼，就连身体都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半晌，五爷终于选择了开口：
“那年…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串咳嗽声急促而又厚重！像是故意阻止不让五爷说话一样。一时间五爷咳到半天停不下，使得纪枫二人一阵手忙脚乱！
而此时，纪枫心里的种种猜测接踵而至，又是奇怪的咳嗽声！真的很像关键时刻阻止五爷说话一样！这哪里像是病啊！简直就是一种枷锁，专门为了锁住五爷的多嘴……
待五爷停止咳嗽，纪枫知道，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无奈败兴而归！
但是，就在纪枫快要出门时，他却突然回头问了五爷一个问题：
“五爷，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