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伙邀请
水鬼故技重施抽出冲锋枪对着门锁位置射出两颗子弹，门后顿时传来女人的一声尖叫。
老蛇替水鬼接上了后续的动作，啪的一声踢开了门，而门后的女人则没来得及退让，鼻子被门狠狠地撞了一下。
老蛇冲进屋内拿弩指着她的时候，她正痛苦地趴在地上捂着鼻子。
在烛光的照耀下，陆良看见鲜红的血液从她手沿滴落下来。
“把食物和水全都交出来！”老蛇凶狠地对女人吼着。
那女人原本只沉浸在她鼻子的痛苦中并未意识到局面，被老蛇吼这一下才从痛苦中惊醒过来。
她惊恐地再次发出尖叫，捂着鼻子的双手一下就张开了，陆良这才看清她的面目，一个颧骨突出皱纹很深的中年女人。
“叫你妈呢叫！再叫把你嘴打穿！”老蛇继续恐吓着女人，“赶紧起来把物资交出来！”
在老蛇的恐吓下，中年女人终于止住了尖叫，但刚才的枪声和她的尖叫已然吸引了之前聚在路灯下的几只丧尸。
那几只丧尸走走爬爬上了楼梯，正要来到一行人所在的这层楼。
刚一直站门外的水鬼和陆良赶紧也从门外进了屋。
水鬼关上被他打坏的门后用自己身体撑在门后面，陆良准备帮他的忙却被拒绝了，他让陆良去负责搬物资，门外丧尸的数量不多他一个人倒也撑得住。
一波小插曲过后，老蛇再次对女人进行威胁恐吓，但她不知是吓破了胆还是怎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老蛇失了耐心，他左右扫视了一圈。
这屋子较小，没有客厅，卧室和厨房都连在一块，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厨房，就是在墙边搭了个灶台，而食物和水则不加掩饰的就放在了灶台上。
不过数量不多，就半桶桶装水、一箱方便面和几袋挂面，灶台下还有两罐煤气罐。
“那些拿走。”老蛇对陆良说。
陆良嗯了一声走到灶台前去提物资，提上水和方便面后他转头问老蛇：
“这挂面也拿上吗，酒店里没有煤气罐吧。”
“拿上拿上，煤气罐又不是不能搞，这不就有两罐，”老蛇说道，“现在就不拿了，咱做事也不能太绝。”
这还不绝呢，陆良心里腹诽，都绝到姥姥家了！
他腾出手将挂面也提上，但刚走两步那个中年女人突然趴到地上扑过来抓住他的脚，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不能拿走啊！这是孩子他爸拼死抢回来的，现在孩子他爸没了，我和我儿子只能靠这点东西活下去啊！”
她哭喊着又坐起身来，一只手仍抓着陆良的脚，另一只手指向墙边横放着的一张床：
“我儿子小时候出了车祸，又瘫痪又说不了话，你们把东西全拿走，我一时去哪儿再去搞东西养活他啊！”
顺着中年女人的手指的方向望去，陆良这才发现那张床上竟躺着一个男孩。
他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或许是遗传他妈，又或是饿的，颧骨也突得老高。
借着晦暗的烛光，陆良看见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这边。
他似乎全身上下只能活动他的眼珠，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也是三人进屋后一直没发现他的原因。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侧着眼睛朝陆良他们这边看过来，陆良第一次感受到眼睛也会给人带来如此大的力量感，简直就是把目光像剑一样愤怒地刺了过来。
中年女人继续在那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哀求着，她沙哑的声音在哭叫时一会尖锐一会粗涩，传入耳中十分的刺耳难听。
她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全部流进了她大张着的嘴里，在烛光下看起来跟门外砰砰锤着门的丧尸几乎没有两样。
“孩子她爸拿物资的时候被丧尸给咬了，他把东西交给我让我赶紧回去，然后自己把刀捅进了心脏——”她不停地诉说她们一家凄惨的故事，希望能博得闯进屋内的三人的同情心。
可她讲故事的技巧实在拙劣，每一个字都从嗓子里、血红的嘴里嘶哑着挤出来，像一个疯子在胡言乱语大吼大叫。
她喊着，叫着，嘴张得又大又圆，她还想再把她儿子出车祸的故事讲给三位听众，希望能够打动他们的心。
她说到“那天我儿子走在路上，一个……”后面陆良就没听到了，老蛇不耐烦地把一支箭射进了她的胸膛。
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下就消失了，她的嗓子还在用着劲儿，但声音却再也发不出来。
她张着嘴惊愕地停顿在那，仿佛时间突然定格了。
大概定格了两三秒，她的时间才再次流动。她合上嘴，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插在自己胸口的箭，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发不出声音来。
她一颤一颤地把头颅抬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儿子。
她的嘴再次张开，对着他儿子喊着什么，可终究是发不出声来，反而像是把自己的魂魄从嘴里放了出来，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她一直抓着陆良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但陆良却依旧挪不动脚，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是陆良第一次看见杀人，跟看见杀丧尸的观感完全不同。尽管丧尸披着人的躯体，可那终究没有灵魂，只会觉得骇人或恶心。
当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杀死，陆良实在无法做到自己以为的那样能够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女人的魂魄仿佛破散开，把陆良的脊背冻得冰凉，那插进胸膛的箭伤不似子弹和刀斧创伤那般可怖恶心，但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为一团没有魂魄的肉体，对死亡的畏惧疯狂地涌上他的心头。
陆良再次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孩，他的眼神已由愤怒变为绝望，眼泪沿着眼角流成一条痛苦的河流。
“妈的，终于安静了。”老蛇将十字弓弩收回腰间，用手指掏着耳朵烦躁地说道。
水鬼仍抵在门后，他抽出一只手从背后掏出来一把短刀丢在地上，轻笑着对陆良说：
“把床上那小子杀了，我们就考虑让你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