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献殷勤
眼看雨已经停了，李氏还惦记着自己花大价钱买的药，但是手上的农活一时走不开，只好催促不情不愿的小翠去李茹沁家。
在院门口一眼便望进了堂屋里的情形，修长高大的男子抱着惊慌失措的女人，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交错的影子暧昧的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即便是穿着朴素破旧的衣服依旧遮挡不住那一身贵气。
小翠今天彻底看清了沈子衿的模样，不识大字的乡下姑娘似乎只能用“好看极了”来形容这个男人。
“小翠？有什么事吗？是来找沁儿的吗？”
李大娘收拾好厨房出来恰好看到发呆的小翠。
“哦哦，我是过来拿药的，沁儿姐姐可配好了？”小翠惊回了神，连忙回答道。
“好了好了，我正准备给你们送过去呢。”李大娘进屋拿出四个纸包，“这个绑在一起的是给你的，这一份是给你爹娘的，沁儿说跟上次一样的方式熬制就可以了。”
道完谢，小翠心事重重的回家了，连李氏喊她吃饭都未回应。
第二天天还未亮，小翠便被一阵十分嘈杂的笑闹声吵醒了，李氏夫妇早已下地，屋里就她一人。
推开窗，她家屋后聚满了人群，几个身强力壮一点的小伙子摩拳擦掌，已经在往树上爬。
一阵风吹来，带来一股泥土特有的腥味，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槐花香。
昨天的一场大雨，让屋后那颗百年老槐树吸饱了水，只一夜，密密麻麻的槐花便挂满了枝头，在微风里轻轻摇曳，惹人可怜。
难怪大家都聚在这里，这可是夏天入饭最好吃的底料。
小翠看到厨房的米缸，计上心来。
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树上，悄悄从阿花装满的篮子里捧了好几把。
美滋滋的放进早已准备好的瓷盆中，她要用来做糕点和发油。
磨米浆，和面，碾花汁，伴着阿花大嗓门的骂着是谁偷了她的槐花声，小翠沉浸在为心上人准备糕点的情绪中。
等把所有的糕点和简单的发油做好后，日头已经升的很高了。
她连忙草草的做好午饭，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确保自己走动都带着槐花香后，提着一上午的劳动成果，走向李茹沁家。
“沁儿姐姐在家吗，我是小翠，我过来给你送点东西。”
沉迷在空间灵玉床上的李茹沁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声音。
喊了好几声都未得到回应，小翠有些急，推开栅栏准备进去看看。
“吱呀——”柴房的门被打开，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冷淡脸。
小翠心下一喜，果然是在家的。她忙上前两步，在沈子衿冷厉的眼神下不得不停在了两米远的地方。
“是沁儿姐姐的哥哥吧，我是小翠，谢谢哥哥姐姐这几天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沈子衿看了一眼殷勤的手，吐出两字，“喧哗。”
小翠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不死心的又往前递了一递，嗲着嗓音说道：“是用新鲜槐花混着米浆特制的呢，哥哥可以尝试一下的。”
沈子衿眉头蹙起，避开随着她往前的动作带来的刺鼻的香味，语气更加不耐烦，“不要瞎喊，聒噪。”
在小翠的笑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伸过来接下食盒。
“药是我配的，汁是我娘熬的，钱是你爹妈给的，要感谢也轮不到你......额大武哥啊，谢我就够了。”李茹沁下意识给沈子衿取了个名字，有些讨好的看了他一眼。
沈子衿的脸色在看到李茹沁的时候缓和下来，侧身往她旁边移了两步。
小翠忿忿的看了李茹沁一眼，心里十分不快，眼看着差不多到吃饭的时辰了，只好一跺脚扭头便走。
“哎，花味太浓，香的刺鼻哦。”
“你......”小翠涨红了脸颊，碍于沈子衿在旁边，只能气愤的离开了。
“明日何时去镇里？”沈子衿轻轻开口。
“吃过早饭便要收拾了，我还有很多草药要带着呢。”
又道，“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以前可从没这么亲热的叫过我，你以后离她远点。”
沈子衿点点头，看她一眼。
“你刚刚为何......要给我取那样一个名字？”
“嗯，什么？哦乡下姑娘没读过书，也不清楚你名字是那几个字，大武方便又好记。”李茹沁挥挥手，“没事我回屋了，哎，这点心你吃不，闻起来还挺香。”
鼻尖仿佛又传来那股浓郁的槐花香气，沈子衿揉了揉鼻子，坚定地拒绝了。
刚掌灯，李茹沁帮着李大娘收拾庭院，便听到耳后传来小翠嗲嗲的声音。
哎，又来了。
“沁儿姐姐，这是我小小的心意，是新学会的针法做的呢。”
“谢谢啊，咦，你拿了两个？”李茹沁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
“嗯，还有一个给大武哥哥的。”听到这含羞带怯的声音，李茹沁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好的好的，我会替你转交给他的。还有什么事吗？”
“大武哥哥是在忙吗，我想亲手给他。”
“呵呵，大武哥哥......他在后院跟我爹扫猪圈呢，臭烘烘的，别脏了你这荷包，你放心，我肯定帮你转交的。”
哎果然，帅哥都是引人注目的。
听到李茹沁的婉拒，沈子衿放下了准备开门的手，笑了一下。
小翠心满意足的离开，李大娘看着李茹沁把荷包往怀里一塞，说道，“大武又是谁，小翠这是咋了？”
“哦我那哥哥小名叫大武，这不是好听些嘛，我也不知道小翠在整些什么幺蛾子，随她去吧。”
“哦，那大武可否有婚配？”
“有有有，他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已经定亲了，据说貌美如花家室还十分优渥呢。”李茹沁生怕李大娘有了给沈子衿牵红线的念头，急忙胡乱编着。
“那便算了，那你多跟小翠说一下，坏人姻缘这事可不道德。”李大娘絮絮叨叨跟李茹沁说个不停，她只能不住点头。
“噗通噗通——”又来了，这颗心似乎要从心脏钻出来，一声快过一声，手心也有了黏腻感，沈子衿靠在门上，脑子一片空白。
也许真的是生病了，明天去镇上要找大夫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