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黏液
我在王琳玥身上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觉得这女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可这时，突然的一个电话，打断了我俩的交流。
来电的是杜悠，她对我说医院那边发生了点奇怪的事情。她找来作伴的秦绿绮，失踪了。
“三省哥，我……我好害怕，这边好黑……你，你不要挂断电话好不好？我……哎？前面有脚步声……啊！！”
说着要我不挂断电话，可在一声惊叫之后，电话却被杜悠那边挂断。
她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
我再打过去，电话始终不通。
“来得这么快么？是因为我白天过去过，引起了注意？”
我决定去医院。
临走前，还叫上了王琳玥。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但在我血蜈蚣的逼迫下，最终还是无奈地驱赶了客人，开车带我去医院。路上，我给秦绿绮打了个电话，她的号码我记得，在脑子里。
其实这个电话我没有抱太大希望。
因为杜悠电话断线以后，再打过去并不是她不接，而是根本不通。应该是某种特别的力量，将信号阻断。我本以为秦绿绮的电话也会像杜悠一样，结果不仅通了，而且响了没两下就接起来:“喂，谁呀？”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我妹的声音。
“你没事儿？”
“哥？？？”
秦绿绮稍微有点惊讶，然后马上对着电话气呼呼地说道:“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你！哎，秦三省不是我说你，今天悠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你回来了，还联系了她。我这亲妹妹这么掉价嘛！你出去那么久，回来了都不跟你妹我说一下？！哎对了，这次你又被刘紫然那个坏女人带到哪去了？！你，你……你这次没受伤什么的吧？！我差点去烧她铺子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传来秦绿绮大声嚷嚷的动静。
我抓抓耳朵，这喊声太大，震得我耳朵发麻。一边开车的王琳玥也听见了，扭头看一眼，没出声。
秦绿绮一气儿说了一大堆的台词，这会儿正在喘息。
我赶紧掐住这个时间点，插了句话:“绿绮，你那边有事吗？”
秦绿绮一愣:“哈？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您老人家主动给我打的电话，你问我有事儿没事儿？你没事吧？”
“那就是没事。”
我点点头。
“哈？？”
“对了，绿绮，杜悠呢？她在你身边么？”
“没啊，悠悠去卫生间了。不过去了有半小时左右了，也不知道干嘛。大概去买宵夜了吧？”
杜悠不在？
看来失踪的并不是秦绿绮，而是杜悠出了问题。
这时，秦绿绮察觉到我的异常，忙对我问道:“哎，哥你好奇怪啊？那你到底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是杜悠。杜悠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今晚叫你陪她了？其实，我们是说好了，今晚我去的。你来的话，我就可以在家休息。不过，她提醒得有点晚，我现在已经快到医院。”
我没立刻把杜悠电话里的内容，讲给秦绿绮听。眼下秦绿绮在病房里，身边就一个傻子绝尘子，还极有可能有问题。这会儿如果对她多说，一是会吓到她，二也可能刺激到她身边的绝尘子。
谁知道那家伙，到底是真的在睡觉，还是闭眼酝酿着什么。
“哦，那你快来了是吧，哥？你来了正好，我都好多天没见到你了，有点想你了……”
这画风突然变得乖巧，我还有点接受不了。
可这时候，我是身边开车的王琳玥却突然开口:“三省哥，导航好像有点问题，前面路像是停电了，一片黑，可能不通。我稍微绕一点。”
秦绿绮的耳朵非常好使，王琳玥这边刚一开口，她立刻喊道:“哎？！哥！你跟谁在一起呢，王琳玥儿？！”
“哥你怎么又跟她混一起啦？！哥你怎么这样啊！你让我怎么放心呢！哎秦三省你就不能跟好女孩儿一起玩吗？！每天不是跟神婆混，就是绿……”
咔！
我趁着自己耳朵还没被震坏，我赶紧挂断电话。
……
王琳玥的车已经开到医院附近，本来前面那条路转个弯就到了。可中途出现路障阻拦，且前面区域一片漆黑，于是王琳玥选择了绕路。倒是没有耽误时间，只是到医院附近时，发现整片医院区域，也是一片漆黑。
薄薄的夜雾笼罩着医院大楼，四周不仅寂静，还没人。只能听见夜风的吹拂附近树木枝条的声音。
我俩直接绕到了后面区域的住院楼。
跟前面一样，整栋住院楼矗立在黑暗之中，大楼的棱角边界与阴暗的夜色相融，乍一看分不清彼此。
还有一种莫名的黏稠感，仿佛有浆液顺着楼顶，沿着楼身缓缓流下。
“大哥，你拉我过来干嘛……这……这医院不对劲吧？”
王琳玥站在住院楼入口前，不敢进入。
她说的没错，但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里有问题。我猜我妹那脑子要是正常的话，见到这幅场景，哪怕是杜悠给她打了电话，她也不敢进去的。说明至少秦绿绮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还是正常模样。
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一下子改变现实？
我觉得不太可能。
要么是幻觉，要么就是鬼域。
鬼域其实并不稀奇，稍微厉害一些的亡魂鬼怪，都能创造鬼域。大到兰姐那条阴阳路，小到鬼打墙。
“走吧，别废话。”
我推着王琳玥肩膀，让她先我一步走入住院楼。
住院楼一层。
这里面是有灯光的，走廊里的应急灯，看着跟停电似的。但不见值班的医生护士，我用蛊降虫探查，发现一层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的状态，里面都没有人，空空荡荡的，只散着一股阴森的冷气。
穿过一条不长的小走廊，我们来到电梯入口。
虽然亮着应急灯，但电梯能用。只是上升的速度很慢，在电梯内偶尔还会发生一阵不明原因的剧烈晃动。吓得王琳玥一直扶墙，额头冒汗。到了十九层，电梯门开的一瞬间，王琳玥就立刻冲了出去。
然而，马上她又停下脚，惊讶且疑惑地看着地面。
我本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可当我的脚接触地面时，马上也察觉到了问题。
我的脚慢慢抬起，又缓缓落下，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我的脚底下拉丝了。
是黏液。
满地的黏液。
又不止地面，周围的墙壁上也有。
“这怎么黏黏糊糊的……不是有什么怪物吧？”
王琳玥紧张地看着前后。
十九层跟一层不同，这里走廊的灯是亮着的。不过，亮度不怎么样，而且光线不断颤抖，仿佛电压不足。
王琳玥的面前，灯光只能照亮一半的路程，另外一半淹没在黑暗之中。
“是不是怪物我不知道，不过，这黏液倒是有点眼熟。”
我这时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鬼会”见到的那些紫黑色邪气所化的触须上，也是一直裹着一层厚厚的黏液。
是否是一样的东西呢？
于是，我转头看向身边的王琳玥，说道:“你抓一把，试试这些黏液里，是否有跟你那些巫女法术所需要的能量，一样的东西。”
王琳玥一愣，瞪大眼睛看着我:“大哥，你是不是不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有没有危险？”
“不清楚，不然我就亲自下手了。”
“你好耿直啊你……”
“快点，别浪费时间。”
“我……我抓！”
见王琳玥乖乖蹲下，摸了一把地面，我才慢慢把吐了一半的血蜈蚣，收回手心的嘴巴。
王琳玥脸色发青，单手在手指间搓着那黏稠的浆液，一副恶心到快吐了的表情，最后对我摇头:“没有！”
“那这是什么呢？”
我好奇。
“就是普通的黏液，谁知道什么东西的……”
王琳玥一脸嫌弃地用另外一只手抽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
我抓住王琳玥的手，在她还未擦完的时候，将一丝残留的黏液，划到自己指尖。触碰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灵魂的阴气在其中，还有一点点活人的阳气，但不多。
所以这黏液像是……
被溶解的生魂？
我又到附近沾了点，后来发现，之前是我运气好。并不是每一处黏液，都会给我同样的感觉。
于是，我暂时放下这件事，继续去往绝尘子的病房。
但我猜测我应该是见不到秦绿绮的。
眼前这个世界，明显是一处鬼域了，这会儿除非她也中邪，不然，我们不会碰面。而事实也是如此，到了白天去过的绝尘子的病房门口，那床上果然空空荡荡，不见绝尘子身影，屋子里更没有什么陪护的人。
可就在这时，走廊的灯光突然一阵猛烈的闪烁，甚至有一段时间，短暂的黑暗。
当灯光恢复时，我察觉脚下的黏液似乎变得更多，更厚了。正在我准备蹲下检查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拿起来一瞧，发现居然是秦绿绮打来的。
本以为还是要跟我唠叨废话，结果，电话接通时，那边居然传来一阵粗喘。
“喂……喂哥？哥是你吗？”
秦绿绮的声音很紧张，像是在跑。
“怎么了？怎么喘这么厉害？”
“哥，我……我好像遇到麻烦了呀。刚才我挂断电话，就回病房了，结果……结果我发现床上的绝尘子道长不见了，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他自己跑出去了。我赶忙到走廊里找。然后，突然停电了……等再亮灯的时候，每一间病房的门都被打开了！可每个房间都没有人，走廊灯很暗，脚底下还有黏黏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刚才我听到脚步声，好像……好像有东西在追我！哥你到哪了？我是不是又中邪了呀？”
我眉头紧皱，但语气平静，安慰道:“绿绮，你别紧张。你先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位置？你离开病房以后，去哪个方向找绝尘子了？”
“我……”
秦绿绮正要说。
可这时，她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只听一声惊叫，电话被摔倒地上，挂断。
而与此同时，我这边，右手边通往北侧的走廊也隐隐传来一阵女人的惊叫声！刚好与秦绿绮的声音对应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