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白典当
我叫秦三省,本来不叫这名。
一个星期前,那时候,我还叫左元。我自小在泰丶国长大,我的父母都是出了名的降头师。原本,我也该有个挺幸福的童年。
可惜,一切毁在了一个叫周南的人手里。
二十年前,他出现,杀了我父母,夺走我们家传了几百年的降头金身。我虽未死,却因此流落街头。
这段血海深仇是我心里刺着的一把刀,怎么也拔不出来。
对周南复仇,就是我人生的主线。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直到不久前,我终于打听到了一个地方。
黑白典当。
据说,那里专门收亡者冥物,做死人买卖。
而这铺子的老板,就是当年害我全家的周南!
降头师都记仇,我也一样。打听到这消息以后,我就发誓,必定让周南血债血偿。可那周南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论降头术,如今的我,虽不输我父母当年,可要对付周南,却未必够用。
我为的是报仇,可没想过跟他同归于尽。
于是,为了这事儿的稳妥,我就重新计划了一下,决定先混入他那铺子之中。慢慢找办法。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死了?!!”
我懵逼的站在一间小屋里。
典当铺的后院,其中一间屋子,这屋子里挂着一张遗像。上面那张脸,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他就是我千辛万苦要寻来报仇的周南,周老板。
“是啊……哎?秦三省你激动个屁啊?喏,上香!”
说着,刘紫然递给我三根香。
“既然从今天开始,你要在我这做临时工,那就先给前老板上炷香。”
早上,我返回租住的房间取了点东西,刚一回来,就被刘紫然拽进这个屋子。说是要带我见一个在这间铺子里特别重要的人物。
当时吓我一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
结果……
“他……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怎么还死了呢?”
上香,那不可能,我现在就想知道,谁抢了我人头?
可我这话,给刘紫然问懵了,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不是激动,就是好奇,这人看着也不是短命相。”
刘紫然眉毛一挑:“你还会看相?”
“略懂。”
“骗鬼吧你,赶紧上香,上完香,我告诉你作为临时工,最近要做些什么。”
“哎,老板,跟我聊聊他呗。我想了解一下。”
我手指着周南的照片儿。
“你怎么对他那么好奇?”
“不是好奇,主要是老板你这人平常看着桀骜不驯的,你让我给他上香,你也上,那这人肯定是有点特别之处……咱俩聊聊呗?”
“聊个屁,没空儿,赶紧出来,今天我还约客了呢!”
刘紫然没搭理我,直接走出了那间小屋。
我却站在那遗照面前,久久没动地方。
死了?
怎么会……
肯定有什么问题,我不信周南这个人,会轻易死掉。
“行,周南,你就再多藏藏,反正我早晚会找到你。”
……
捏碎那三根香,我离开了这小房间。
刚到外面,就听刘紫然叫我,一到铺子前面,发现还真来了客人。
一共来了仨人,其中一个坐在会客桌的一侧,另外两位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
坐着那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一看就是那种蛮横不好惹的角色。他一身黑西装,可能有舔牙的习惯,舌头在牙齿上,磨得嘎嘎作响。
我刚走进来的时候,他正对刘紫然说道:“那女人……她要害死我。”
“谁要害死你?”刘紫然坐在柜台里面,手里摆弄着之前那面镜子。
“我老婆啊!”
“我们这是典当行,收获,不处理家庭矛盾。”
男人摆手:“我知道……来之前,我就打听过,你们这就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做死人买卖。当然也会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卖给客人,价格也不低。是不是?这我都打听过了,我来呢,就是来买货的!”
刘紫然放下镜子,问道:“那老板说说呗,准备在我这……买点什么?”
“那我先说说我这事儿啊,刘老板听听,然后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您这铺子里,有什么合适我用的……”
接着,这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开始讲他那故事。
话说这人叫周昊江,本地商人,具体做什么生意的,他自己也没提。年轻时候,是入赘到老丈人家里,那时候老丈人有点钱,给他做生意的启动资金,这才发展起来。所以刚结婚的头几年,他家庭地位不怎么样。
再说他这事儿,他啊,怀疑自己老婆出轨了。
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理由是对方总是背着他,跟什么人聊天,聊的特火热。等他一检查手机,各种记录全部清空。
而且,还经常夜不归宿。
周昊江想找证据,但一直找不到。
就前阵子,家里突然来了个快递,同城的。没有寄件地址,但寄件人那栏,填了个“百日树”三个字。
一见到这三个字,周昊江那血压就上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这百日树,就在他老婆微信里!
每次清空聊天记录的,也是这位。
他觉得这是老婆情夫送的礼物,当时就拆开,还准备羞辱自己老婆一翻。结果打开一看,这百日树送的,还真是一棵树。
一颗血红色的小树苗。
当天晚上老婆回来,周昊江就跟她大吵了一家。那天半夜,老婆接一通电话,喜笑颜开的离开了家。
当时周昊江在装睡,老婆一走,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
穿衣服就跟了出去。
“本来到这吧,一切还都挺正常的,我就想着把那对儿狗男女抓个现行!可你们猜怎么着?我一路跟着我老婆,走了好几条街,到了他们电话里说的约见地点,等了半天,我是没见着人,可我老婆开始跟空气说话了!最后,还挎着空气去了酒店……”
他说到这,刘紫然也来了精神:“空气?”
“对,这时候我就感觉到邪门了。可你知道吗,更邪门儿的事儿,还在后头呢。我之前说那棵树,你们还记得吧?花花草草的,正常是不是种阳台上?你猜我老婆怎么种的?她在自己那卧室,专门打了个柜子,做的跟神台似的,上面又是香炉,又是贡品,给那颗血红色的小树,给供奉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