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章（倒v）
午后的咖啡店, 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落到靠门的一张桌子上，玻璃门上面贴着的各种装饰在地上落下淡淡一层阴影，向阳花也沐浴在暖色调的光影下, 一切显得刚刚好。
“好，那就算你成功。”灰原哀面色如常地接过之前工藤的话题，平淡的就好像没看见少年刚刚的失态一般。
“你是实验体，理应来说不会参与战斗。”灰原哀看着他，阳光从侧面照射过来, 在墙上投影出一个虚幻的轮廓, 像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
少年开口，墙上那拙劣的复制品也跟着开了口, 独属于工藤新一的，少年气息十足嗓音冲淡了脸上淡漠的表情，“是呢，那你猜猜我为什么参加呢？”
他好像彻底撕裂了之前对于她营造的人设，那股莫名其妙的感情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
灰原哀瞥了一眼墙上投下来的阴影, 又否定道。
那股莫名其妙的感情依旧存在, 只不过被另一种情绪遏制住了。
少年现在的语气散漫又没什么情绪, 表情也恹恹的, 像是突然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所以在发脾气的小孩。
鹿·正在发脾气的小孩·齐只是突然想起来, 如果他再不让柯南他们猜出他这个壳子的真实身份的话, 他也许还要在这个世界耗很久。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身体的身份、经历, 更别说这具身体据说存在的执念了。
算下来他在这个世界少说也呆了小半年了, 却连一点执念的影子都没摸着。
烦躁。
鹿齐这个核心烦躁，在外套着的壳子于是也跟着表现出了一丝烦躁，整个人显得恹恹的又很桀骜。
必须找个方法让他们确定自己就是工藤新一，以及让他们对自己的经历追根究底。
鹿齐垂下眼睛思考到。
——可问题是, 他这副壳子没这个想法。
这壳子本来就只有一点机械的残留意识，这点残留的如同肌肉记忆一样的东西向来都是他寻找过去和编排未来的线索，这种线索是不能忽略的。
身体的潜意识就是人设的校准装置。
如果非要不顾潜意识就行动，还得给自己想好一套能够逻辑自洽的理由——这也是他一般不违背潜意识的原因，太麻烦。
但是这次没有办法，他得违背。
不然跟这群柯学拥护者斗智斗勇几百几千年，他们都猜不出平行世界这种东西。
鹿齐叹了口气，还得他亲自来。
呜，他哭了，是真的。
“而且根据之前从你身上搜集出来的监视装置来看，你应该饱受重视。”灰原哀说道。
因为就连她，也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监视。
“一向不参与战斗并且饱受重视的实验体重伤，只有两个可能。”灰原哀伸出两根手指，另一只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第一，组织完蛋了。”
灰原哀看着他，压下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很显然，组织还存在着。”
“所以第二个可能，这场战斗是你发起的，为了某种目的。”
灰原哀现在已经彻底褪去了恐惧，恢复了平时冷淡的御姐风范。
……还是那句话，如果她现在不是个萝莉的话。
她对面的少年突然一扫刚刚桀骜的气息，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抵在唇边笑了一声，“猜对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灰原哀的领口，海蓝色的眸子变暗，“你的游戏时间结束了，下面该我了。”
少年嬉笑着看她，“我猜你想问的就是——”
“我与你的关系？”工藤摊开手，太阳花的花瓣一直握在他的手心，时间长了，现在看上去蔫蔫的没有一丝生机。
“或者说……”他歪头一笑，“是我对你的感情？”
灰原哀心头一跳，被看出来了？
事实上，她问那天这个人的经历，就是想通过那天推测出究竟自己是不是代餐。
可能性多种多样，如果她是代餐的话，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趁着这人还在麻痹自己的时候多套点东西，以免后期他清醒过来，自己套不出来任何东西。
如果她不是代餐，那么她就该更加小心地探寻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当然，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爱情。
想必也没有人会吃爱人的代餐吧？
灰原哀想着。
如果鹿齐能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当场甩出几本种花家特产经典古早小说，给她长长见识。
笑死，他们种花家不仅有人吃爱人的代餐，还一吃吃几顿，还一吃吃好久，甚至有把代餐吃成正餐的。
鸭头，你还是太嫩了。
可惜他现在没那个想法要去看灰原哀的想法。
“……你在说什么。”灰原哀还想挣扎一下，她用那双自带使人冷静buff的冰蓝色眸子看着少年，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在场的如果是什么普通玩家说不定就被她骗过去了。
可在场的是开了挂的挂哥。
鹿·开了挂·不讲武德·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说过你可以直接问我的，我从来不对你撒谎。”
“这话说出来可能还挺中二的。”工藤盯着手里残缺的花瓣，没什么表情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但也没什么，仅仅就是：你是我的月亮。”
“……救我于污泥之中的月亮。”工藤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说完他看了一眼灰原哀，慢条斯理地继续补充，“不算代餐，但也不是正餐。”
灰原哀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什么叫不算代餐？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不算？
“就到这里了，今天的情报输出够多了。”少年却及时打住，站起身浅笑了一下，看上去很温和，吐出的语句却和他的表情不符合，“另外，不要听了，父亲。”
“这样显得你很变态。”
怼完冲矢昴，工藤又用那种很淡很浅的语气说道，“还有，记得来接你儿子，他没钱打车回家。”
原本沉静得像个迟暮老人的少年在住院期间和少年侦探团门接触的多了，好像也染上了一些独属于少年人的活泼。
冲矢昴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样的语气居然还有点诡异的欣慰。
真是……莫名其妙。
灰原哀就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了——这人早就发现窃听器了？
少年将咖啡一饮而尽，离开了咖啡店。
灰原哀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准备去收银台付款的时候，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茶发萝莉掏钱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对收银员说了声谢谢，表情莫名。
这家伙什么时候付的钱？她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灰原哀走出咖啡店，带着一点莫名的情绪看了看街上，却没有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
走了？
——
被灰原哀猜测已经走了的工藤现在确实不在咖啡店附近了，他现在正坐在某个公园里。
十五岁的大哥哥顶着一众奇妙的视线坐到了公园唯一的秋千上。
一只脚踢了踢脚下软软的沙子，秋千随之晃荡两下。
那个秋千建的有点高，一般的小孩子爬不上去，而且也很危险，所以没有小孩子在玩。
当然了，不玩是因为家长不允许。
但无论怎么说，这秋千归根结底也是给小孩子玩的，载重40kg。
——至少没有十二岁以上的孩子去玩这个秋千。
于是十五岁的工藤坐上去就被投以奇妙是目光。
旁边刚甩开爸爸妈妈准备爬上去晃悠的小孩不甘地停下了脚步。
工藤倒是没有去在意这些目光。
反正早在他戴着耳钉唇钉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人类，特别是现在他所处的这个国度，总是会很排斥特立独行的异类。
可他作为从小到大的异类，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某个神秘的红色国度，甚至有“枪打出头鸟”这样的俗语。
黑发少年脚尖又蹬了蹬，秋千再次晃荡两下。
当然了，他来这里当然不可能是给这些人当猴看的。
工藤看了看周围的小孩子，默默的又补充到。
也不是来抢一群小屁孩的秋千的。
而是……
“大哥哥，我想坐这个秋千……可以吗？”
黑发少年闻声抬了下头，目光定在了眼前这个浅棕色眸子的男孩身上。
是阿阳。
“可以哦，阿阳。”工藤弯起眼眸笑了笑，好脾气地站起身把秋千让给了男孩。
“谢谢大哥哥，”阿阳很有礼貌地给工藤鞠躬道谢，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蛋糕，犹豫了一下就把蛋糕递给了工藤，“大哥哥让我玩秋千，我请大哥哥吃蛋糕好不好？”
虽然蛋糕很好吃，可是秋千也很好玩呀。
他拿走了这么好玩的秋千，就要给这个大哥哥一点回报。
“好哦。”工藤从善如流地接过蛋糕坐到了秋千旁边的椅子上。
阿阳在工藤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秋千，晃悠晃悠两条短萝卜腿，秋千也跟着晃了起来。
他睁着一双很像浅金色的眸子看着工藤，稚嫩的小脸在太阳的照耀下红扑扑的，“大哥哥怎么知道阿阳的名字？”
工藤弯着眼眸笑着，“因为大哥哥很早就认识阿阳了。”
小太阳疑惑了，他蹬了蹬腿让秋千晃起来，有点奇怪地说道。
“可是阿阳不认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