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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狠戾帝王爱上我(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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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决定亲征柔然汗国。

    崔珑听说后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 姜澧迩来的行动都有了解释……

    兹事体大,一石激起千层浪,非但前朝涌现各种声音, 后宫里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崔珑也能听到身边一些嘈嘈切切的私语。

    “听说了吗?此次是柔然在边境先行滋事……”

    “那些草原蛮子不一向如此?抢了粮食抢了人就跑, 也就是关外太大了,方向难辨,又是他们的老巢, 被他们占尽地利, 哪怕我们兵强马壮,也是追之不及、追之无用。”

    “不不不, 这次他们没抢粮食、财帛, 也没抢人。”

    “那他们来做什么?”

    “听说他们兵临城下,挂出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用我们的文字绣了一行字……”

    “什么?”

    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今上是背信小人, 食言而肥……”

    “这……什么意思?”

    “柔然人说陛下能坐上这个皇位多亏了他们, 今上曾应许他们的大汗, 做了皇帝之后就会与柔然联姻, 迎娶他的女儿到紫宫中做皇后……”

    “啊,岂会有这种事?”

    ……

    晚间姜澧来到中宫, 崔珑并未提起, 他却主动说道:“我是曾与柔然的大汗做过约定。”

    “不过,那仅是权宜之计。”

    崔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多前,老皇帝还没死的时候, 他连下三道檄文令我领麾下的西北军回帝阙, 我将要离开的时候,十四皇子已差人将他的东西搬进了肃王府……”姜澧道,“我知道, 此次他要收回我的兵权,也不会再让我回西北,或许……还会重新分化和整顿西北大军。”

    “离开前,我去见了柔然的大汗一面。”

    崔珑看向对方的眼睛,“柔然汗国里除了蒙古族,还有一大半鲜卑族。”

    “是,所以汗国里不乏为我牵线搭桥的人。”

    “我让汗王帮我个忙,在我们大军行至豫州时我会传信于他,到时还需柔然的人在边关闹出点动静。”

    崔珑微一怔,“居延的那场火,是你们策划好的?”

    “这把火若不烧起来,我又岂能烧出一把更大的火?”

    “可那场火里又死了多少无辜百姓?还有十四皇子、十四皇子姜硕,那晚当真是葬身在火海里的?”

    “谁知道呢?”姜澧笑了笑,“许是在肃王府中做了个好梦,没来得及醒过来……”

    “他一死,群龙无首,朝廷为抵御柔然,只有令你从豫州即刻返程,但事先你与柔然汗国做好了约定,自然有恃无恐,根本不打算回凉州,当日就拨转马头携大军进入并州,没人防备你们,只以为你是借路,而你一开始的目的就在并州,此一来兵不血刃就发动政变夺取了并州……又令人瞒报军情,封锁消息,等帝阙这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崔珑道:“以柔然人的心性,怎肯轻易为你所驱策?他们说的约定,定然字字确凿了。”

    “当时我仅是一个小小的肃王,又不是做到了一国之君,纵然事后撕毁一个鲜为人知的约定,又有什么大不了?”姜澧丝毫不以为自己的行径无赖,理所当然道,“太/祖皇帝开国时不也送出了好几份丹书铁券,说好是送给功臣的免死符,后来呢……那些人可是被他杀得一个都不剩。”

    “何况我说过,我的皇后只会是你。”

    崔珑一下子别开了头。

    “再则说,先违反条约的也是柔然人,无论是在居延的那场火还是在后来的内乱里,他们都屡次想要趁乱进犯边关,这可与我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我早知他们不会老实,将翟羽和柴峻都留在了那边,才不至于便宜柔然人做了鹬蚌相争的渔翁。”

    “今日与我谈信义?”姜澧冷笑道,“他们有何资格?”

    翟羽和柴峻,都是西北军中姜澧一手提拔起来的两员猛将,但十个月前姜澧攻入紫宫的时候,在他身侧竟不见这二人。

    崔珑如今才算知道了缘由。

    “所以此次你一定要亲征?”

    “不适合亲征的皇帝,要么不尚武力,要么不通兵法,我想你也明白,由我亲征,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要做一桩前人皆没有做成的大事。”姜澧眯起双眼,眸中野心焯烁闪动。

    崔珑道:“你想倾覆柔然汗国?”

    “草原上的那帮人历来乃中原强敌,此战誓要将他们一举击垮,从此向我称臣,永世不得翻身。”

    崔珑一默,道:“此战若能功成,不难料想史书上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陛下此前的累累暴行,从此也只会被功过相抵了。”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姜澧面露不虞,“你也曾是行伍中人。”

    “正因我去边关与蒙古人作过战,所以我了解,即使是边关的老百姓,也不喜欢打仗。”

    “陛下想做英雄,”崔珑问道,“可怎样的人才算英雄?”

    “自古以来,为当世敬仰、后人追慕者,必是为百姓造福、爱护百姓之人。”

    “除此以外,就算是杀人第一,那也未必算得了什么英雄。”

    姜澧垂下眼不语,开口时竟抛出一句听来极使意气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你皆不会认可罢了。”

    言罢,就振衣转身离去。

    此后皇帝一直忙于筹措亲征之事,将乾化宫的政事大半交给了崔珑,一时二人皆忙得分身乏术,连日来都不曾相见。等到再见的时候,已是姜澧即将启程前夕,这晚他又来到了皇后的中宫。

    事先皇帝特意令尚食局准备了一桌皇后喜欢的川湘菜,念及他明日将要出发,崔珑的态度也有所松动,不似往日冷漠,也不似日前针锋相对。

    姜澧敏锐地察觉到这种不同,饭后坐到崔珑身边,执起他的手,“阿珑,我猜,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分权于你,就是为了留待今日这个局面?”

    崔珑只静静望着他,像是在问“难道不是吗?”

    姜澧低首一笑,道:“此次亲征,虽说与从前在西北苦战大不相同,有了诸多便宜,深入漠北腹地,却也不是没有害处……那就是……倘若老天爷没站在我这边,一个运气不好,我当真折在了漠北……”

    “这江山交到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届时是挟幼帝垂帘听政又或取而代之,任君选择。”

    “只是……你可不要将姜垣接回来或是便宜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士族……”姜澧说这话时咬着牙,“那于我而言,与皇后改嫁无异,纵然魂魄到了九泉之下,也是难以瞑目的。”

    “你……”崔珑双眉蹙然,收紧五指捏入掌心。

    姜澧说的话哪些真哪些假,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实在不明白。

    连日来有心调养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总算能再次动用他心通了。

    皇帝将启程离开帝阙,他知道眼前就是最好的时机。

    吃足了上回的教训,这回他小心往姜澧身后窥看,也能看出比起上次的情形,那个漩涡如今平息了许多,也见不到那几张还活着的人的脸了,只有姜垣仍然在里面……

    至于代表姜澧五蕴那团五彩的火,此刻正在对方的眼底灼灼燃烧,自己的影子映在其中,仿佛也在被那团五彩的火炙烤。

    “还好……”

    “你不爱我。”

    “你若肯爱我……也不知,我是不是也会做那烽火戏诸侯的荒唐昏君?”

    崔珑登时像被烧到了一般收回目光。

    姜澧用力一握他的手后松开,起身欲要离去,衣袂如水一般滑落下来。

    崔珑微垂两睫,余光中对方的背影将要消失在眼前,他怔忡着伸出手,指尖轻轻捻住姜澧袖口。

    须臾间脑海里千回百转,纷乱如麻。

    ——为什么要伸手?

    是了,他要救姜垣,要让姜澧更信重自己,心甘情愿把皇帝的权力交到自己手里。

    只是如此?

    对姜澧……只是利用。

    他利用自己,难道他就不可以反过来利用他吗?

    只是如此?

    不要想了……

    一定要永远清醒吗?

    太累了……

    恨一个人太累……何况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对自己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比任何人都厌恨这样的自己。

    ……

    一个接一个诘问得不到回答,一时心烦意乱,一壁将眉心拧得更紧,一壁却不觉将姜澧攥得更紧,那人已回过身定定望着他,语气里带着罕有的犹疑:“从玉,你在留我?”

    ——何必还要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他近乎埋怨地想道,直接以行动代替了回答——崔珑起身上前,一把攀住皇帝的双肩,头一回在对方的怀里放松了躯体。

    到此刻,他才是最恨姜澧的。

    不再按捺恨意,同时也再难抑制另一股感情……抑或在他与姜澧之间,这两种情感原本便是相辅相成,纠缠至深的。

    姜澧回应般紧揽住他,双臂在他身后不断收紧力道,好似陷阱绞合,又像蟒蛇缠缚自己的猎物。

    他很快松开一只手,往下抄过崔珑的腿弯,继而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朝内室走去。

    左右宫人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照不宣,上前放下帷幔,在香囊球里点燃了两块新香。

    ※※※※※

    按规矩,翌日一早皇后应携太子到奉天殿外候皇帝御驾,再一路恭送至大明门。可一直到出宫城了,众人皆没有见到皇后殿下的身影。

    在皇帝的有意默许下,这位皇后至今已破坏了许多规矩,但凡有站出来质疑的人,皆能充分体会到今上的铁血手腕。长此以往,满朝无人敢置喙半句。何况皇帝此次远征,安排太子监国,安排皇后垂帘听政辅佐太子,更没有人敢轻易指摘什么。就不知换到私底下,又会传出多少帝后不睦的流言蜚语了。

    崔珑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一早察觉到枕边人起身就醒了过来,只是阖着眼佯眠,感到姜澧在离开前静静观视他良久。对方离去后不多久,远处传来锣鼓和号角声,他知道是姜澧领着大军出发了。

    俄而有内侍前来催促,今日皇后需要去到奉天殿参与早朝,殿中陈设已做出一番改动,原本位于最高处的御座向前移,后面腾出的空间用以摆放一把凤椅,前面仅以一道垂帘间隔。

    等到太子携诸臣工回返大殿,太子拾阶而上,面朝皇后行礼后才落座。大臣们以官职官阶依序站列,持朝笏拱手施礼。

    “皇后殿下千岁,太子殿下千岁。”

    崔珑居高临下俯瞰众人,此时想到姜澧曾说这里是整个皇宫视野最好的地方……

    如今看来,他好像有几分明白了。

    ※※※※※

    崔珑知道,姜澧不在帝阙,这段时日是他探知怀仁太子下落的最佳时机。

    到如今他也觉得自己从前的想法太天真,一心想要做个规避复杂问题的武将,才导致今日这种尴尬境地——即使姜澧与他分权,他多出了许多权力和任意使用它们的自由,可放眼朝野,能用、堪用之人依旧太少。

    无奈,最终只有又将崔璘传召到面前,请求他为自己去做一件事。

    “阿兄,烦请你秘密往诏狱一趟,帮我找一个人,眼下锦衣卫不敢拦着你……”

    “是……许承年……”

    崔璘自然还记得许承年是什么人,面露踌躇,“殿下……”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无意让怀仁太子重现在世上。”

    “只是……我至少要知道他的死活。这些年来,我与阿垣比起君臣,更像兄弟,我只希望他平安无事,阿兄,你明白吗?”

    崔璘点点头,“要我做什么?”

    “看看许承年是否还活着,给他送一样东西。”

    崔璘没再多问。

    没几日崔珑就从兄长处获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他还活着。”

    “我将一片薄刃偷偷塞进了他手里。”

    崔珑转而传召了锦衣卫指挥使辜铭。

    辜铭入内见礼跪拜,崔珑并不令他起身,许久才道:“辜指挥使请起。”

    辜铭的动作略为僵硬。

    崔珑将目光定在他身上,不与他废话,径直道:“陛下离开前,曾与我透露过要取缔锦衣卫的意思。”

    当日在乾化宫中,既然姜澧主动提及此事,就说明他不是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你有为自己想过吗?”

    “倘若有一天锦衣卫不在了,你这个指挥使要如何自处?”

    “一直以来,锦衣卫树敌太多,声名狼藉,想必痛打落水狗的事,人人都爱做。”

    辜铭拱手道:“微臣无论是不是指挥使,皆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崔珑轻勾唇角,道:“你可知我兄长去过诏狱?”

    “臣日前在诏狱中确实曾偶见崔公子……”

    “想来你也无意中见到他送许承年的东西了。”

    “是……”

    “那东西如今还在他身上吗?”

    “不错。”

    “他什么也没做?”

    “是。”

    崔珑心头一沉,当日在奉天殿中,许承年曾是主动请缨留下来做太子替身的人之一,可他陷落诏狱至今还有意求生,只能说明……他已无意为太子而死了。

    “他告诉你们什么了?”

    ※※※※※

    不出几日,崔璘再度请求面见崔珑,此次乃是受人之托。

    “王义嘉想要见你。”

    “王义嘉……”崔珑沉吟道,“国子监博士,太原王氏的人。”

    彼时他立在后苑的冼金池畔,从随侍宫人手里抓过一把鱼食,伸手朝水中抛洒,一时池中鲤鱼争相迸跃,水面上百来口鱼嘴张合不休。

    崔珑垂眼凝视着这幅画面,“最大的一尾鱼不知去哪儿了,这池子似乎一下子变大了,鱼也多了,往日畏惧那条鱼只会躲在暗处的也都跑出来了,这么多鱼,偏偏都要来争抢同一把饵食。”

    “眼前对它们而言最大的饵是什么?”崔珑自问自答,笑道,“原来是我。”

    他面上还浮着笑容,淡淡道:“不见。”

    崔璘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道:“他知道你会拒绝,让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笺。

    上面所书内容不过三个字,和日前辜铭告诉他的如出一辙。

    “酹月楼。”

    酹月楼并不是一幢楼,甚至并不存在,只是怀仁太子给臣属的一道密语。

    ※※※※※

    第二个月朔日,皇后携太子驾临国子监,视察学舍及听国子监祭酒讲经。

    国子监祭酒是国子监品级最高的官职,相当于学舍的校长,此人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

    为皇后和太子所设座席取近而舒服的位置,因皇后提及今晨起身时略感不适,恐怕夜里过了凉气,所以四面皆设御屏遮蔽,旁人也无法朝里面窥看。

    皇后直言自己武将出身,对儒学经义多有生疏,需要一位博士对今日祭酒讲学的内容加以指点。

    不多时,王义嘉就被带到了崔珑面前。

    崔珑扫去一眼,士族里罕见丑人,这些人自诩出身,平素极在乎仪表风度,这王义嘉亦是一位儒雅清俊的青年。

    太子姜禾往日受三位老师倾囊相授,一段时日来大有进益,祭酒开始讲学后崔珑听得漫不经心,左耳进右耳出,只不在面上显露。姜禾一个孩子却是沉湎其中,只见他双手握在膝上,挺直了背脊,屡屡向外探看,像是不满足于在此安坐,而对外面那位祭酒心向往之。

    崔珑看得好笑,招手令内侍将太子带去离祭酒更近的地方。

    姜禾微显赧然,又开心地露出一个笑容,“多谢父后!”

    太子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五六位内侍。

    崔珑再挥退剩下的人,一时御屏内只有王义嘉一人。

    王义嘉身体朝外微侧,仪态安雅而不失礼数,一壁静听讲义,一壁温言为皇后讲解,直到祭酒讲到了一首爱情诗,王义嘉转过来面向皇后,听上去还是如此前一般讲解:“这首诗的内蕴也被有心人解读为歌咏‘后妃之德’,颇得后人认可。”

    崔珑头一回接他的话:“穿凿附会。”

    “是了,何谓‘后妃之德’?”王义嘉道,“性行合谐,贞专化下,寤寐求贤,供奉职事……聪明贤淑,分忧国事,严教子女,尊上恤下……”

    “为国母为君妇,理应如此。”

    崔珑一笑,道:“王博士是在讥刺吾?”

    王义嘉忙道:“臣不敢。”

    “坊间诸多与我有关的流言,我想你不会没有耳闻,当中似乎没一条符合你所言德行,倒是能罗列出数条‘无德’的罪行。”

    “那是因为……”王义嘉略抬首,目光触及崔珑的脸又掠过,“崔公子被推到了女人的位置上,于是世人大多也将你看做了女人。”

    崔珑注意到他开始口称“崔公子”了。

    “仅论分担国事一项,公子可比肩先慧懿皇后,已是历朝后妃中的佼佼者,”王义嘉道,“只因公子是皇后,做得越好,反而对自己的名声越不好,平白担上了‘僭越’‘参政’之罪。”

    “可他们忘了,公子原本就是男儿,更是出身清河崔家的人。”

    “根本是这一身份拘役了公子,你哪里是做皇后的人?理应走得更远、更长,比如今的位置更进一步……”

    崔珑瞠目冷视对方,呵斥道:“大胆!”

    “公子曾是神机营参将,难道就甘愿做胆小之辈?”

    崔珑不答反问:“你今日所言背后可是王家的意思?”继而冷笑一声,“士族果然开始不安分了。”

    王义嘉道:“我只此一问:天下无人不梦寐以求的愿景,崔公子难道真的不动心?”

    “我若肯回答这个问题,你是否愿意将我想知道的如实告知?”

    王义嘉颔首。

    崔珑并不犹豫,决然道:“那我今日明明白白告诉你及你背后的士族,我连临朝称制都没兴趣,遑论你们的宏图霸业?”

    王义嘉低叹一声可惜,只有抛出自己手里最有力的筹码,道:“若是那个人呢?那个人肯站出来,崔公子会站到我们这边吗?”

    崔珑问:“他当真在你们手里?”

    “我们并非挟持或利用那位贵人,与他之间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崔公子也是士族出身,你不认为,这些年士族已沉寂太久了?”

    崔珑漠然道:“并非沉寂,而是式微。”

    “不符合当今世道的东西,本该趁早退出历史舞台。”

    “此说法有意思,”王义嘉微微一笑,“你对士族的态度,我全明白了。”

    “但公子对自己的友人呢?”

    “他曾说,你们是朋友。”

    “你放心,如今他过得很好,只是……一直为你牵挂。”

    崔珑闻言微怔,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属实?”

    “自有凭证。”

    王义嘉送出一张小小的纸笺。

    崔珑垂目看去,上面以寥寥几笔简单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形象:鱼尾人首,波浪状的长发……

    只能是出自姜垣之手。

    小时候姜澧才不喜欢听他讲这些“虚假的爱情故事”。

    他一把捏住纸笺,“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那要看殿下接下来会如何做了。”

    王义嘉又开始称他为“皇后”了。

    崔珑回返宫中后如常行动,只待王义嘉那边再次递来消息。

    心中暗潮汹涌,近日他常常神思不属,既畏惧无法控制的变动,又感到眼前的等待空耗实属折磨。

    在有所行动以前,从边关却传回一道震动朝野的消息——

    “皇帝失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段言论出自《射雕英雄传》

    摘自对《关雎》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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