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西市调查
由樊磊带路，叶成穿过半个西市，到了商队落脚的院子。
这是个临街的民房改成了前店后院的格局，前面的铺子开着门，柜台上摆着几摞毛皮。
“客官，咱们这有上好的貂皮、狐狸皮，您看看。”
叶成一踏进铺子，柜台后的伙计就满脸堆笑开始吆喝推销了。
“你们掌柜的呢？”
叶成随手翻了一下柜台上的毛皮，抬眼扫了一眼伙计。
“掌柜的出去谈买卖了，客官，您需要什么直接跟小的说也一样。”
“我听说你们是从北方来的，就只带了这些回来吗？”
“客官，我们已经来了六日了，带来的货都卖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这些了。您如果都要了，小的可以做主给您算便宜点。”
伙计赔着笑，翻出一块上好的白貂皮递到了叶成手边。
“你们商队16个人，不多带点货回来，跑一趟岂不是不划算？”
叶成屈指在桌上叩了两下，突然抬头，凌厉的目光射向伙计。
“呃，客官，您这是何意？”
伙计被他吓了一跳，眼神飘忽起来。
“你们商队还有一个人呢？入城时登记的有16人，为何昨晚只剩下15人了？”
叶成问完退后了一步，樊磊会意地上前，一把掏出腰牌拍在桌上，喝了一声“说！”
伙计扫了一眼腰牌，忙颤着身子从柜台里走出来，躬身对叶成行了一礼。
“大人，我们商队本来就只有15人，只是路上遇到一个人说要送一块奇石入京，他没有人手，想托我们帮忙，与我们同行。因他付的酬金可观，我们这才答应了。”
“那个人呢？”
“他刚到京城就说要将那奇石送去交货，还找我们借了两人帮他运送，之后他就没回来了。
他的货已送到，托付给我们的事情也已办完，我们钱货两讫就没有瓜葛了。”
“当天是哪两人帮他去送的石头？把人叫来。”
“是，小的这就去。”
伙计答应着匆匆跑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两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
三人恭敬地向叶成行了礼，垂首候着。
“你二人去送的石头？”
“是。”
“那人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是，把石头送到后，他得了钱，还给我们一人分了几个铜板就打发我们回来了。”
“是送去米府了？”
“是，崇德坊的米府。”
“你们是一起出的米府吗？”
“我们根本就没进米府，米府自己找小厮抬进去的，出来给钱的看起来像是个管家。”
“给了多少钱你们知道吗？”
“这个我们不清楚，就是一个钱袋子，他打开看了一眼，就从身上摸了几枚铜板给我们了。我猜那钱袋子里应该是银子吧！”
叶成的目光落在这个回话的人身上，刚才一直都是他在回话，另一个人则是一言不发。
“你们在哪里分开的？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呃，一出崇德坊我们就分开了，他说还有事就钻进了人群，一眨眼就没看见人影了，我也不清楚他往哪边走了。”
“他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有什么特征？先别急着回答，好好想想。”
叶成顿了一下，转向之前的伙计，“你去把其他人都叫出来。”
“去找画师过来，把那个掌柜也找回来。”叶成吩咐樊磊，樊磊出了门，很快就折返回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黑衣便装的男子领着个背着书箱的画师进来了。
这是皇城司的专用画师，岑清溪。
他进来向叶成拱手行了礼就自顾在桌上将他作画的工具都铺展开。
“你先来说说那人长什么样。”
叶成抬手指向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人。
画像是岑清溪的专业领域，后面的特征描述和沟通叶成不再插手，全部交给岑清溪处理。
他听了一会儿，看岑清溪的画纸上已经初具雏形了，就转身踱出了铺子。
樊磊跟上前来，“大人，你觉得他们说的可属实？”
“应该属实，你去查查那个罗阳的路引，虽然肯定是假的，不过先查查吧，能查出是怎么造的假也是条线索。”
“是，属下这就去。”
樊磊正欲离开，就看到属下已经推着一人走过来了。
“大人，这就是商队当家的，秦时坚。”
属下将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推到他面前，抱拳回禀。
“秦时坚，那个罗阳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大人，我跟他真的是萍水相逢。他说他是个掮客，专为人寻奇珍异宝的。这次是为人寻奇石，我是在兴庆府遇到他的，他听说我们要来京城就托我带他一程。
我寻思着同路而行也没什么不可的，而且他还付了20两银子的路费，就是请我们帮他运送那块石头。举手之劳而已，我就答应了。”
“这一路你们都是同吃同住？他可有中途离开过？”
“没有，他一直都跟我们同吃同住。进了京城他说要赶紧去送货，就没跟我们回这里，直接让我派了两人去帮他送那块石头。”
“他可有何特别之处？外貌或者习惯方面的。”
“呃，我想想。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有一天我们露宿野外，只能吃干粮，我记得我扔给他一个馒头他是用左手接的，但是他平时吃饭一直用的是右手。
我们商队其他人都是惯用右手的，接馒头也是用的右手。我猜他应该是左右手都很灵活。”
秦时坚眯眼沉思了一会儿，犹疑着开口，见叶成点头肯定，就将自己的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
“你观察的很细致。”
“呃，那天大家坐在一起，我是一个个抛的馒头，所以他用的左手才特别明显。
我以前也见过左撇子，不过没见过左右手都用的熟练的人，后面因为好奇又观察过他几次，结果他再没用过左手拿东西了，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秦时坚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你也进去给这个罗阳画个像吧！若是再想起什么线索，随时报告皇城司。
这个罗阳是个重要的嫌犯，因着你们的帮助才顺利混进了京城，你们若是再见到他，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姑且相信你们之前是无心之举，不过希望你们能多多出力，助我早点抓住他以彻底洗清你们的嫌疑。”
叶成恩威并施地敲打了几句，秦时坚颤抖着身子赌咒发誓会好好配合，叶成摆摆手，秦时坚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进去画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