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上门挑战
言无忌笑了，原来这黑衣人和自己有共同的敌人。他双手抱拳，笑道：“既然阁下也与那楚离有怨，想必身份贵重，不愿意沾楚离的血，那无忌愿意去挑战楚离，阁下放心，那小子与我交过手，杀他易如反掌！”
黑衣人听了，不喜反怒，长剑往他胸口送了一分，疼得言无忌眉头一皱。黑衣人狠狠道：“胡说，谁要你杀他？”
言无忌惊得张口结舌，嘴巴打了结：“不是，……方才你，你……”
黑衣人见他害怕，脸色一缓，笑道：“你只要去找他挑战即可，却不能伤他性命！任务完成，我便饶你不死，否则，世上再无言无忌这个人！”
言无忌一听倒也容易，也顾不得多问，连声说道：“是，是。”
黑衣人放下长剑，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言无忌以为他要变卦，心里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剑柄。
黑衣人早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轻笑道：“言四死有余辜，他背着你杀了几个无辜百姓，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放过，只是为了那家年轻貌美的娘子！”说罢，手一扬，便飘然离去。
言无忌如同木偶断了线一般瘫倒在地，虽然松了口气，脑子却不停地转，心想：“这黑衣人不知是何来历，看修为定是九界大宗师，不知为何却盯上了我。可怜言四跟了我二十多年，一时竟被他斩杀。哼，不就是杀了几个无知百姓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尝尝今日的羞辱！”可转念一想，黑衣人对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将来如何报仇，不由得又泄了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没有办法，只得照那黑衣人说的做吧！”言无忌修为高，心思转得也快，既然暂时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这样一想便气顺了许多。
雪竟越下越大，神州南部至少上百年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黑衣人在万里雪飘中疾驰，不消半柱烟的工夫便奔了二十来里，眼见夜京城就在眼前。
他在离城门五百步远的松林里停住，身子一抖，一身黑衣尽皆脱落，露出一身寻常商贾打扮，接着从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洞里掏出一个包袱，背上包袱就深一步浅一步地朝城门走去。
巡城司只当他是个生意人，懒得盘问一下，直接放他进城去。
这人对夜京城十分熟悉，穿街走巷轻车熟路，不多时便来到坐落在广陵街上的“醉乡楼”。
“醉乡楼”在夜京城是和“天香楼”比肩的著名酒楼，外面雕梁画栋，内饰精致奢靡，来往的不是高官豪富，就是世家子弟，门前一副对联：“贪得离人醉，此处即家乡”，横楣四个大字：“一处风流”。据说这副对联出自诚王夜白之手，引发了人们对“醉乡楼”的各种猜测，但无论哪种猜测，最终都说明这“醉乡楼”十分有背景。
“醉乡楼”与“天香楼”相比，有一处是后难望项背的，那就是“秀色可餐”。“醉乡楼”常年有几位绝色佳人在此落脚，为过往出身高贵、自命不凡的公子们演唱小曲，靡靡中红粉顾盼流连，恍惚里白衣游龙戏凤，说不尽的美妙，数不清的风流。所以又有人说道：“醉乡楼，酒不醉人人自醉，醒来依旧是他乡。”
此时的“醉乡楼”里人声鼎沸，叫声、笑声此起彼伏，客商打扮的那人拣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旁边小二眼疾手快，赶紧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低眉笑道：“客官点些什么饭菜，本店有上好的桂花酒，要不要来一壶？”
客商喜他口齿伶俐，人又机灵，于是笑道：“酒依你，要热的。菜嘛，也由得你做主，胡乱上两个便是！”
“醉乡楼”的常客都是些大富大贵之人，这些人对他们这些伙计少有笑容，多是冷言冷语，小二难得碰上这样好脾气的客官，自然心里温暖些，赶紧应道：“多谢客官体谅，那就来一壶桂花酒，弄一盘‘富贵油酥鸡’，再上一盘‘大吉大利鱼’，恭祝客官富贵有余，您看如何？”
客商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瓜子递给瞪大了眼的小二手里，点头笑道：“全依你便是，我闲来无事，不求快，只要味道好，图吉利！”
小二千恩万谢地躬身行礼后，一路小跑赶去传菜。
不多时，酒菜上桌，客商自斟自饮，倒也悠闲自在。
旁边两个士绅模样的人正在聊天，其中一个山羊胡子说道：“你知道么，听说夜后要大开杀戒了，严令黔首司和律镜司十日内务必剿灭‘剑冢’逆贼！”
另一人笑道：“这算什么稀奇，‘剑冢’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朝堂派人剿灭，也算是他们罪有应得了。”
山羊胡子点点头，色眯眯地笑道：“听说‘剑冢’的头目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唉，可惜啊，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等掉脑袋的买卖！”
对面那人呵呵道：“想不到你淳于兄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我也颇有同感啊！”
二人越说越放肆，酒楼里不时有与二人相熟之人凑上前来搭话，顿时污言秽语齐喷。
那客商眉头一皱，暗暗叹了口气，正要做些什么。这时那桌人却一齐噤声不语，呆呆地朝窗外看去。
客商轻轻一笑，仿佛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东西。
原来“醉乡楼”的斜对面，竟然就是鼎鼎大名的黔首司！
天下谁不知道黔首司，一般人躲犹不及，可此时，竟有一个身着紫衣的人，堵着黔首司的大门，身边还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四个字：“上门挑战”。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
客商是黑衣人乔装，他自然知道前来挑战之人就是言无忌！他不由得暗暗赞叹道：“这言无忌虽然好色无耻，倒是言而有信，竟没有逃走，果然识时务！”
就在这时，黔首司门口当值的司卫上前对言无忌说道：“你是何人，敢来黔首司挑战，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脑子有病？”
话音刚落，“醉乡楼”一片惊呼声，原来那司卫的头不知为何竟朝这边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