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腹背受敌
阴天隐见他变得如此痛快,当下留个心眼,说道:“既如此,那你在前我在后,先回厉京城!”
少年见他如此老练,苦笑道:“你这人真是个勾魂的鬼,连我心里的小算盘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阴天隐听他说得有趣,哈哈一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是鬼,不过我不只是勾魂,更能直接要你的命。少废话,走吧!”
少年见他软硬不吃,再也没有了办法,只得收起长剑,越过阴天隐,朝厉京方向走去。
此处距厉京三十余里,以二人脚程,一盏茶的工夫就应该到了,可那少年却一改方才逃奔时的迅疾,变得慢慢悠悠。阴天隐也不着急,任由他耍花样,谅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少年岂肯就这么被他制服,他眼睛转来转去,随时都在想着逃走。阴天隐可是阴水宫下代宫主的不二人选,阴水宫的弟子比什么人都精明,少年的眼神早就将自己出卖了。
阴天隐笑道:“你这点修为就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了,我既然盯上了你,你就是逃到鬼门关我都能把你弄回来!”
少年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赶路。
不一会儿,厉京城门就浮现在眼前。阴天隐暗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进了城,除了自己,在找几个飞鱼卫,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十几年来,还从未有人能在飞鱼卫眼皮子底下逃走!
二人正要进城,忽然一阵琴声传来,少年眉毛一挑,心中大喜。阴天隐看他神情,知道定是来了他的救兵,暗暗将阴气运起,准备给那救人之人全力一击。
一个白色人影从天而降,阴天隐定睛看时,原来是一名绝色美女,正是方才与少年分头行动之人。
阴天隐明白看出那少女七界上品的修为,与自己虽有差距,但若加上这个修为不低的少年,自己能否力敌就未可知了。
那绝色少女手中一把古琴,她轻轻拨弄琴弦,一股杀气从琴中传出。阴天隐不敢大意,但毕竟这里是厉京城下,当下面上没有任何变化,笑道:“这位姑娘不在家里好好待着练琴,却来搅这趟浑水,莫非是了无生趣了么?”
那绝色少女面色虽冷,但听了他的话却“咯咯”笑起来道:“你不过是阴水宫的弟子,口气却好像比裂天剑庐的叶剑首都大,莫非你真的当自己是阴间的鬼了不成?”
阴天隐见她出言不逊,又将裂天剑庐搬出来压阴水宫,心中有气,就要出手教训这少女,但他转念一想:“这少女故意激怒我,莫非有什么图谋不成?还是要小心些!”
他哈哈一笑道:“裂天剑庐是我厉国第一宗门,叶剑首是我厉国第一高手,能和他老人家一起被人提起,我荣幸得很啊。只是你一眼就看出我是阴水宫的弟子,必定也是名门之后,却为何要来招惹我们,难道你就不怕给你的师门惹祸上身吗?”
少女冷笑一声,挑起一根琴弦在手中抚弄,面无表情地道:“在我眼里,阴水宫也算不得什么大宗门,不过是只会装神弄鬼罢了!”说完,不待阴天隐说话,手指一弹,琴弦如同流星一般向他袭去。
阴天隐一开始听她话里意思,以为她不过是想要激怒自己罢了,哪里知道她话刚说完就偷袭。眼见那琴弦就要贯穿阴天隐的身体,少年眼中既有惊喜又有惋惜之色,似乎阴天隐死定了一般。
哪里知道阴天隐早就防着呢,琴弦到了面门也并不着急,只见他手中长剑电光火石间拔出,也未见他使什么招式,那琴弦就被他斩断。
少女没想到阴天隐反应如此之快,竟没有第二招跟进,呆呆望着手里那根断弦,不知怎么办。
阴天隐见她一招过后竟没有想象中的连番进攻,也是吃了一惊,呆住不动。
少年本已看准阴天隐落败,不料只一招少女就吃了大亏。他又看了一眼,发现阴天隐也一动不动,知道这是自己能否逃脱的最后机会。于是少年再无犹豫,手中长剑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拔出,此刻朝着阴天隐狠狠刺去。
那绝色少女此时也猛然醒悟,一反手,从琴胆中取出一把金色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阴天隐。
阴天隐刚刚破入八界,修为尚未稳固,此时腹背受敌,感觉压力顿增。但他随师父闯荡江湖多年,再凶险的事情也碰到过,怎么会被这两个少年男女吓倒。只见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布满冷森森的阴气,身形变化,先躲过离他远的少女的剑势,然后长剑朝着少年斩去。
那少女没想到阴天隐的身形如此之快,金剑一下子刺空。那少年却情况不妙,顿时感觉一股大力朝着自己汹涌压来。他修为其实只有七界中品,能打伤阴水寒实属侥幸,若不是阴水寒认出他是自己的儿子手下留情,也许现在他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
少年无论如何闪转腾挪,阴天隐劈出的剑网都始终罩住他,竟无一丝破绽。他大惊失色,心头忽地升起一种无力感,鼻子仿佛嗅到一股血腥,那是死亡的味道。
阴天隐当年不会忘了师父的叮嘱而失手杀了少年,他只是想告诉他,想逃,没门。
那少女见少年困在剑网中难以逃脱,眼看就要被劈成八段,心中虽然吃惊,但手上却没有停滞,调转金剑朝阴天隐背后袭来,想要他收势撤剑。
好个阴天隐,见目的达到,头也不回,长剑往身后一挡,只听“铮”地的一声,与那少女的金剑相击,瞬间碰撞出一条长长的的火花。少女对敌经验比少年高出不少,见阴天隐如此难缠,也不停留,运起修为,金剑改刺为劈持续给他施加压力。
阴天隐见她如此执着,心道:“若一味手下留情,不知要战到几时,他们如果还有帮手,师父交代的任务岂不前功尽弃?”一想至此,再也不想与他二人纠缠,从怀中掏出一把纸符,朝天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