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北境开战

    此时不但叶歌难受，楚离照样也不好过。他虽然对萧灵儿颇有好感，但离男女之情比照叶歌与慕容果果，相差甚远。之前见她瞧不惯南宫无颜作为，愤然出手，才会对她另眼相待。若是因为这样，便要自己在朝堂和仇人的压力下，娶了萧灵儿，楚离觉得不但对不起叶歌与慕容果果，更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可巧不巧，夜京竟然传来厉国偷袭北境的消息，而且是一日三报，不多时，夜京内外已经遍知。

    楚离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若是平日里，敌军偷袭，己方失城丢地这样的消息必然让楚离出离愤怒，拔剑而起，但此时，他竟然感到有些轻松。两国一旦开战，夜国虽然失了先机，但毕竟实力强于厉国太多，不会损失多大，但他却有了不娶萧灵儿的理由。

    萧灵儿和一众还停留在夜京驿馆的厉国武修听到这个消息，却都感觉大事不妙。一方面他们身在敌国，一方面萧灵儿见两国关系紧张，与楚离的婚约怕是要搁浅。

    寇不同早就得到厉国传来的消息，虽然他不赞同此时趁夜国无防备时进攻北境，但却无法改变厉皇的主意。

    原来厉皇之所以不等来夜国比武的武修回国，便展开奇袭，是因为比武结束的第二日，突然有一副夜国的北境边防图，不知怎地进入他的皇宫，放在了他的御案上。

    厉皇并不觉得奇怪，也不感到担心。厉国与夜国共存多年，对夜国那些老对手，他也算是了如指掌，夜国有的，厉国也都有。厉国暗探都是死士，如果潜藏时间越长，那得到的利益就越大，而一旦被发现，他们都会立刻自尽，他们的家人都会得到一大笔钱，孩子会得到厉国朝堂的尽心培养。所以厉国暗探可以以一敌十，隐藏得更深，对国家更忠诚。多年来，厉国的擎天监查获了多名夜国密探，获得了大量夜国消息，而夜国得到的只有区区一具死尸。

    因此，夜国虽然军事实力和武修实力远强于厉国，却不敢轻动干戈。

    厉皇面前的边防图，是从夜国朝堂流出，经由厉国密探，进入厉国境内，第一时间呈在御案之上。

    这是真正的边防图，如假包换。

    而后来据厉国密探回复，边防图是夜国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传出来的。至于动机，厉皇自然知道，无非是储君之位。

    厉皇隐忍多年，现在夜国北境就包含了当年厉国的十五个城池，那是厉国历代君王披荆斩棘、九死一生才打下来的，却在他的手里丢了。这是他心头最大的痛。

    所以，这边防图是天赐良机，而北境之地，不夺回来就是对祖先的不孝。在这种情况下，几个武修和擎天监监首与国之疆域，孰轻孰重，厉皇自然分得清。

    加上他本来早就打算趁夜国国内注意力放在两国比武和各处松懈为契机，已经将大军前压至离北境二十里不到的地方。

    所以这边防图来的正是时候。

    厉皇一面用大军牵扯夜国边军主力，一面派奇兵分三路从背后偷袭，专拣夜国边防最弱的城池进攻。

    夜辰虽有五十万训练有素的边军，开战时也奋力反击，但在四面受袭、军心不稳并且边防弱点俱在敌军掌握的情况下，只得节节败退。三日之内，十五座北境城池全部丢失，尽入厉国之手。

    夜国北境边军，死伤无数，而厉国因为早做准备，知己知彼，仅有几百人伤亡。此一战后，两国军事实力和国力瞬间回到同一水平。

    一时之间，万年殿上群情激奋。

    谈史司司首何玄身为言官之首，此刻出列则无旁贷，只见他口吐莲花，将兵部上下骂了个底朝天。兵部天官尚天德本就讷于言，此刻遇到此等军政大变，急的早就心如火焚，哪里还有心思反驳。

    蒙相见此乱象，高声喝到：“成何体统！大殿之上，夜后驾前，作为朝堂重臣，不思为君父分忧，反在此饶舌，形同集市。朝堂庄重，百官威仪何在？”

    众人听了，顿时鸦雀无声，大殿上静的可怕。

    夜后面上虽然保持威仪不动声色，但内心的波澜比之众人更甚。自立国以来，朝堂上何曾出现过如此局面，而军事上的一场大败，更是不曾有过。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夜帝，难道女人真的不能当国？

    想到自己五年来夙夜理政，朝乾夕惕，从无懈怠，却换来如此局面，夜后就暗暗伤心。本来她就要在朝堂和天下宗门面前树立起自己的丰碑，却不料这短短半月间，先是两国擂台比武失利，接着就是边军大败，国土沦丧。眼前百官，平日里道貌岸然，一片和谐，出了事只会狺狺犬吠、胡乱攀咬，却无一人为自己分忧。

    诚王夜白此刻站了出来，对着夜后施礼道：“母后，依孩儿拙见，端王丧权辱国，失城丢地，罪莫大焉。还请母后下旨，着律镜司派人锁拿夜辰，以示公允。另派精干良将，赶赴北境，厉兵秣马，与厉国决一死战！”

    夜后眉毛一挑，看着夜白的眼睛，一句话不说。夜白偷偷瞧了她一眼，见她盯着自己，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面上、后背竟然微微透出汗渍。

    正在此时，蒙相上前言道：“夜后，诚王所奏不可！”

    夜白见有人出来打破他与夜后只见的寂静，顿时感觉心里轻松许多，竟想道：“管你这老东西可与不可，我的意思已经说出来了，夜辰若不处罚，朝堂百官必然不服。”

    只听蒙相继续言道：“此次厉国偷袭我北境边军，似是异乎寻常的顺利。朝堂上下皆知，端王自掌边军以来，严于操练，军士士气大振，若两方公平交战，怎会有此大败？而且厉国军队并不是正面交战在先，而是直接偷袭我军最弱的几个边防城池，若非如此，我军怎会军心大乱？老臣怀疑，我北境边防要害，早就落入厉国手里，对方知己知彼，我军岂能不败？若因此锁拿端王，问罪边军，岂不让寒了将士们的心，让厉国更加有机可乘？”

    他连续几问，果然非常有分量，百官听了都点点头，表示赞同，连方才大喊大叫的何玄也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老相国果然是深谋远虑啊！”

    只有夜白，眼见自己方才一番言论要被推翻，心里暗暗着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