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流浪汉之死6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忐忑坐在小房间里，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着时间，眼睛朝着门口张望，似乎很坐立不安的模样。
拿着公文包翻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焦躁的滑动着，却是半个字都看不下去。
一举一动全部被苏郁看的清楚，推开门的瞬间，露出毫无攻击性的假笑，“吴先生，你好，让你久等了。”
“你好，”吴海坐直了身子，眼神不经意扫过紧随其后进来的高大男人，脊背微微挺直，不明显的吞口水，“请问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陆清桉回给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不怒自威。
瞅什么瞅，他是嘤宝男，无时无刻盯妻。
“是这样的，你认识陈世伟吗？”只有苏郁在认真工作，公事公办的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看。
“不认识，”吴海只扫了一眼便匆忙收回视线，拒绝的干脆，“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
“真的吗？”
“真，真的。”
苏郁放下照片，声音很轻，带着若有似无的冷，“那你为什么要每个月给陈世伟打一笔巨款呢？”
吴海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握着公文包的手不断收紧。
锐利的目光锁定在他褶皱的衬衫上，隐隐约约间，还能闻到他身上劣质的香精味道，苏郁贱兮兮的挑了下眉，瞬间有了主意。
故意朝前探着身子，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盯住男人的脸，声音软软的，但怎么听怎么像是给人挖坑跳的小恶魔，“吴海，你老婆知道你包养情人的事情吗？”
“你！你别瞎说！”吴海瞬间站起来，像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眼神警惕，声音也随之抬高，“没有的事情，你污蔑我！”
“你别着急啊，这样一来倒显得你底气不足，心里有鬼。”苏郁笑嘻嘻的回答着。
陆清桉无条件站在女友这边，精准补刀，“如果吼能解决问题，那么驴可以统领全世界。”
吴海被怼的脸红脖子粗，偏偏还说不出辩解的话。
苏郁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相比于他的眼神闪躲，那叫一个姿态放松，漫不经心的举例说明，“你的衬衫上有褶皱，显然是昨天穿过的，也就是说，你昨天没有回家。”
“你身上有女人使用的香水味，今天早上警方传唤你时，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
“你没有回家，那么这个女人显然不能是你老婆，那”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吴海急了，拍着大腿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我昨天是没有回家，但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看着他气急败坏，苏郁丝毫不意外，坏心眼的伸手指了指脖颈的位置，嘲讽的轻哼一声，“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吴海瞬间动作僵住，下意识捂住脖子，眼神闪躲。
就在苏郁沾沾自喜，诈出了他的把柄时，胜利的剪刀手还没有伸出，一只大手伸过来，突兀的拉起她的衣服领子。
陆清桉面对她的疑惑目光保持着淡定脸，用衣服遮挡住意外露出来的红痕，“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苏郁：“”
好气哦，这是哪个大猪蹄子弄出来的？！
摔！
“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不介意多管闲事，”陆清桉从容的继续威胁，耳尖却是红红的，“虽然婚内出轨不触犯法律，属于道德层面，但警察嘛，最喜欢乐于助人。”
吴海梗着脖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些跟陈世伟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家事！”
“陈世伟的死，和我没关系！”
眸光突然凌厉起来，陆清桉慢悠悠的将目光看过去，眼底包含着满满的危险凌厉，“你怎么知道陈世伟死了？”
连忙捂住嘴巴，吴海终于拿到了“祸从口出”体验卡，面对他们了然的眼神，似乎看清了他心里隐藏的所有秘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塌。
吴海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强装镇定全部灰飞烟灭，颓废的坐下，“我说，我都说。”
“我认识陈世伟，每个月给他打钱，也是因为我俩合伙开了一家家禽厂，我负责管理，他负责明里暗里的利用关系打点，那些钱，都是厂里的盈利。”
“什么家禽厂能赚那么多钱？”苏郁狠狠的心动了一把。
犹豫两秒，吴海叹了口气，诚实回答，“是，是鹅厂。”
苏郁懵逼的眯着眼睛，“鹅厂？qq？”
吴海：“”
陆清桉：“”
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的抽风，苏郁企图挽救岌岌可危的形象，挠挠头，“养鹅也没有这么赚钱吧？鹅肉很贵吗？”
“我们，卖的不是鹅肉，”吴海支支吾吾的，“是鹅肝。”
鹅肝？
苏郁和陆清桉默契的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联想到死者胃部残留的肝脏组织，一个大胆诡异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卧槽，这是什么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当机立断，两人干脆拎着吴海前往所谓的鹅厂，准备一探究竟。
城郊，鹅厂。
被圈养在狭小笼子里的大鹅们体型相比于一般大鹅要胖上几圈，恹恹的躺在角落，偶尔“嘎嘎”几声。
只一层楼，满眼都是鹅毛的白色，少说有几百上千只。
三人的来到并没有打扰到正在工作的工人，只见他们打开笼子，捉住一只大鹅，毫不留情的把它的嘴巴掰开，利用特制铁网把它的身体固定住。
长长的导管插入它的喉咙深处里，将食物直接灌进胃里。
“因为来不及消化食物，接着又要被强制喂食下一顿，十八天后，一副比正常鹅肝大6~10倍的鹅肝便长成了，”吴海低着头解释，“这些鹅肝，有的长得会比猪肝还要大。”
“含脂率高达60以上，在体重达标后，这些鹅会送进屠宰场，完整的取出鹅肝，然后做成很多高端人士口中的顶级美食。”
嘴角抽了抽，苏郁的呆毛卷成一个小问号，谦虚提问，“那这样长成的鹅肝，是不是类似于人类的脂肪肝？”
陆清桉赞同的点点头，冷漠开口，“吃脂肪肝，得脂肪肝，不过是因果报应。”
苏郁看着可怜的大鹅们，忽然忘记了小时候被它们追着满院子跑所支配的恐惧。
但该说不说，大鹅拧人一下，真疼啊。
看着大鹅们被强制喂食的模样，再回忆起死者食管、口腔处的伤痕，以及他胃部的残留肝脏，忽然就明白了凶手的变态杀人手法。
他是让死者把大鹅所经历的痛苦，全部体验。
那句话怎么说，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虽然搞笑的有些不合时宜，苏郁还是叹了口气，嘲讽的张口，“死者陈世伟说过，杀生不虐生，这么一看，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