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协助调查9
“我的孩子死了！死了！我杀的！”
“那个人不是我的孩子，对，他不是，我的孩子很懂事，很听话！”
“他霸占了我孩子的身体，我要杀了他！”
李父疯癫的胡言乱语，用力拍打着小桌板，手腕上的手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面对警员的审问，就像是没听到，或者不屑去听。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自言自语着，完全不配合的姿态。
审讯室外，看着侦察员濒临崩溃的模样，袁伟忠侧过头，目光中写满了疑惑，“陆队，你怎么知道李父就是凶手的？”
“你们拿回来的那把刀，dna鉴定结果显示，上面的血液确实是李耀晗的。”
陆清桉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着，“让你准备的镜子呢？”
“那儿，”袁伟忠伸手指着一个位置，“我去死者朋友圈找到的完整照片，经过技术比对找到了厂家，买了块一模一样的镜子。”
“其实我也是碰运气，诈他一下，”陆清桉双手微微紧握，目光平静的看着里面疯狂的男人，“我去厨房寻找可能是凶器的尖刀，并且用鲁米诺试剂进行了测试。”
“虽然并不确定那是谁的血，蓝紫色的荧光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回忆着案件所有的疑点，心里那个始终存在的大胆想法一旦出现，就一发不得收拾，似乎难题都得到了解释，陆清桉脊背挺直，目光里没有丝毫感情，“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推测吗？”
袁伟忠点点头，“凶手是死者的熟人……”
话还没说完，眼睛控制不住的瞪大，袁伟忠倒吸了一口冷气，语速极快，“凶手能轻松进出案发现场，熟悉案发小区地形，能轻松避开监控，并且能在死者毫无防备下杀人。”
李父李母完全符合这一条件。
走到角落把镜子撑在墙壁上，陆清桉朝着后面移动一定距离，半蹲下身，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死者在案发现场时，也正对着这面镜子。”
“他的死因是颈动脉破裂，凶手从身后作案，那么是谁在他身后靠近的时候，哪怕拿着刀，死者都不会感到畏惧呢？”
“他的父母。”
站在男人后侧，袁伟忠能从镜子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困惑了数日的难题迎刃而解，“凶手之所以打破镜子，就是为了不让警方发现这一线索。”
陆清桉点点头站起身，“楼下邻居在深夜十二点回家时隐约听到了一声巨响，根据死亡时间推断，是死者死后，凶手在破坏镜面。”
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思考，袁伟忠豁然开朗，疑团被抽丝剥茧般一层层解开，脑袋转的极快，“卫生间里留下的灰烬，也不是什么燃烧文件，而是作为父母的凶手在祭奠死去的孩子！”
“还有一点，”苏郁推开门走进来，装在证物袋里的相框放在他们面前，手指轻轻敲了敲，“这是李父李母在死者家中拿走的，他们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可他们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袁伟忠紧紧皱着眉，始终想不通，“虎毒还不食子，他们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苏郁挑了下眉，大眼睛里倒映着李父神神叨叨的模样，“这个问题就得问他们了。”
“找精神方面的专家，做个鉴定吧，”陆清桉语调云淡风轻的，“李父不正常。”
“他这里暂时根本无法沟通，只能从李母那里找突破口了。”
袁伟忠点点头，自信的一拍胸脯，“放心，包在我身上，你们就安心的回去休息吧，明天保证有好消息。”
笑盈盈的朝着他比了个大拇指，苏郁投过去一个信任的眼神，“加油。”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袁伟忠脸上有些惭愧，“困扰了我们这么久的案件，没想到你们来了几天就破获了，真是无地自容啊。”
“不过在自家人面前丢脸也没什么，我承认，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陆清桉摇摇头，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自谦虚心的口吻，“你们只是调查的方向进入了死胡同，被自己规定的条条框框束缚住了，高估了凶手，低估了自己。”
“是低估了人性，”苏郁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情绪有些失落，“为什么会有父母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痛下杀手呢？”
“他有他的理由，”陆清桉的态度冷淡，颇有种冷眼旁观的冷漠，简直就是理智克制的代名词，“你觉得高勇案、叶文强案的发生，他们的父母就没有责任吗？”
苏郁沉默了。
当然有。
爱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但绝对不能是溺爱。
溺爱是一把双刃剑，也是毁掉孩子最温柔的办法。
清冽低沉的男声冰冷到残忍，不带有任何感情，“有些人，不配当父母。”
侧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但苏郁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已经从疏离感美男成为了开门冰箱。
陆清桉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眼眸暗了下，压下其中的戾气，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闭上眼睛做着深呼吸，“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去吧。”
身旁的瘦小女人“哦”了一声，歪着头大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打着转转，似乎在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玩。
烦躁的情绪不断弥漫，陆清桉按了按额角，浑身低气压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迈步的时候，一股不大不小的力气捉住他手臂处的衬衫布料。
一颗奶糖出现在他面前。
“喏，给你吃。”
娇俏清脆的女声响起，紧接着，糖被塞在他手心里，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那张眉眼弯弯的笑脸。
苏郁很识相的做完一切赶紧松开抓着他的手，深知这狗男人的洁癖龟毛，甚至恭敬的双手奉上纸巾，一副跟班小弟的模样，“你，你自己处理吧。”
“我去玩啦，有事打电话。”
“拜拜。”
一蹦一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陆清桉低头看着手里的奶糖，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仿佛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丝丝缕缕萦绕在他心头，就连呼吸都乱了。
嘴角突然向上勾起浅浅的弧度，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苏嘤嘤正经的时候，也挺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