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五年前的宫宴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宣德帝和皇后都很重视她腹中的胎儿。
尤其是皇后娘娘。
张院首说过，太子妃有孕不足三月，需静心修养，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波动。
以至于不仅是东宫，未央宫，长乐宫，后宫上上下下，包括阮盈盈身边的所有宫人都早已被皇后下令，要求众人三缄其口，守口如瓶，力保太子妃平心静气的养胎，为太子诞下麟儿。
月上中天，宫宴结束。
宴会散去，相熟的官眷们互相道别。
范雅趁机寻找林依，却猛然发现宣德帝带着皇后，太子，太子妃离场后，昌鹿竟然不曾跟着去后殿，而是亲自找到林依，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有些腿脚慢的官员及家眷也都看见了这一幕。
他们没有多做停留，只因正阳侯此时一身合体官袍，站在殿门处。
瞧着那姿势，便是在等人。
满朝文武都知晓颜暮云寻了林依五年，今日在殿上他虽只说了一句话，可谁都能看出来，颜侯对林依，仍旧满怀情谊。
范雅耸了耸肩，今日有皇上护着，林依出尽了风头，今夜已晚还是明日再说吧。
林依这边，与昌鹿告辞后，颜暮云两步迎了上来。
两人一紫一红，在这烛光明亮的殿内显得倒有几分相得益彰。
“昌鹿与你说了何事？”
“明日退朝后，皇上宣我觐见。”
从回京都后，颜暮云一直在帮她，林依也不矫情，有什么答什么。
似乎是为了照顾林依的速度，两人边说话，边沿着那条通往宫门口的长路缓步而行。
宫灯很亮，距离没有多远便伫立着一个。
烛光打在颜暮云侧脸，明明暗暗。
“可有想好要怎么说？”
对宣德帝，林依定然不会将自己的底牌全都亮出来，这一点也是让颜暮云觉得哪怕林依对自己还没有敞开心扉，但他绝对是林依心中占据不同地位的男人。
不光是因为他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还是潜移默化中，她思想上对他的倾斜和那种令人不易察觉的依赖。
林依弯起嘴角，除了在爱情上不值得托付外，颜暮云的人品还是很令人信任的。
“你之前不是替我想过理由么？”
颜暮云也记起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个虚无缥缈的师父，“好，想要找一个世间从不曾存在过的人，也需费一些气力。”
颜暮云的话外音大概是……死无对证。
林依又笑了起来。
颜暮云侧脸看她，“今夜心情很好？”
“只是突然发现了你一个优点。”
难得听见林依夸奖他，颜暮云好奇问道，“什么？”
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林依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不为我担心么？”
“担心什么？”
“担心……我打碎了那使者手里的‘国宝’？”
颜暮云轻笑，低沉的声音在明暗的路上回响，“不担心。”
林依点头，“嗯，所以，这是你的优点。”
看着林依脚步突然轻快的背影，不知怎么地颜暮云很想上前摸摸她的头。
不过，这里是皇宫内院，想要做什么都不合适。
颜暮云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悸动。
但趁着林依心情好，颜暮云赶忙接着与她说话。
“因为我相信你？”
“差不多吧。”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受之有愧了。”颜暮云顺着她的话说，“毕竟你千里迢迢的让田兴过来建造暖棚，我便无意中听他提起过‘玻璃’这个词，你今日敢在殿内承诺，我自然信你能还他个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里，颜暮云的眼神有些冷，脸色也沉了下来。
“只是，你打他那下太轻了，你的银针呢，没随身带？”
虽然那肮脏的话只有林依能听懂，可颜暮云只要一想到别人在他眼前肆意侮辱诋毁林依，他就恨不得用霜雪划破他的脖子。
赔不是什么的，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请早吧！
“在香囊里，可有银针也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拿出来，不过在他跪下的时候，我倒是送了他点好东西。”
林依指了指腰间的香囊。
颜暮云再次发笑，永远都不要得罪大夫，这是他在林依身上学到的。
两人说着话，出了宫门。
在这条路上，颜暮云避开了一切能让两个人产生矛盾的话题，比如太子萧韵。
翌日清晨，林依收拾妥当，准备进宫。
颜暮云在下朝后与宣德帝一同去了永昶宫，他将在殿内召见林依。
林依进殿行礼请安，宣德帝赐座。
昌鹿送了茶点后，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宣德帝，颜暮云与林依三人。
宣德帝开门见山，询问林依的异国语师从何处。
林依将自己那位臆想中的神医师父又拉了出来，这世上可不止有商人天南海北的跑，游方的郎中亦是如此。
游历的地方多了，会的自然也就多了。
宣德帝不住点头，而后又问到了五年前秦南王来的那场宫宴。
“秦南王身上的毒是你让长风下的，朕想知道原因，那个雅各布当时究竟说了什么？”
林依收敛了眸色，眼中一片沉静，“侵略，占有，他与秦南王一起，想将我朝百姓全都变成俘虏。”
“果然是狼子野心！秦南王中毒，朕知晓，可那雅各布后来为何销声匿迹了？”
雅各布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宣德帝都命人加强警戒，可等来等去一片风平浪静。
“与秦南王一样，他身上也中了药。”
“什么药？”
“令他不中用的药。”
宣德帝一愣，他没想到会从林依口中听到这种答案，随即哈哈大笑。
“你啊，你啊，快与朕说说，你为何要对他用如此手段？”
林依也笑了，“皇上可曾听说过，有些南方人到北方，或者北方人去南方会因为地理环境的变化而水土不服？”
宣德帝点头，“朕听过。”
“正是这个道理，雅各布当时是秦南王的帮手，可无论是出兵还是出力，雅各布都不会白他这个帮忙，自然是想在我朝的疆土上分一杯羹。既然这样，那若在我朝的疆域内让他不中用了，可离开后又奇迹自愈，想来无论秦南王给他的诱惑有多大，他都不会再打歪主意，毕竟不能繁衍声息，再大的土地都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