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提前下手
地四没有见过宣德帝，但从他周身的气质便能看出这人身份不一般。
林依屈膝一拜，“给您请安。”
她聪明地避开宣德帝的名讳，只行屈膝礼。
林依带头行礼，地四虽不识却也赶忙行礼，昌鹿便在身后给两人作揖，大家都对名讳避而不谈。
宣德帝爽朗一笑，“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比以往还要端庄秀丽了。”
“您夸奖了。”
“孩子呢？”
“在宅子里，小孩子好奇心重，这里味道有些冲，便没有带来。”
宣德帝点点头，他自是知道孩子是很难管教的，今日这里气味又不适，林依没有带孩子来，倒是很正常，也就没有往下问。
看着一帮人挥动锄头拼命的刨地，扬起的土堆在坑边，宣德帝又道，“这是你的主意吧？”
林依站在他身侧，后退半步的地方，“何以见得，这为何不能是侯爷自己的想法？”
“他若是知晓这里有宝早过来挖了，还用等你回来？”宣德帝道，“到底在挖什么，什么宝贝？爷在城中这么多年，都不知晓这里有宝贝。”
昌鹿也十分好奇，踮着脚往里瞧。
只是越靠近中心位置，那刺鼻的臭气就越重，偏他又好奇地想看，有些进退两难。
林依的目光也落在挖地的人身上。
因着人多，开挖的面积大些，但挖的并不深，林依仍旧嘴角含笑，“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只是个猜测而已。”
“嗯？”
宣德帝可不比颜暮云那般宠着她，任由她不想说便不说。
这个“嗯”字尾音上挑，听着便是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林依轻舒口气，“真的只是个猜测。你们有谁知道，这里几年前可曾发生过地动？”
宣德帝转头看向昌鹿。
昌鹿立即解释，“四年前，这里的确发生过地动，但当时周围的百姓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伤，不过，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苏大人命人带着他们迁居了。可那时您不是已经……”
不是已经离开京都了吗？
又怎么会知晓这里发生过地动？
林依笑道，“是这里的气味和这周围的状态告诉我的。”
这周围的植被非常茂盛，仅这块土地荒凉，植被稀疏。她猜测，很久很久之前，这里极有可能是座活火山，爆发之后，留下的火山灰烬滋养了这里的土地。
恰巧几年前的地动引发了山体内的岩浆涌动，但那小范围的地动，只是让岩浆流动，却无法唤醒一座死火山，同时，地动拉大了岩层缝隙，让地下的气体能够透过表层渗透出来，这才让这刺鼻的硫磺味跑了出来。
而那些地下水因岩浆的加温则变成了含有硫化氢的蒸气。
这种含有硫化氢的热水，通常被后世人称为硫磺泉。
来京都的那日她闻到这种气味，便知道这里应当会有温泉。
可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具体她猜测的对不对，她自己也不确定。
毕竟，她当初只是在硫磺泉里泡过，对于硫磺泉的形成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对或错，说实话，她并不清楚。
但，她有钱。
就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就算错了，也不过是白买了个山头而已，这点钱她还是出的起的。
可若被她赌中了，那这里的地价可就不只是荒地的价格了！
正在两人说话时，已经将地面刨出一个大坑的人突然喊道，“出水了，这地下竟然有水！”
此时，在众人面前，已经被挖出了一个足有整间房那么大面积，半人高的坑。
林依立即道，“你们都上来，颜侯，可劳你下去试试？”
“什么？”颜暮云不解。
让其他人都上来，偏让他下去？
那边。
坑边上的人伸手拉了坑底的人一把，将坑底挖土的人陆续都拉了上来了。
林依笑着指着那冒水的地方，“劳烦侯爷下去瞧瞧那水。”
颜暮云狐疑地看着她，可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那水蔓延的不快，但一直源源不断地从地下涌出来。
“劳烦侯爷了，请侯爷摸摸那水可凉？”
地四不理解，“还用摸么？如今是深秋，那水又长埋于地下，凉是一定的，咱们夏季没有冰的时候不都用井水镇着么？”
夏季热的时候，人们会将想吃的瓜果放入篮子里，放进井中镇着。
井是深井，足够深的地下，纵使在夏季，打上来的水也能冰掉牙齿。
地四想的便是这个道理。
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林依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试这水的温度……
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宣德帝缓道，“长风，你便摸下，那水有何不同？”
颜暮云蹲下身子，伸手去摸。
“嗯？”随即他抬起头来，“这水是温的，这里莫不是温泉？”
“温泉？”宣德帝了然一笑，“难怪，你说能挖出宝来。”
地四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跳下去，自己摸了摸，“真的是温的，但是味道好刺鼻。”
两人爬上来，林依道，“这是硫磺泉，含有硫磺的泉水对皮肤疾病有一定的作用，泡这样的泉水，对身体有一定的好处。”
林依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
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大夫，说的太过详细，他们听不懂。
“而且，我瞧着这里硫磺含量并不多，后期改成温泉池子，要吸引人应该很容易。”
宣德帝转头瞅她，“你已经提前买下了？”
康泰王朝的地允许自由买卖，田地除外。
买卖田地的手续十分繁琐，在村中需经过，村长，镇上的县衙等等几道工序，便是为了确保农人有田可耕，不至于荒废良田，从而保障农耕和秋季的税收。
但这条不适用于荒地和山头。
林依便是钻了这样一个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