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为儿孙操心
武夫人到底没有再去与颜静赔不是,她越想越觉得当初这件事做错了,她以为能拿捏的了颜静,岂料正阳侯府根本不在乎名声。
如今就连儿子都明摆着不站在她这边了,无计可施的武夫人只能借口头疼病犯了,在床上躺了两天。
李秋心和颜静两个妯娌轮流在病榻前伺候着。
且说颜静和武西当日见了王姨娘后,午时过后没多久便回去了,可颜柳却是得了婆母的准许,当晚住在了侯府。
颜柳的性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婆家宽宥,慈善,夫君宠爱,在这种环境下,她自己倒是成长了,也稳重了。
老太君从常姨娘那儿听着曹哲彦跟着他三哥去了南方,便仔细地问了颜柳。
颜柳点头,“嗯,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声,京都好多经商的人家都去了,哲彦的三哥打听到那青瓷十分抢手,说是若晚了,怕是这先机会被旁人抢走。”
老太君倒是没有接着问。
话锋一转,问了她平日里的吃食,每日晨起是否都去给公婆请安,家中换季时衣裳料子可够穿,每月份例多少。
在婆家过的如何,只听人表面上说什么是看不出来的,需得通过平素里的细枝末节来判断。
老太君的问题,颜柳一一答了。
她没有什么心眼,也没察觉老太君的问题是一个套着一个。
若是她说了假话,有意为曹家隐瞒,一句话说的不对,老太君立时就能听出来。
可直到所有的问题都问完,老太君也未从颜柳的答案中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
凭借老太君对颜柳的了解,她说的应当都是真话。
“既然曹哲彦对你好,那你也应当帮衬帮衬他,曹家虽有仆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你毕竟是他的夫人,该你出面时,你也要撑的起来。”
“是,太祖母,柳儿记住了。”颜柳眨了眨眼,“柳儿也想帮忙,可哲彦跟着三哥经商,我能帮上的地方不多。”
颜柳说的是事实,但老太君心中有了计较。
“他三哥叫什么来着?”
“曹开朗,太祖母。”
问了曹哲彦三哥的名字,又得知他们一行人刚走了没两日,老太君点点头。
颜柳当晚住在了常姨娘的屋子里,娘俩难得能聚在一起,体己话说不完。
常姨娘院中的烛火一直燃到半夜。
与此同时,王姨娘院中的蜡烛也一直燃着。
人家娘俩是聚在一起说话,王姨娘是在替颜静担心。
以前只担心颜静,如今还要担心老太君,生怕老太君一个不高兴,真的让他们俩和离了。
王姨娘有些忧愁,一晚上白发都多出来几根。
吴嬷嬷在为老太君铺床时,开口问了一句,“您是想开口跟郡主讨这个人情?”
老太君坐在椅子上,听到吴嬷嬷的话,轻笑一声,“到底是你最了解我。”
北方的秋季夜间已经很凉了。
吴嬷嬷将被子拍软,铺好,又点上从南方带回来的安神香。
“您说哪里话,老奴跟着您这么久了,若还是懵懂如新人那还得了?”
香炉中燃起袅袅烟气,气味十分宜人。
就连吴嬷嬷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郡主给您带回来的安神香,似乎与外面卖的不同,这味道只消闻上一闻,便让人全身放松,老奴给您燃了一点,待您喝一杯茶的功夫,这香就燃尽了。届时再休息,准能一觉到天亮。”
说着话,吴嬷嬷起身转到老太君身前,见她面前的茶盏空了,便为她续上一杯。
“是呀,依依是个有本事的。”
老太君只说到这儿,剩下的话就停了。
吴嬷嬷将茶盏放在她眼前,“您今儿如此仔细地询问柳儿小姐,老奴便猜您是想让郡主出面帮一把曹家。”
“我是有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给依依添麻烦。你也听见了,在曹家,柳儿每个月的份例才八两银子,那点银子想买个首饰都不够。”
老太君神色有些落寞。
林依若还是她的孙媳妇,老太君自然不会考虑这些,可现如今,林依称她一声祖母,让她看看重孙子,已经是照顾她的脸面了。
若此时与林依再开口,万一给她惹了麻烦,或者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难做。
这便是她的不是了。
吴嬷嬷略一思索,附身凑近老太君,“您呀,思虑的太多,好歹柳儿小姐也曾喊过她母亲,有之前的情分在,伸手拉一把也是可以的。要不,您且试一试,信中莫要强求,若是郡主觉得为难,不理会也不打紧,左右柳儿小姐在曹家过的好,那银子……锦上添花而已。”
“那我明日便试一试。”老太君打定了主意。
扶着老太君更衣,上床歇息,吴嬷嬷为老太君脱去鞋袜,又见老太君摇了摇头。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总是想的多,正齐正受皇上器重,我便先不为他操心,左右孟虎娶妻不晚,可生子晚。你瞧孟康乐今年与小宝小贝差不多大,可辈分倒是比他们俩大一圈。”
按照辈分来排,可不仅是小宝小贝,颜正齐这一辈都要喊孟康乐小舅舅。
只不过老侯爷与孟老将军只是好友,孟家差的这一代人,便也不论辈分排了。
将鞋子摆好,吴嬷嬷并不接话,只扶她上床。
她知道老太君只是想发发牢骚,并不是真的想与她对话。
果不其然,老太君接着道,“静儿这边,我还拿不定主意,若是武家还继续作践她,我便想让她和离了算了。”
“就剩下柳儿,曹家太不起眼,门第也不显赫,若是能往上奔一奔也是好的。”
吴嬷嬷为她拉上被子,解开沉香的挂钩,放下床幔。
“老奴这安神香算是白点了,您这么多的想法,只怕想到明日鸡啼也想不完。”
老太君失笑,“罢了,罢了,你也快歇息去吧。”
第二日一早,老太君让曹管家往南方海口送了一封信。
曹家的商队走得慢,信是先到的,不过这已经是几日后的事了,暂且按下不表。
就在这封信往南方去的路上,京都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
当初派去北疆的粮草管班丘因贪渎哄抬北疆粮价而被押送回京,吴伯璋担心事情败露去往端王府禀报端王,这件事因班丘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罪责而告终。
当时,宣德帝只处置了班丘以及牵连出来的几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
可奉宣德帝的命令,还在暗地调查的官员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越挖越深。
最后,因涉及到的人员太广,甚至涉及到皇家颜面,查案的官员根本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宣德帝便喊了停。
不久后,颜正齐被封为建威将军,调任南方水军,接替潘老将军。
调任之后,颜正齐发现在军营中,申屠承志扰乱水军,纵容手下闹事,便派人将申屠承志押送回京都。
也由此,申屠博简在朝中被连累,申屠秀为了避免被申屠家所累,明知为申屠博简求情会被训斥,可她还是做了。
而后宣德帝下令将她禁足,但这也让她成功躲过了申屠博简的求助。
申屠承志凭一己之力让整个申屠家都被宣德帝斥责。
但明面上,宣德帝一直不曾明令处置申屠博简,只将他收监看管。
这一桩桩一件件朝堂大事,均在颜暮云回京之后,交由他重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