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潜移默化
“既然如此，为了我师父与郝婶子，那我也帮王爷一把。”
林依道。
眼下，她身边的点翠与方语堂感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想必过不了多久，能喝到两人的喜酒。洛大夫这边原先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且郝婶子当年有能耐让他师父离开药王谷，那说明两人之间还是有些感情基础的。
不然的话，郝婶子不会一个人守着师父送的那些花孤苦伶仃地过到现在，而他师父也不会在江湖上四处漂泊。
两人没商量多久，再出门时，就连林依的态度都变化了。
“师父，说到底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在王爷手中，若是郝婶子不愿意去，谁也不能勉强于她。”
洛大夫指尖还夹着几根银针，对秦南王的恨意不减。
这臭小子在他们之间挑拨离间，没安好心。
当初还不如毒死他算了！
“若不是他三番四次地撺掇，郝星也不会动了心思。”
林依又劝了两句，却还是难消洛大夫的心头之恨。
颜暮云聪明地不说话。
以往见到秦南王，两人的态度不说像两只斗鸡，也相差无几。
可如今秦南王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让洛大夫对他的敌意减少，这种能够转嫁洛大夫注意力的人，颜暮云喜得乐见。
最后，洛大夫气呼呼地被林依劝走了。
四人刚坐下，门外传来禀报声。
“大人，牌匾送来了。”
凌正猛地想起来，“差点忘记了，这次随皇上旨意一同而来的，还有皇上亲笔题的字。”
院内，已经有人将制好的牌匾抬了进来。
那牌匾似乎很重，上面盖着红绸布，被四个人一起抬着。
在场的人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宣德帝的字并未在他们之中引起什么轰动。
林依微微一笑，“林依多谢皇上。”
凌正满脸无奈，她就不能对皇上表现出多一点的尊重和敬畏么？
瞥了一眼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回京的正阳侯，似乎与林依在一起久了，以往奉为圭臬的那些准则与法度便会不自觉地松懈。
以往的正阳侯将国事奉为第一要务，兢兢业业，满朝文武哪个不称赞。
哪里像现如今这般，满眼都是儿女情长。
不过，凌正也明白。
与林依相处时，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在与舒心，这种情感是与旁人往来时所没有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凌正觉得在场的四个人里，就他的官职最小，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给自己惹麻烦了。
谁让无论是京都的宣德帝还是海口的颜暮云和林依，他说话的分量都不重。
既然无能为力，那就暂且躺平吧！
凌正叹了口气，伸手扯下红绸。
随着红绸落地，一个石质的巨大牌匾出现在众人眼前。
“千峰翠色”。
黑漆金字，端庄又醒目。
凌正道，“我让人按照瓷窑的门面尺寸定做的，上面还有皇上的印章，这在海口还是头一份。”
说完皇上对林依的重视，凌正最终的目的还是劝说林依能在青瓷中挑选一些品质上好的作为贡品送去京都。
“看在皇上赏赐的份上，林娘子能不能……”
“不能。”林依道，“过两日挑个黄道吉日，把这匾额挂上吧。”
四人重新回到屋里，凌正仍旧不死心。
他刚在上书的奏折中向宣德帝坦白了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依靠林依照拂得来的，宣德帝不仅没有处罚他，只是让林依再挑上几样好的青瓷送进宫去。
可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往后可还怎么在宣德帝面前死皮赖脸？
屋里没有外人，林依说话完完全全地未将宣德帝放在眼里。
“有了皇上的御笔，多少能震慑一些人，也能顺势再次抬高青瓷的身价，这倒件好事。明日便让人在街头巷尾传这件事，让茶馆的说书人接连不断地说上几场，再次为青瓷造势！”
凌正彻底黑了脸。
她不仅不往宫里送，还明目张胆地利用皇上。
他收回一开始的话，林依不是女中豪杰，她就是个女匪！
还是个只能自己占便宜，不愿吃亏的女匪！
“林娘子，安平郡主，姑奶奶，求你了，若这件事我办不好，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啊！”
事到如今，凌正也不再要什么脸面了。
反正细究下来，脸面这东西，他也没剩多少。
“放心吧，凌大人，我说过，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林依仍旧底气十足。
“王爷，今日来除了郝婶子的事，可还有其他正事？”
秦南王笑道，“自然是让郡主依据契约履行通商条款，海口盛产的青瓷，郡主开个价便是。”
“我的青瓷无法量产，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恐怕没办法按照王爷的想法核算价格。”
“无妨。”秦南王当初签订条款的时候，便已然做好了准备，“本王还听说，除了青瓷之外，郡主又命人烧制别的瓷器。若是比青瓷还要美，那价格由郡主做主便是。”
“王爷爽快！”
林依赞叹一句。
“不过这事不急，等窑厂新一批青瓷烧成之后，咱们见到东西再谈价格。”
秦南王与凌正走后，周长盛命下人前来林家送请帖。
当初说好的，周长盛的船到了海口，便邀请林依登船参观。
这是对周长盛经济实力的考察。
“小宝，小贝去哪儿了？”林依突然转头，看向颜暮云。
“随林伯父和林伯母出门去了。”
林依皱了皱眉，“这几日只顾得玩了，功课都要落下了。”
颜暮云心中暗喜，林依一直在拒绝他不假，可在他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如今的林依已经习惯了他出现在她周围。
而且，遇到事，她也会第一时间询问他。
以往，能有如此待遇的可都是地四。
“他们在普通孩子中早已是佼佼者，倒也不必逼他们那么紧。”
“有些小聪明不假，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字一日不练，便手生，勤耕不辍地道理还用得着我提醒你么？”
颜暮云笑了。
被林依训斥，与她意见不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让颜暮云十分欣喜。
这让他觉得，他们就像一对寻常人家的父母一样，因为如何教育孩子而产生分歧。
“你说的是，不过，小贝性格活泼，小宝既然已经学了医，那也该让小贝接触武学了。”
林依点头，“往后的事会越来越忙，四弟不会一直有空，小贝的武学师父只怕还要耐心寻一寻。”
“如果你放心，我可以教小贝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