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清荷不说话了。
男人仔细端详她的表情,知晓她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心动,更加不遗余力地劝她。
“施信然在京都没有靠山,白丞相和你就是他最大的靠山,除非他不想继续在京都做官,不然的话,他是不敢忤逆你的。”
白清荷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男人也了解她,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
什么规避世人的口舌,什么便宜行动,又是什么两人在相聚时能少些阻碍,句句都戳在她心口。
但在白清荷心底,她只是单纯地认为男人不值得她为他诞下孩子而已。
她喜欢的是男人的身子,不是他这个人。
这么多年来,她心中的理想男人一直都是颜暮云。
可惜,即便林依不在了,颜暮云却还是一心一意地找她。
“这事不急,你且让我好好想想。”
“好,都听夫人的。”
男人好言相劝,但也没有强逼她,他只是为了在白清荷心中留下一个希望的火种,而这个火种会不会按照他的计划燃烧起来……
以他对白清荷的了解。
会!
白清荷心中有了别的念头,在男人那儿便没待多久。
回了施家,施信然在杏林院未归,家中只有施父一人。
施父一辈子苦难,为施信然求学付出了一切,即便当下身着绸缎外袍也遮掩不住满身的泥土气息。
平素里白清荷见到他,不是直接将他当做透明人,便是恶言恶语地呵斥。
可是今日,白清荷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爹爹,我在成衣铺又为您买了身衣裳,待会儿让人拿给您试试。”
施父见到白清荷的第一面就想躲开,这个儿媳妇是他们家高攀的,他们家是贫贱的小门小户,也不怪她瞧不上。
平时,他也不主动出现在白清荷面前讨她嫌。
白清荷转变的太突然,施父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受宠若惊,反而满脸受到惊吓的模样。
白清荷见着他不仅离自己越来越远,满面的瑟缩与惊恐,脸色顿黑。
“你个老匹夫,装出那副模样给谁看,我哪里苛待你了?”
手中名贵的绸子衣裳就那么轻易地被扔在了地上,随着白清荷的绣花鞋踏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吃着我白家的饭,住着我白家的宅子,丁点儿感恩都没有,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白清荷脸色难看的进了屋。
施父将地上的衣裳捡起来,用手掸去灰尘。
可惜地道,“这么好的衣服,就这么扔了。”
白清荷陪嫁的张嬷嬷听闻白清荷回来了,正端着一盅汤从院前走过,见着施父佝偻着后背站在院内,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二小姐的性子太差,嫁人的这些年脾气也越发的大了。
与大小姐白燕茹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惜大小姐自从嫁去曹家,便与丞相府少了往来。
眼瞅着施父一把年纪还被这样对待,张嬷嬷心中不忍。
施家父子虽是寒门出身,可施信然到底也是经过科考的举人。二小姐总是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也不想想,世人怎么看她。
“施老爷,您先回屋吧,这衣裳嬷嬷我待会儿让浆洗的婆子洗过了晾干之后再送到你屋里去。”
施父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你了,我能洗。”
整个宅子里的人也就张嬷嬷与他说话还客气两句,其他仆人有白清荷那样的主子,自然有样学样,没一个瞧的起他的。
张嬷嬷端着汤送进白清荷屋里。
伺候她喝汤。
就在白清荷低头的瞬间,张嬷嬷棕褐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瞧见了白清荷脖子上的那抹红痕。
张嬷嬷也是有家室的,那抹红痕究竟是怎么来的,她自然能猜到。
实则,已经有好多回,白清荷一个人也不带地离开这里。说是回丞相府,可她每次回来后,都眉目含春,眼角带媚,腰肢酸软的走路发飘,端的是一副被人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可这事,没人敢在施信然面前提。
对于白清荷明目张胆地为施信然戴绿帽子,张嬷嬷只能保持沉默。
她是丞相府的人,拿的是丞相府给的月俸。
门不当,户不对的成婚,门楣低矮的那个总是要受些气的。
但凡事都有个度,二小姐也太过分了些!
白清荷的汤喝到一半,被一阵恶心干呕的反胃搅坏了喝汤的兴致。
张嬷嬷惊讶的表情还未摆出来,白清荷却为了不让张嬷嬷起疑心,先一步掀翻了桌面上的汤盅。
她用帕子捂住唇,厉声道,“这什么汤,恶心的要命,坏了我的胃口!”
白清荷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让张嬷嬷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白清荷不仅给施信然戴了绿帽子,竟然还怀有身孕了!
“夫人不喜这汤的滋味,嬷嬷去膳房为您换上一碗。”
张嬷嬷装作若无其事,镇定自若地收拾了汤盅,往门外去。
白清荷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她害喜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
这个孩子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看来,她是真的要想个办法了。
当夜,施信然从杏林院回来时,发现白清荷正与施父正坐在同一张饭桌前。
施信然震惊不已。
他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都是他和施父在一起用饭。
白清荷竟是连同桌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们父子。
“夫君回来了。”
白清荷挥退了所有人,拿起桌面上的酒壶,“我今日回娘家,父亲和母亲都说我脾气不好,我想着也是,以前的事还请夫君多担待,是我不懂事。”
为施信然倒了一杯满酒后,白清荷又给施父倒了一杯。
“爹爹也别生我的气,今日的衣裳脏了就脏了,明日我再让成衣铺的掌柜的来送几件新的。”
白清荷倒完酒后,让施信然坐下。
“夫君快坐。母亲说的对,我既已嫁了人,那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还望爹爹和夫君看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儿上原谅我。”
施信然被白清荷倏然转变的态度搅地一头雾水。
他茫然地看向施父。
施父虽然老实,可他吃过的盐比施信然吃过的饭还要多,知晓是有反常即为妖的道理。
从今日白清荷回家,突然为他买了衣裳,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但在饭桌前施父聪明地保持沉默。
直到施父发现白清荷不停地劝施信然喝酒,而她自己却几次用帕子遮住嘴角,眉眼间的厌恶和动作细小的呕吐表情让施父大惊失色。
他一直以为,这个儿媳妇只是出身门第高些,待他儿子日后平步青云她会安安分分地跟他儿子在一起的。
可没想到,她竟然背着他儿子与别的男人苟,合,却还想拉他儿子做绿头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