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起歹心
颜正齐翻阅以往的考校结果，一言不发。
地二都查不到的东西，莫非潘老将军单纯只是爱才？
算了。
颜正齐道，“这件事先放放。”
即便潘老将军与申屠承志有牵扯，也不是他该管的事。宣德帝将他从北疆调任是想为潘老将军能顺利交割，给他留个好名声。
眼下摆在他眼前的最重要的事，是处理申屠承志。
“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把海口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切分开来让王战和申屠承志各自负责，城北刚发生火灾，申屠承志最应当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却故意让申屠承志负责城北，让做贼的去捉贼，给他撒下了一张大网。
等着他自己往里跳。
地二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如今城中到处都有我们的人混在干活的百姓中，但是夫人似乎是气坏了，城南那片地，没让我们插手。”
颜正齐略一停顿，决定顺着她的意思，“让人在外围策应便是。”
林依对海口的期盼不低于凌正，凌正又被他们气的吐了血。申屠承志若真没长眼，犯在她手里，下场应该比被他抓住还要惨。
距火灾发生已有两日，这两日海口风平浪静。
申屠承志的几个手下整日在海口奔波，忙忙碌碌地寻找线索。
地二安插在百姓中的人便冷眼看着这些人，就连颜正齐都时不时地在各处出现，观察海口的建设进度。
这日，在街面路过时，颜正齐听到两个百姓闲谈。
“岸边又来了两艘大船，那船可真高！围了不少人看热闹呢，走，咱们也瞅瞅去。”
“那可不是！那可是在海上航行的船，大风大浪都见过，河沟里的怎么能和它比？”
海口还在建，便已经有不少商人嗅到风声，海口的往来的船的确比以前多了。
越来越多的海船靠岸，体型越来越大，吨位也越来越重。
颜正齐转头问道，“凌正让人建城内，可海岸为何迟迟不动工？”
通商口岸除了陆路的交通，最重要的便是海上运输。
但是城内的建设都已经初见雏形，各处都一派繁忙，偏偏留下了海岸线这个地方。
迟迟不动工。
地二笑道，“大少爷，您忘了么。凌大人说，先放出风声看看这些船停在哪儿，后期就按照他们停靠的位置设置码头。”
能在海上行船的一定是有经验的，这些经验丰富的船长们会自己找地方停靠，落锚。
凌正和林依在航海方面都是外行人，方员外的船又只是跑江，游河，众人都没有海上航行的经验。
与其不明所以地乱指挥，不如索性让有经验的船长自己找地方停。
凌正安排了人在岸边守着，记下船的体积以及停靠的位置，最后将按照他们停靠的位置建码头。
海口处的海岸地形条件非常有优势。
水下没有暗礁，即便吨位大的船来到这里也不会因为水浅而触礁出事。
经地二提醒，颜正齐似乎也想起来了。
扬起嘴角，低声笑道，“记起来了，好像听他说过。就他会偷懒！”
偷懒是真偷懒，但聪明也是真聪明！
一个令外行人棘手的问题，就这么简单轻松地解决了。
“走，我们去衙门探望一下凌大人。”
说到凌正，凌正被城北的火灾气的吐了血，这两日被勒令躺在床上歇息。
衙门膳房的灶台里火焰一直不曾熄灭。
林依给他开的方子不是补气补血的，便是助他消除神疲乏力的。
颜正齐来时，凌正一口干掉了那碗浓黑的药汁。
厨娘将药碗端走的时候，仅是空碗从身前过，颜正齐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苦味。
“凌大人辛苦，身子好些了吗？”
闻起来都苦的药，他能一口干掉，倒是颇有爷们儿气概！
“颜将军请坐。”凌正漱了漱口，“不知为何这两日的药比从前的药膳口味差远了，苦的我舌头都发麻，喝完药一整天舌头都尝不出别的味道来，吃什么都是苦的。”
隐约猜到了什么，颜正齐道，“可凌大人的脸色看起来比前两日好多了，说明良药苦口。”
“是这个理儿。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可是抓住放火的人？”
“没有，但是快了。”
凌正脸色一凛，“这些人竟将朝廷法度视为无物，恶意破坏本官的心血，抓住之后一定要严惩！”
“凌大人放心，一定会给凌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依骑着马在南边的荒地旁查看铺路的进度。
地四打马赶来见只有她一人，便勒紧缰绳让马停在她身边，“长姐，这两日海口不太平，你先回津郡避避吧，我留在这里便是。”
她的目光并未从干活的众人身上移开，眼眸平静中蕴含着一股隐隐的怒气。
“疖子不挤，脓总出不来。”
如今的海口承载着多少人的希望。
单说林依眼前的这片荒地，原本坑洼不平的路，被填平压实，而后铺上一层熟土，再用黄土烧制成的黄土砖铺平。
仅是这里的路面，林依便是投入了极高的成本的。
直到后来凌正要求海口处所有的路面都按照这个要求来，黄土砖才得以成批量烧制，成本才得以下降。
她对瓷窑寄予希望，他们却在众人的希冀里肆意践踏，破坏。
留着也是祸害，一锅端了最好！
“可也太危险了。”地四道，“侯爷不是一直跟着您么，眼下怎么不见人？”
林依看着他，“你忙你的，明日你也不要来了。”
“长姐！”
“四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再者，我要亲眼见到这个瓷窑的诞生，每一处细节都不能马虎，我需要待在这儿。”
地四犹豫片刻。
林依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她做的事一直有她的理由。
倏地，地四灵光一闪，点头道，“我知道了，长姐，明日我便不来了。”
如此，又过了五日，火灾的事一直没有查到原因，颜正齐料定申屠承志也不可能查出原因。
是以，颜正齐申斥了他几句，这件事便成了一件无头公案。
夜晚，申屠承志的三名手下又聚在了一起。
周贾道，“我今日特意从城南绕了一圈，可算瞧见了那个小娘子，生得真美！骑在马上的身姿更是妖娆的很，而且我瞧了，就她一个人，整日在荒地那儿盯着，好得手！”
张易嗤笑他一句，“你可小心点，你没见颜正齐在城内四处巡视么。”
“他是白日里去，我是晚上去，他瞧不见我的。再说，不是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便是那风流之人。”
张易呸了他一句，“你那也叫风流么，你那是下流！”
赵秉道，“算我一个，我陪你一起。”
周贾笑的猥琐，眼神瞥向张易时带着调笑，“行，咱兄弟俩去，有些人呀没福呢！”
“等等。”张易道，“我去给你们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