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没脸没皮
“哎呀，这么大的鱼真是不多见呀。”有人说。
看热闹的村里人不少，紧接着就有人接道，“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了，谷胜，你们俩是不是往远处去了？”
近海处一般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鱼，看这条鱼足有半条船那么大，就知道它应当是生活在深海区。
谷胜从小就跟着自家爹打渔，说实话，打到这么大的鱼确实是第一次。海生不愧是海生，带着他出海都有好运气，他有些得意自己给夏瀚取的名字。
见别人高兴，他自己也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也没走多远，这鱼就一头撞进了网里，差点把船给拖走。不过为把它弄上来，我那渔网破烂的不成样子了。”
“一张网而已，怕什么呦。”
说话时，围观的百姓们见旁掌柜的站在一边，便有人问，“旁掌柜的，这么大的鱼你收吗？”
鱼再大卖不到好价钱也没用，旁掌柜来收的海货都是干货，一条鲜鱼他未必肯要。
渔村中的人大多朴实，这就有人替谷胜家担心了。
谷胜家媳妇儿身体不好，常年喝药，又善心大发捡了个海生，一家五口的日子过的紧巴巴的，能碰上这么个奇遇，说不定就是老天爷见谷胜心肠善，赏给他的。
不然，今日一堆人出海，怎么就他家捕到了这么条大鱼？
要不说。
人在做，天在看。
是善是恶，老天爷都替人们记着呢。
“收！”旁掌柜乐呵呵地点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是难得遇上，讨个好彩头，日后生意也能越做越大！”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谷胜。
“谷大叔，这锭银子算是定金，你马上帮我把它送到镇子上，趁眼下还新鲜，剩下的银子咱们再结。”
“哎，我这就去。海生，你先回家，我让你廖叔去去就回。”
为了替林依收购海货，旁掌柜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也算是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凌正调任过来，林依又要在这儿扩展其他的产业，旁掌柜这两日在镇上谈了个酒楼，他让谷胜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旁掌柜收干货时也不是只收这边的渔村，而是到处奔波，以往没为林依效力之前，他也是常年在外跟着跑船，各地跑商。
跟着林依后，林依常在村里，只有地四在在镇上和各州府之间活动。
是以，旁掌柜根本不认识夏瀚，只是听过他年纪轻轻早早考中秀才的名声而已。
当下，两人面对面站着，旁掌柜也不认得他。
夏瀚就这样再一次与林依错过了。
这厢，离了旁掌柜，林依再对颜暮云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颜侯日理万机，还是早早地去忙你的事去吧，莫要再跟着我们浪费时间。”
“凌大人刚来，应当有不少事要做，这个时候登门恐怕不太适合，思虑再三，左右我也无事，不如跟你们一路。”
他说要跟地四闲聊，她就真把地四甩给他，这次算是不敢说了。
他不敢说，林依也有得是办法对付他。
眉尾一挑，林依问他，“这么说，你不去看凌正了？”
颜暮云直觉林依又埋了个坑等着他，但一时并未察觉哪里有问题，便道，“不去了。”
“那真是可惜了，咱们还是不同路。”林依有意叹了口气，“我正要去。”
颜暮云都被她气笑了。
“你非要与我对着干？”
“如果你不跟着我的话！”
“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在这儿，说不定能帮上你。”
“多谢，不用。不耽误侯爷的宝贵时间。”
“林依！”颜暮云微微眯着眼，“你就不能乖一点？”
林依瞪他，这两天老太君来了，似是有了依仗，颜暮云的脸皮看起来比以前更厚了。
不，或者说他现如今根本就是没脸没皮！
“侯爷不要说不清不楚的话，我如何，可跟侯爷没有半点关系！”
地四在两人拌嘴的时候，躲在林依身后。
抬头望望天，低头瞅瞅花，今天太阳不算太大，有点阴天，海边的风挺凉，湿气很重，花开得倒不错……
那边还在吵，地四叹了口气。
他今天到底为什么要跟着长姐出来？
此时的林家，秦南王将林依拟定的通商条约仔仔细细地读了几遍，发现这些条款清一色只对林依有好处，大概是断定自己一定会答应，里面只要涉及到的商品抽成，都只象征性地给他两成。
秦南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也就是她了，趁火打劫的事干的这么明目张胆。
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
石淼不太懂这些事，见秦南王脸上有了笑容，便道，“王爷的心情好了不少，多亏郝婶子。”
“是，日后本王身子好了，一定要重谢她。”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准备答应林依的条款了。
“扶本王起来，去桌子上。”
秦南王一定会签，这是林依一开始就预料到的。
开放通商口岸之后，各地通商是必然的趋势，秦南王一定能看出里面蕴含的商机。抛开她压低了利润不谈，只要有船固定往康泰来，带动的可就不单单是她条款上的那些商品的交换了，日后势必会扩展到方方面面。
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石淼又递过去一枚印章，秦南王接过，蘸了印泥，盖了上去。
“王爷，侯府的老太君也住在了这里。晨起，属下还看到了颜侯，在门口帮忙运冰。安平郡主出门的时候，他也跟了上去。”
石淼如是说。
秦南王手指抚过这张密密麻麻都是字的条款书。
“他如今一定悔不当初，这样一个浑身发光的女人，无论在哪儿都是个宝贝。”说着，秦南王挑起嘴角，“既然如此防备本王，那本王也不能让他失望才是。”
被秦南王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此时的颜暮云对此一无所知。
颜暮云打定主意要跟，林依说什么他都一副泼皮无赖，油盐不进的模样。
“四弟，咱们走！”
林依转头对地四道。
颜暮云抬脚就要跟，林依指着他，若是靠近些，都能看见林依额角处的青筋，“我说过，别再跟上来！”
岂料颜暮云话锋一转，“你这次来，可是要找地方建瓷窑？”
“颜暮云！”
林依一听，火气立马从心底蹿了出来。
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你总是偷偷摸摸去别人书房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还嫌上次毒的不够深是吗！”
她的计划书就在书房里。
家中住了秦南王，她曾一度把毒换成了呼吸间便能发作的烈性毒药。
可后来，老太君住了进来，还带着吴嬷嬷往书房给她送过汤，为了避免毒到老太君，那晚林依就把书房中的毒悉数抹去了。
没想到，颜暮云竟然利用这一点，再次潜入了她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