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陷入两难
颜静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三位姨娘，在武家挺直了背脊，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雷厉风行的手段不同以往。
什么规矩，什么礼教，以往的奉为圭臬的信条如今统统踩在脚下。
摆脱了心中束缚，颜静整个人都焕发生机，眉目闪耀。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她的一举一动，从前做起来刻板呆滞的那些行为，当下却令人眼前一亮。
姨娘们所有的优待一律被取消，每日挺着肚子晨昏定省，在正房中伺候。
起的早了，运动量也增加了，在府中来回奔波，却再也不见甘姨娘有什么体弱之症，动不动就昏倒，杜姨娘也再没吃错过东西。
因为她们都知道，颜静变了，再有一次，就算肚子里有孩子可能都救不了自己。
颜静突然间的变化，当真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不仅震慑了武府众人，硬生生压了李秋心一头，还重新吸引了武西。
武西开始频繁地在她屋中留宿。
若是从前，武西有如此大的改变，颜静心中还欢喜几分。可如今她心中清楚明白地知晓武西的改变是因为自己兄长要做将军时，武西再做什么，都无法引起她心中的悸动。
可就在她不再将一颗心全都放在武西身上时，反倒让武西越发地觉得她与众不同。
威严立了起来，自己的后院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再也没了乱七八糟的事，又不粘人，经此一事，颜静的干脆利索的行事风格也变得让他欣赏起来。
从前没觉得颜静哪里好，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可惜，夫妻二人同床异梦。
颜静心中，每日在她面前晃的三个姨娘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的见证，也时刻提醒她，武西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宣德帝还未正式授予颜正齐官阶时，颜静是最先受益的那一个。
而此时在通往北疆的路上，宣旨的太监正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快马加鞭赶往颜正齐所在的军营。
太子大婚之后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协助宣德帝在南方开设通商口岸。
圣旨到达津郡的日子与颜正齐接到圣旨是同一日。
“颜副将接旨！”
“津郡郡守凌正接旨！”
颜正齐与凌正同时跪拜，“臣在！”
两名身穿太监服的宣旨太监待两人跪好后，将手中的圣旨打开。
北疆的夏季烈日炎炎，蝉鸣声长且洪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大捷，虎威将军孟虎教导有方，所有人待回京之后论功行赏。颜副将有勇有谋，退敌千里，守卫北疆和平，大功一件，朕心甚慰。特晋升颜正齐为建威将军，调任南方津郡，护卫南方沿海平安，协助海岸船舶使凌正，管理通商口岸之一应事物。旨到之日立即启程，不得有误，钦此！”
南方夏季潮湿，空气略显沉闷，蝉鸣声短且促。
津郡郡衙外围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宣旨太监同样拉开手中的圣旨，声音有些尖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津郡郡守凌正，为官清明，廉洁奉公，敬贤下士，任郡守期间功绩卓越，使津郡之风土人情，政吏面貌焕然一新，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今朝廷特设通商口岸，特封尔为海岸船舶使，主管通商之大小事物，并由建威将军颜正齐一同协助，旨到之日立即前去，不得有误，钦此！”
二人同时收到了圣旨，也同时被宣德帝的做法震惊了。
颜正齐情况稍好。
他毕竟是升官，但从茫茫草原调任南方海岸，期间的跨度之大，让他多少有些猜不透宣德帝的想法。
南方水军有潘老将军坐镇，即使老将军年老，但想要提拔一位新将领水军之中也有不少副将。
按理来，如何也轮不到他这个远在北疆的副将。
宣德帝不远千里让他前去南方，究竟意欲何为？
但圣旨中又有明令，命他即日启程，不能耽误。
孟虎众人帮他收拾东西，仅仅做了个短暂的告别，就目送颜正齐踏上了去津郡的路。
临行前，曹魁语重心长道，“你此去津郡万分小心，皇上宁可放着水军之中的那么多青年才俊不用，也要让你前去，说不定，水军中已经出现了腐烂的蛀虫，你此行或许艰险，最好做到心中有数。”
右廷尉申屠博简在府中冷不丁的，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颜正齐跨坐马上，郑重点头，“多谢，我已有心理准备，你们且放心。”
而津郡这边，凌正收下圣旨立即命人收拾行囊。
他去海口方便些，只需坐船顺流而下便可到达，但同时，他又派人去给林家送了封信，告知林依他即将调任。
突然间的命令，朝廷要开设口岸与海外通商。
林依见信时，十足十地错愕了半晌。
只有在国力发达，军备充足的情况下，封建君主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连她都不由得赞叹一声，宣德帝的确是个好皇帝，不仅英明神武，眼光还十分长远。
实则，宣德帝早有此想法，但苦于之前没有适合的条件。
眼下，凌正带领的津郡发展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正符合天时，地利，人和三重条件，此时开设口岸，与海外增加往来，最合适不过。
从京都到北疆，从北疆到津郡……
归根结底，林依就是那只煽动翅膀，造成龙卷风的蝴蝶。
林依与老太君和承老等人嘱咐了一句，便带着地四骑马赶着送凌正一程。
几年下来，林依的马术早已炉火纯青，一身暗红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跨在马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就在两人走后，洛大夫收到了一封信。
没有署名，信封之上只有洛尚亲启四个字。
石淼亲自来送的信，他内心忐忑不安。
洛大夫看完了信，眼中瞳孔骤然紧缩，“这信是谁给你的，病人在哪儿？”
见洛大夫出声询问，石淼知道这事儿有了眉目。
“是一位姓郝的婶子给的，病人就在门外。”
洛大夫道，“快请进来。”
话音刚落，洛大夫便改了主意，“走，老夫与你一同前去！”
五年前，秦南王入京之时，洛大夫不曾见过他，但他体内的毒洛大夫略略把脉便认出来了。
望着床上的男人，洛大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那毒正是林依当初询问过他，将两种毒混在一起制成的混毒，不致命，但却能让人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日渐衰弱。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收了一个自己下毒毒害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