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4章 夏季冰价贵如黄金
“是我婶娘误会了，我从未说过已经与方家定了亲。”
夏世还在狡辩，玉楼凉凉道，“可杜香说这话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为方家解释。”
“我根本不知我婶娘说过此事！”
夏世的小聪明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仅凭一人之力，就搅和了三家不得安宁。
方员外冷哼一声，甩动衣袖。
他早为方锦打算，是绝不可能让夏世影响了方锦名声的。
“林四爷。”方员外抬手行礼，与地四道，“夏世来我方家求亲，先是求娶锦儿，见老夫不曾答应将女儿许配给他，他又改口要替夏瀚求娶老夫的小女儿，但老夫同样拒绝了他，我方家与夏家可毫无干系。”
地四也拱手回礼，说话坚定有声，铿锵有力，“多谢方员外，今日若不是方员外及时出面，夏家这盆浑水可不止要泼给我长姐，只怕还要泼给方员外家的两位小姐了。”
方员外的出现虽然没有将夏家一棍子打死，但也从侧面证明了夏家说的话不能尽信。
“老夫最是看不惯这等小人，在座的诸位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样的人家，你们可还敢与之结亲！”
夏世站在人群中央，讷讷无言。
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名为“孤立无援，千夫所指”的心情。
地四道，“方员外，今日事忙，不得招呼，改日我摆下宴席请方员外吃酒，感谢方员外出手相助我长姐。”
方员外立即喜出望外。
林四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还让他阴差阳错地与林家搭上了人脉，“应该的，应该的！”
方员外刚解释时，围观的人群中便有人压低声音问道，“方员外不是有个做监察御史的亲戚吗，平时可是眼高于顶呀，能让方员外主动弯腰解释，这林家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其他人也奇怪。
但除了津郡有名的商人，普通百姓们还不知在商圈中“林家有军队背景”这件事早就被传开了。
“不知。但你瞧见没有，从头至尾，这个林娘子的气度……啧啧。先不说她，就连她的妹妹看起来都与众不同。”
方才众人同杜香一样，觉得玉楼说话咄咄逼人，不给人留情面，甚至连长辈都敢顶撞，一个女子这般实在是不顾礼教！
可眼瞅着就连方员外都压低了身份，颇为恭敬的模样与林四说话，这些人眨眼间就改了态度。
趋利避害，见风使舵也是一种通病！
能围观至此时的人都是爱凑热闹的，其中几个人闲聊，剩下的也跟着说起话来。
“哎，你可知夏建安为何不出面，竟让自家侄子去方家提亲？”
“你不知吗？他前两日生了病，好像还是洛大夫给看好的。”
“啊？刚给夏建安看完病就闹到人家门口？”有人惊讶道，“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吧？”
还有的人从方员外的行为举止中很快地分析出林家才是最不能惹的那个，态度转变的那叫一个自然。
扬声与夏世道，“我说夏世，你婶娘知道你替夏瀚求娶方音吗？”
夏世的冷汗彻底止不住了。
紧握的掌心之中也全都是湿漉漉的汗，他强装镇定，梗着脖子，“方家女儿个个都是好的，我夏家也不在乎嫡庶之分。”
“嗤……”
百姓们发出了然的不屑声，嫡女和庶女能一样吗？
庶女是小妾所生，小妾是什么，主人家给脸称为姨娘，不给脸就是个奴婢！
夏家又不是家境贫寒，夏建安和杜香又只有夏瀚这个独苗苗，杜香岂能让他娶个庶女回家？
“大庭广众之下，闹成这般，成何体统！”
突然一句威严之声传来。
众人闻声向街边看去，只见凌正的官轿停在路边，而他本人此刻正下轿往这边来。
“凌大人来了。”
“凌大人！”
人群自动退往两边，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在场的百姓纷纷对他行礼，惶恐不安的夏世，与林家搭上关系的方家父子以及站在一旁的玉楼和地四也都与他行礼问安。
凌正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接着他缓步上前，来到林家台阶下，仅隔着两层台阶，凌正郑重拱手，“凌正见过林娘子。”
林依相助凌正，都是暗地相帮，明面上，凌正从来都是低调行事，还从未在人前这般对待过林依。
百姓们瞬间哗然！
在林依面前，凌大人不仅自称本名，见到她时竟还先行了礼。
“这……这……”
“林家果然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吧？”
震惊的同时，人们将目光转移到夏世身上。
事情已然十分明显！
先是方员外的态度再是凌正的行事，都不难看出，林家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夏家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有人以袖口遮掩口型，幸灾乐祸道，“若是杜香还在这儿，说不定会昏过去两次。”
她口口声声地喊着林依勾搭夏瀚，明里暗里说人家攀高枝，惦记夏瀚。
可这不，打脸的来了。
原来，林家才是正儿八经儿有身份的人家。
凌正明着给林依做脸，林依心中了然，面色不改，微微颔首，“凌大人。”
方员外自认为知晓凌正对林依恭敬有礼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他靠近方语堂，暗地里掐了他一把，用眼神示意他。
方语堂平白挨了下，有些不明所以的茫然。
方员外恨铁不成钢地瞪他。
看吧，就连凌大人都知道林家有孟虎的北疆军作为背景，这样的女人就算是个寡妇又如何，只要娶回家来，日后津郡的商界自然会以他们马首是瞻！
“夏世，本官正下县巡查，便听闻你夏家故意惹事，闹的整个镇上都惊动了。你来告诉本官这事因何而起？”
夏世与方员外一样，只以为凌正对林依的态度是因为虎威将军孟虎，“凌大人，这事关我瀚弟的清誉，还请借一步说话。”
夏瀚是秀才功名，夏世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正当这时，林家院门里伸出两个小脑袋。
是林小宝和林小贝。
两个人手里还捧着刨冰，见着林依的背影，两人齐齐地喊了一声，“娘亲。”
林依回头，“你们怎么出来了。你翠姨呢，师公和太师公呢？”
屋外的天气有些热，林小贝哇呜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刨冰，蜂蜜的香甜混着果汁的清香冰冰凉的，一口下去不要太舒服。
“翠姨去膳房了。”
“所以你们就偷溜出来了？”
林小宝垂了垂脑袋，“我们错了。”
林小宝乖乖认错，可身后的林小贝又是嗷呜一大口。
藏身在巷子口的颜暮云见着两个小家伙，眼睛都亮了几分，他手握成拳，在旁边的墙体上轻锤了一记，“有她这般做人娘亲的吗？当着外人的面，教训他们作甚！”
天一顿了下，往后退了退，离颜暮云两步远。
再见到小宝和小贝时，秦南王点了点头，“即便颜暮云的人品是差了些，可这两个孩子还算不错。”
话落，秦南王轻飘飘地摇着扇子，看向颜暮云藏身的巷子。
“你们快瞧，林家那两个孩子在吃什么？”
有离得近的百姓，瞧得清楚些，“好像是冰，是冰呀！”
看热闹的百姓们顷刻间又炸了锅。
“让我看看，真的是冰吗？”
“是冰，真是冰！”
夏日的冰价贵如黄金，就算是郡守如凌正又或是方员外这样的经商人家，都不见得能用得起冰块消暑降温，可林家竟然拿来给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