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章 自己作死
皇后话音刚落，便听御花园外的小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寿王驾到。”
诸位名门贵女，小家碧玉精神一震，各个含羞带怯，纷纷面向御花园入口，等待行礼。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宣德帝出现，身后跟着寿王萧韵。
皇后也随之站起身来，与众人一齐行礼问安。
宣德帝叫起。
萧韵则给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宣德帝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今日好生热闹，还未进园便闻到花香，皇后为这场宴会用心了。”
赏花宴是为了给萧韵选正妃，皇后明白宣德帝在打趣，嘴边的笑意也逐渐扩大。
“皇上和韵儿来的正巧，臣妾方才还想着让冷嬷嬷去请您一同赏花。”
“今日的花着实艳丽。”宣德帝心知皇后心仪章夫人娘家的外甥女，随口应了一声便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章夫人身上，“章夫人可是自己一人入的宫？”
被点到名字的章夫人立即答曰，“回皇上，并非臣妇一人，还有臣妇的侄女冉兰。”
“哦，可是哪位？”
宣德帝进入凉亭坐了，皇后吩咐为其上茶。
“皇上尝尝这茶，是四监总司新供上的春茶，气味芳香，入口回甘，茶味不错。”
宣德帝端起茶杯，鼻间即刻盈满茶香。
他点头，附和道，“嗯，难怪皇后夸赞，这茶的确不错！”
入宫前，诸位贵女们只是听闻宣德帝与皇后相敬如宾，恩爱不移，没想到真正见了面，果然发现传言非虚。
宣德帝对皇后这般，只怕寿王被立为太子的几率会更大，只是不知为何拖了这么多年。
章夫人命冉兰进前来。
宣德帝脸上的笑容随着冉兰上前徐徐变淡，直至彻底消失。
“臣女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
冉兰抬起头来，她规矩十分好，并不直视宣德帝，而是半垂着眸子。
宣德帝的脸色陡然一变，目光下意识地瞥向萧韵。
只见萧韵也盯着站在亭外的冉兰，眼中满是诧异。
熟悉林依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冉兰的女子虽然五官与林依并不相像，可她周身的气度却与林依十分相近。
一瞬间，宣德帝已然明白为何皇后会选中她。
只是……
宣德帝不禁冷笑一声。
林依，他亲封的安平郡主，特立独行又与众不同，敢跟长风叫板和离的女人，单是那股勇气和魄力，又岂是旁人随意学的来的？
宣德帝忽然记起在宫宴上第一次见到林依，众臣与各家的家眷都在磕头行礼时，林依竟然胆大到偷偷抬头看他。
想到当时被他逮了个正着，宣德帝突然轻笑出声。
明明失踪了五年，却还让长风念念不忘，林依就像一只不愿意被束缚，天生自由的鸟儿。
宣德帝放下茶杯，手指抚在茶托之上，轻敲两下。
韵儿一直没有子嗣，皇后显然心急了。
就是不知眼前这个女子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有心之人利用，刻意学习模仿。
此刻，宣德帝眼底的笑意全然消失，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寒，“皇后眼光一向很好。”
皇后心头一跳，就连章夫人都听出了皇上话中的冷嘲，她不安地望了一眼皇后娘娘。
“朕突然记起公务未处理，韵儿，随朕回宫。”
临行前，宣德帝饶有深意地看了皇后一眼，而后目光落在章夫人身上，让章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宣德帝的态度倏然变得奇怪，在场的众女不免猜测冉兰这个寿王正妃之位是否能保的住。
而后皇后突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莫名其妙地散了这场赏花宴。
带着冉兰出宫，章夫人忐忑不安。
皇上一定是看出冉兰与安平郡主十分相似了，他突然转冷的态度便已说明了一切。
寿王正妃，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章夫人咬了咬牙。
真是异想天开！
可千万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误了她家老爷和她两个儿子的前程才好！
回到府上，章夫人的娘家弟弟冉学文凑上来打听，“长姐，你们此行入宫可还算顺利？”
当着冉兰的面，章夫人给他留了两分薄面，先将冉兰打发走。
“兰儿，你也累了，回屋歇息去吧。”
被留下的冉学文不知死活，“长姐，皇后娘娘可中意兰儿？”
冉兰刚走，章夫人抬手，一个巴掌甩过去，冉学文登时被打蒙了。
“长姐，你为何打我？”
章夫人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与我说实话，是谁在背后撺掇的你？”
冉学文张了张嘴，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她对视，“哪有什么谁，没人，长姐在说什么？”
“你还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不给你留一丝脸面是吗？”章夫人气急，“冉兰是生的好看，可与安平郡主比，她的容貌依旧相差甚远，而且，她来京都时，安平郡主早已失踪，你来告诉我，她是怎么知道要刻意模仿安平郡主的？”
被章夫人当面戳穿，冉学文无话可说。
随即支支吾吾，一句话含在嘴里说也说不清楚。
“我原以为是凑巧，皇后娘娘问时，我也觉得是冉兰的命好。可今日，皇上见着冉兰后态度猛然转变，我这才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宣德帝冷漠的态度不仅仅是对冉兰，连带着对皇后也多了几分不悦。
这五年来，她还从未听说皇上对皇后露出过冷脸。
可今日当着所有赏花的官眷们的面，皇上却一点面子也没给皇后留，当场带着寿王离开。
章夫人回想起整件事，心中的不安愈发加重。
她再次上前一步，逼近冉学文，“说，到底是谁让你们来京都的！”
章夫人知晓利弊，懂得分析形势，可冉学文却不学无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长姐说什么呢，冉兰大了，为了给她寻个好姻缘，我们便来了，来那会儿不是与长姐说过了吗？长姐高嫁，当下是瞧不上我们了吗？”
冉学文故意拿话激她，可章夫人早已从宣德帝对冉兰以及皇后的态度上瞧出了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与阴谋的味道，她没被冉学文的话影响，而是在话中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她阴恻恻地威胁道，“你今日不跟我说实话，我定不会让你们一家平平安安地离开京都，你们自己作死我不管，但我绝不会让你这个没脑子的毁了你姐夫，毁了我两个儿子！”
“姐……”
冉学文是个银狼蜡枪头，被吓的后退两步，他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章夫人。
章夫人抬起手掌，大有你再不说，还要吃我一巴掌的意思。
“你以前不好生读书也就罢了，父母也未曾逼你，可没想到你心大了，还想攀高枝，那也要看自己日后有没有那个享福的命！若是给旁人递了梯子，做了嫁衣，还要连累我，我先处置了你这个祸害！”
“长姐，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
冉学文捂着脸，生怕章夫人再给他来上一巴掌。
“将事情老老实实地说清楚！”章夫人瞪他，目光凶恶，“说！”
冉学文瑟缩了一下，“是……是端王让我们来的。”
话落，冉学文又挨了一巴掌。
他怒气冲冲地抬起头来争辩，“我都说了，长姐为何还要打……”
话没说完，却见章夫人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冉学文被她的模样吓坏了。
“长……姐，你别冲动……”
“滚，你给我滚！”章夫人对外大喊一声，“来人，将这个没脑子的蠢东西关起来，告诉府上所有人，不准他们一家出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