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章 把她关进柴房里
孟虎在她身旁坐下,“虽说宫宴之上旁人都在赏舞,可大皇子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但凡有人留心他,这流言便能轻易流传出去。。”
他宠爱范雅,对萧韵看向林依的那种目光再熟悉不过。
“不会的。”范雅抓紧他的手腕,急急地为林依辩解,“我与她交好,深知她的为人,林依不是那样的人!”
孟虎的目光落在床沿,“我自然信你,但流言已出,是与不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大皇子深受皇上宠爱又久在深宫之中,流言于他并不会产生实质的影响,但对林依而言……这件事怕不会那么善了。”
这股流言来势凶猛,即便两人之间关系清白,但大皇子对林依确有邪念,堂堂一个皇子,惦记正阳侯的夫人,其身不正,才引来如此风波。
只是,按照宣德帝对萧韵的宠爱程度而言,他最多受到几句责骂,甚至有皇后娘娘护着,说不得只是轻言轻语两句便罢了。
但林依在京都之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将军,夫人,少府吴大人的夫人递上拜帖求见。”
“她来做什么?”范雅立即皱了眉头,“最是烦她,不见!”
范雅说不见,孟虎即刻摆手,“去告诉吴夫人,府上有事,让她改日再来。”
范雅之所以与吴夫人交恶,主要是因为他与吴伯璋有恩怨。
事情的起因是自己,范雅又时常在吴夫人手上受委屈,孟虎自然坚定不移地站在范雅身后,作为她坚实的支柱。
“你呀,莫要动不动便生气,不想见她,不见就是!”
在门口守着的吴夫人得到管家的拒绝后脸色铁青,她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在众人丢脸的准备前来赔罪,范雅竟然连见也不见她!
她何苦为他人受这份气,吴夫人宽袖狠甩,在空中划了半个圈,“咱们走!”
正在这时,将军府的马车一路疾行停在府门口,车上的老大夫被人扶了下来。
管家立即迎了上去,“老大夫安好,您随我来,我家夫人还等着您看诊呢!”
“哎,哎……”
老大夫背着自己的小药箱,一步三颠的跟在管家后头进了将军府。
见将军府请了大夫,吴夫人疑惑,范雅这是生病了?
老大夫入府,为范雅诊脉。
一番望闻问切后,老大夫虽有些不确定,但仍将孟虎喊到外室,“孟小将军,令夫人似是喜脉,但因眼下月份尚早,老夫还不能确定。”
范雅的脉搏显示为滑脉,但滑脉并不仅见于妇人有孕,还常见于气血充盈的青壮年。
刚巧,范雅便是那样的青壮年。
孟虎眼前一亮,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他。
“可当真?”
“老朽并不敢妄言。”老大夫实话实说,“待过了一月有余再行诊脉,届时才能准确的下结论。在此之前,万不能让令夫人再有大动作,以免产生差池。”
递上诊金送走老大夫,孟虎再回来时,脸上便带着笑。
孟老将军在大夫诊脉时避了出去,他是公爹,自然是需要避讳的。
此时再回来,见孟虎神色无异,孟老将军放了心,问道,“瞧你的表情,雅儿身体无事?”
孟虎道,“无大事,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能练武,大夫让雅儿好好歇息。”
他和范雅成亲多年,一向聚少离多,能得一个孩子,是全府上下都盼望的事。
只是几年来,他一直没等到这份父子缘分。
没想到他这次回来,范雅便有了!
孟虎实在高兴!
但在事情确定之前,他并不想提前告诉孟老将军和范雅,免得大家空欢喜一场。
范雅一听让她歇息,便笃定自己没事,掀开薄被便要下床,她担心林依。
“不行,我要去侯府。”
“你且安心待着。”孟虎将她压回床上,“侯府那边我派人去,这几日,你老老实实的在府上养着。”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去?!”范雅怒瞪他,“你可是忘了,林依送来府上的那些保命的药丸,日后你再上战场我也能少与你担心些,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孟老将军也在一旁帮腔,“雅儿说的没错。那孩子心地良善,她出了事,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怎就忘恩负义,袖手旁观了?”
范雅皱着眉头,“我身子无事你还拦着我,你还说不是?”
“你往日学的知恩图报都忘到脑后了吗?”
两人轮番夹击,孟虎无奈扶额,“雅儿可能有孕了,方才老大夫说此时月份还浅,看不出来,先让雅儿歇息几日,过段时日再看。”
他本不想这么快将这件事告诉两人,但看眼前的的情形,却是不得不告知。
免得这俩人在他一个看不到的地方再偷溜出府,反而遭遇意外。
孟老将军父子俩相貌相似,欣喜的表情也与孟虎相差无几。
“当真?”
他要做祖父了?
范雅先是微微错愣,半晌才消化了这个喜讯似的。
只见她缓缓绽开笑容,双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小腹,“果然,林依说的没错!”
孟虎问,“什么?”
“你常年驻扎北疆,我们聚少离多。我曾让林依诊过脉,她说我身体康健并无问题,只是想要孩子也是要看身体时机的,我按照她的说法算了算,然后……便当真怀上了!”
这下,原本的不确定只因通过林依的手也变成了百分百确定。
“来人!”孟老将军哈哈大笑,“让膳房给雅儿炖些补汤来,从今日起,府上所有人都需得慢行,若是有人冲撞了雅儿,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嘱咐完府里,孟老将军转头对孟虎道,“那孩子对咱们府上有大恩,这件事,为父管定了!”
“父亲,莫要冲动。”
欣喜之余,孟虎仍旧保持理智,他在战场上多年,最是知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颜侯夫人不同于一般女子,不若先与她商量之后再做行动,以免我们好心办了坏事。”
孟老将军点头,“是这个道理!晚些时候,为父亲自去一趟侯府。”
流言不仅在京都的街头小巷传播,更是一路飘进了侯府。
周玉兰喝完洛大夫的药,身体里那点毒便全都解了。
原本便是自己下的毒,剂量轻,再加上洛大夫解毒快,周玉兰仅仅是用了一条苦肉计,便让林依推上了侯府的风口浪尖。
林依是侯府夫人,表面上没人敢明着猜忌她什么,但在府上伺候的下人们,暗地里都在怀疑她。
毕竟林依与周玉兰有过冲突,林依的医术又那般高明。
当夕阳将坠,残阳晚照时,霞光染透了西面小半边天,与还林的倦鸟在天边组成了一副美景。
可这等美景被一句突如其来的厉声搅乱了。
“许嬷嬷,留人守好院门,其他人跟本夫人进去!”
人还未至,周玉兰的声音倒是径直穿过西院的院墙,精准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点翠和玉楼一惊,抬头自窗户向外望去。
下一刻,院中便闯进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仆妇。
“大夫人!”恰巧地四值守,只见他上前一步,拦住那些凶神恶煞的嬷嬷们,“侯爷有令,让奴才保护好夫人,还请您……”
地四话未说完,周玉兰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地四瞬间被打偏了脸。
周玉兰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什么蠢东西,敢拦本夫人的路!”
地四凭白挨了一巴掌,但仍旧倔强的挡在周玉兰身前,他有时行事确实是一根筋,一旦他认准的事便会坚定不移地做下去。
“请大夫人不要为难奴才,奴才是奉命保护夫人。”
林依带着点翠和玉楼踏出门外,站在屋檐下,“婆母这是做什么,跑到我院子里喊打喊杀。”
周玉兰单手一指,指尖直冲林依。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究竟是给云儿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他不管不顾地将你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娶回京都来!你入府之后仗着自己有孕不敬婆母,作为长辈,我便忍了,岂料你对于我教训你之事一直怀恨在心,竟然暗中下毒毒害我,为了云儿的脸面和侯府的荣耀,我也忍了。但你伤风败俗,败坏门风,明明已是有夫之妇,却还与旁人勾勾搭搭,丢尽了云儿的脸面,你这样的贱人,简直罪无可恕!”
周玉兰抬手,身后的嬷嬷们瞬间向前踏了一步。
地四立即挡在周玉兰面前,“请大夫人回院。”
“混账,凭你也敢阻拦本夫人!”三番两次被一个护院拦着,周玉兰眼神凌厉,随即命令道,“许嬷嬷,让人把他拖下去,其他人将这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本夫人关进柴房里去!”
点翠和玉楼对视一眼,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周玉兰带人闯院,横眉怒目,今日这事只怕不会轻易过去。
点翠向玉楼使眼色,玉楼心领神会。
侯爷不在府上,唯一能出面与大夫人抗衡的便只有老太君了。
可就在玉楼顺着墙根想要溜出去时,被人揪着衣领提了回来。
那嬷嬷虎背熊腰,力气十分的大,随手一甩,玉楼则瘫倒在地。
玉楼扬起头,怒然地瞪着她,那嬷嬷见玉楼还要反抗,下一秒便举起手来。
“你敢!”
林依突然出声,想要打人的嬷嬷手上一顿,停在了半空中。
高扬的声音透着阴寒,林依死死地盯着那位嬷嬷的动作,“你若敢动玉楼一毫,我便砍下你的手!”
“打!”周玉兰挺胸抬头,威风八面,“本夫人为你做主便是!”
那嬷嬷再次举手,眼看着要扇下去。
“我看谁敢动玉楼一下!”林依的声音再次压低,“我劝嬷嬷自己想清楚!”
“婆母乃是侯爷母亲,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但你不同,你只是个嬷嬷!今日这一巴掌落下去,日后断的可是你自己的手,婆母不是说我擅毒吗?”林依面无表情,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令人胆寒,“那我便告诉你们,只要我想,我便能让你的伤口永远溃烂,流脓,一辈子都生恶蛆,即便是你自己的家人都不敢靠近你,永远嫌弃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天。”
“若不信,你这巴掌尽管打下去!”
那嬷嬷脸色逐渐发白,在众目睽睽之下,终究还是怯弱地将手放了下去。
周玉兰气急败坏,“你胆敢当着我的面以话要挟?”
林依冷哼一声,“又不是第一次了,婆母倒也不必如此生气。”
被林依一通威胁,那些看起来外表强壮的仆妇们大多都肝儿颤了。
周玉兰咬牙,一群没骨头的东西!
“许嬷嬷,你亲自去,把她关进柴房里!”
许嬷嬷刚要上前,只见林依的眸子从周玉兰身上挪到她身上,“许嬷嬷年纪大了,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柏木的还是松木的,许嬷嬷自己选一口吧!”
林依没有明说,但能论“口”的,还分木材材质的,除了棺材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