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情为何物
“成叔，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咱们是最好朋友，你应该对我坦白！”
高小涓认为眼前的成叔已经不是想象中的成叔，她想尽快知道这一切。
对方很认真的道：“没有什么好坦白，你现在转回去，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做回你原来的样子！”
高小涓刚想说话，对方又道：“可惜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咱们很久不能见面，甚至永久不能见面！”
说着目光望着高小涓，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高小涓越发感到迷茫，对方这种目光，好像已不止于朋友的范围，反而像是她至亲的人。
可是感觉这不可能的，在这世上除了她母亲，再没有亲人！
她母亲对她说，她父亲是个大坏蛋，永远也不要提起他！
她现在也知道了父亲为什么是母亲心里的大坏蛋。与父亲从没见面，也像不是她眼前最亲近的人。
正想说话，一个妇女急匆匆的赶来，正是她的母亲，远远的就叫道：“小涓，你干什么？”
见到母亲的神色，高小涓知道她已经知道她的事了，顿时心乱如麻。
她的母亲走近来，看了一下那位成叔，刚想问他的身份，对方急忙转过身去。
他戴的大葵帽本来遮了大半脸面，小涓的母亲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小涓的母亲沉声道：“小涓，你想干什么？快随母亲回去！”
高小涓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如果回去，她父母亲的事不能解决，而这位成叔好像知道什么。
高小涓的母亲突然转身对那位成叔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很随意的转过身来，低着头拉开了帽檐，露出一张满是乱糟糟一样胡子的脸。然而，熟悉的宛如嵌进入了高素素的心里的那张脸，高素素刹那间还是认出了对方，一种触电的感觉顿时让她浑身剧烈颤抖，差点晕转。
她强自支撑身体，用一股无比怨恨的目光射到对方脸上，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拔出剑，往对方身上刺去。高小涓惊呆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脚步一错闪开，道：“素素，我死在你手里毫不足惜，只是，请你让我把话说完！”
高素素浑身剧烈颤抖，抓剑的手也不停颤抖。
对方道：“素素，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见到我，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恶魔，没有人想见到恶魔。这十多年来我一直不敢在你面前出现，目的是不想让你见到恶魔。可是，那些我本不想说的话，我现在必须对你说，因为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多么重要！”
高素素的心里呐喊，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长剑始终想刺出去，却又感觉手是麻木的。
对方道：“那些事我本不想说，现在说是因为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想让你知道一些真相。我真的从来没有说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在你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什么都可能让我觉得是借口。只是，我现在就要离开了，或者咱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我想让你知道这点真相。”
说着泪水竟然溢出眼眶！
“我说的这些事，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能保证说的是真话。我在你心里是恶魔，但是偏偏你心里这个魔头是有感情的，或者也可以说，是世上唯一的一个女子让他有了感情。关于那次袭击大河帮的计划，我并不知情，如果让我知道用那些卑鄙的计划 我一定会阻止。咱们战胜不了大河帮，但是会不屈不挠的去挑战，不会使那下三滥手段！他们是说，当晚要强攻大河帮，我才参与进去。”
“而其实，我们不是不会用那些下三滥手段，而是因为我认识了你，见到的都是阳光，就感觉到那是卑鄙的手段了！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就是我的世界，甚至于让我忘记了咱们来此的目的。”
“我解释这些不是求你原谅，因为我认识到我们本来就是错的，是不可能原谅的。而且我也认为在咱们之间没有原谅一说，如果不能两情相悦，如果需要解释才能两情相悦，那么我会认为这不是咱们的感情！”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我决定不再回扶桑去做大王，放弃继承大王的机会。而其实我当时想回去也不能轻松回去了，我当时还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现在知道了，他怕我回去阻挡他做大王。我当时察觉到气氛不妙，阻挡了一些屠杀，他就抓住了这个把柄。其实他抓什么把柄对我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不可能离开你，就不可能回扶桑去，这十多年来，我在这附近隐居，就是已经知道，我永永远远的都不可能离开你！”
“可是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不想让你不开心，就一直没在你面前现身。”
“但是现不现身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我找到了一个方法，让你永远在我身边。”
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素纸：“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大夏的词，我认为可代表我对你一辈子的心态，我把这首词永远带在身边，就好像带着对你的心，就像咱们是永远的两心如一，就像咱们永远在一起了。也像不管海枯石烂，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我知道你不屑于听我读这样的词，但是我现在真的要离开了，请你看在我离开你的痛苦心情，让我读一读！”
顿了一下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我知这是首雁丘词，但是你对我来说，就是另一只大雁，是我永生的伴侣，永生的唯一，如果另一只大雁不在身边，那么我会为她思念而死。”
高素素浑身剧烈颤抖，但是泪水迷濛了眼睛。
对方道：“不管咱们所处的是什么国度，我的眼中只有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而大雁何尝不是这样，它们根本不分什么国度，只要两心如一的在一起就行！”
高素素的心如在融化，那些美好的时光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浮现脑海。
那时的时光太迷人了，好像一切都你仙境，甚至于让她感觉美得难以言喻。那是她一生幸福的代表一样。
至少，她当时感到了异样的幸福。
她真的不想发生后来的那一切，这幅画卷就是她毕生里最难得的漂亮的画卷。
可是这幅画卷被烧毁了，那些事就像燃起的一把火，把这画卷烧毁。大火中还浮现出一个魔头。
十多年来，她的心里只有恨，没有爱，曾经心里的那个人已经远得如云端的距离，甚至于已经“忘记”。
她不敢想起那些“画卷”，只让仇恨掩盖这一切！
但是真实的感情已经发生，真的不能在心里抹去，哪怕是充满仇恨。
而当对方念起这首“雁丘词”，她感到她的仇恨在崩溃，已经筑不起仇恨的堤防一样。
只是，筑不起这道堤防，却欺骗不了她的意识，知道眼前这人非杀不可，就算是闭上眼睛也得杀了。
如山洪暴发的那股洪流让她举起长剑，果真闭着眼睛向对方身上刺去。
高小涓想阻隔，可是她怎么阻隔呢，怎么能拂母亲的意思，母亲的那股意识正像一股奔泻的洪流，像是没有力量可以抵挡的。
对方脸露微笑，让高素素感觉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幸福。
可是发生的那一切不能让高素素停剑，长剑仍刺过去。
一行行的字映入眼帘，正是纸上的那首“雁丘词”，泪水再度迷濛高素素的眼睛，铁石心肠好像刹那融化净尽，长剑始终刺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