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庞然如蜃楼
第三十章
苏舟舟将那支笔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了许久, 看起来也确实只是一支普通的笔，但是她可以通过自己的指纹和样貌来解锁这支笔。
这支笔平平无奇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 甚至能够将这个世界的整个世界观颠覆。
界面中还包含了一个简易的商城，这个商城时隐时现，倒不像是正常的游戏交易界面, 有些像是一个“黑市”。
而这个“黑市”, 就是苏燃燃所谓的金手指的来源。
苏舟舟和苏燃燃的设定是双胞胎姐妹，两个人的面容以及指纹完全相同, 在这个世界里，苏燃燃能解开的，苏舟舟也能解开。
不知道是设计者太过傲慢还是苏燃燃太过自信, 他们都没有在解开这支笔的前提上设定相关的密保。
苏舟舟靠在床沿，笑着轻叹。
“给我讲个故事吧。”她说，“系统zz001，或者我应该叫你——苏舟舟一代。”
“你还是叫我系统zz001吧。”系统默默地从苏舟舟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它其实本应该成为苏舟舟, 但是这一次, 新的灵魂撑起了现在的躯壳, 它和这个灵魂共享了一个身体，只是它失去了这个躯壳的控制权。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它能控制这幅躯壳, 谁能保证它不会按照原来的路往下走呢。
“我是在一次重启之后, 才发现世界的不同的。”系统zz001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给你讲了一个故事。我说你来到了一个书里的世界, 这本书是有原来的剧本的，一切都按照剧本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苏舟舟记得。
“那个所谓的剧本就是我在第一次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系统zz001说道，“在我的世界里，我是苏舟舟，我有一个妹妹，叫做苏燃燃。苏燃燃她的身体不好，经常会无意识地陷入昏迷。但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检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的父母不喜欢
我，可能是因为妹妹身体不好的原因，所以他们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在妹妹的身上，他们经常跟我说是因为在生我和妹妹的时候我抢走了妹妹的健康，所以妹妹才会得这样的怪病。我很自责，所以当妹妹需要什么的时候，我都会给她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妹妹的真实身份其实只是一个玩家。我们只是游戏里面的npc，虽然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但很大程度上都限制于我们的背景设定。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到底是这个世界赋予我的生活轨迹，还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我很茫然，也很迷茫。”
难道我生来就该被忽视，被厌弃，被当成替身，作为一个不被欢迎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吗？
难道我就应该为其他人失去生命，放弃自己的一生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不同的？”苏舟舟问系统zz001
“在触碰了那支笔之后。”系统zz001说道，“那支笔是苏燃燃跟外界联系的桥梁，她可以通过这支笔【登录】这个世界，也可以通过这支笔【登出】这个世界，有一次我无意间打开了苏燃燃的用户界面，趁着她不注意，登出了这个世界。”
“你曾经出去过？”苏舟舟内心鼓噪，她突然有些激动，“你控制了她的身体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没有控制她的身体，或许换种说法，我只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系统的主界面，看到了这个世界当中苏燃燃的剧本。”
苏燃燃制定了一个万人迷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她花费了大半个积蓄购买了一部分体验权的世界。
苏燃燃特地要求设置一个对照组，给她增加爽感。所以，作为工具人的苏舟舟一代就出现了。
苏燃燃在游戏里有两个基础可攻略的对象，也就是蔺檀和向夏月，除此之外，世界系统还贴心地设计了一款隐藏对象，供苏燃燃发现。
当然了，为了加深用户的氪金程度，增加用户黏性，系统中还设置了神域级对象
，但是爆出的概率太低了，只有不断探索这个万人迷系统的深度玩家才有可能遇到，并不能百分之百攻略。
苏燃燃在第一次玩游戏的时候，只攻略了普通对象，等她发现了隐藏对象陆书琅的时候，已经失去了靠近陆书琅的资格。
所以她又花了钱重启游戏，开始了第二次探索。
“大概是我曾经登录过主界面的缘故，所以我没有被重启成功，与此同时，我的身体捕捉到了你，一个和玩家频率非常类似的电波。”系统zz001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系统zz001才会对计算机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她作为原来的苏舟舟，只是点亮了一个唱歌还算好听的技能，她的智商不高，资质也只能算是平庸。
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高考考了一个好学校，后来证明，也是苏燃燃为了一直带着她衬托自己，所以才给她这样的一个设定。
如果她只是那个单纯的苏舟舟一代，她不知道自己的行径轨迹都是万人迷系统的算法，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生本就被设定好了悲剧，那么她还会在迷茫中在反问中接受。
但是她已经知道了。
她好难过。
“那之前的设定是怎么回事？”苏舟舟问，“喜爱度或者后悔值，兑换相关的天数之类的。”
“因为我在登录主界面的时候，获取了角色好感度匹配的相关代码，通过这个代码以及对应角色发出的信号，我可以骗过系统的自主检测，让这个万人迷系统不会把你当成是bug给清理掉。”系统zz001说，“金钱的转换依旧可以，也是对方发送的信号之一，只是金钱的转换实现有些麻烦，所以我才一直说，情感才是捷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到来，让这一次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系统zz001感叹道。
苏舟舟有一些动容，因为其实系统zz001也是一个女孩子，她没有在希望中诞生，她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另一个人而设定的。
如果她只是一个机
器，那么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可她不是。
她也是一个“人”。
系统zz001对于这支笔并没有探索更多，她害怕主界面这一个颠覆了她的世界观的东西，也害怕被系统发现所谓的bug，将她抹除，她战战兢兢地回到这个世界，完成她作为炮灰的第一次死亡。
容不下两个苏燃燃的父母，将她从高楼推下，从此，父母恩情，与她系统zz001已全然断绝。
她也会疼，她觉得好疼，但是幸运的是，她等到了苏舟舟。
真正的苏舟舟。
苏舟舟听完系统zz001的自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沉重。
在她看来，目前的世界已经是一个能够自我运转的世界了，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背后，藏着牵动木偶小人的丝线和名为剧本的齿轮。
这真的是合法合规的吗？苏舟舟不禁想问。
“没关系。”苏舟舟安慰系统zz001，“这一次，我们一起出去，我们看看，这个苏燃燃，到底是什么人。”
苏舟舟和系统zz001来到了这个万人迷系统的主界面，她们看到了苏燃燃原本的本体建模的样子，跟游戏里的她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感觉真的好普通。”系统zz001绕着苏燃燃的本体转了一圈说道，她其实想说的是差劲，但是又觉得不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苏燃燃的本体跟苏舟舟之前看到的用户照片差不多，身体上有一些脏乱，像是很久没有洗漱的样子，衣服上滴着的油腻连成了大片，头发也乱糟糟的，也许是为了玩这个攻略游戏而废寝忘食了，或者是因为游戏当中有美颜的效果，所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在游戏里捏脸也是人之常情，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漂漂亮亮的，其实我也是。”苏舟舟说道，系统zz001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不再对苏燃燃的本体做出更多的评价。
两个人稍微熟悉了一下这个主界面，发现了苏燃燃在现实世界当中的一些细枝末节。
苏
燃燃的银行卡里包括一些账户里的钱已经很少了，苏舟舟甚至怀疑她能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联系客服按钮当中，两个人在聊天框里率先看到的是一些机械的自动回复。
突然，苏舟舟的目光被一个自助问题吸引了，那个问题赫然写着“如果我体验的小世界npc有了自主意识，我该怎么办？”，很快，客服机器人给了自动回复。
“您好，如果您的系统中存在npc产生了自主意识，请依照人工智能人管理办法的相关条例在第一时间提交相关资料，并送往人工智能人管理中心进行相关检测，检测出产生自主意识的npc，人工智能人管理中心会联系您进行后续处理。”
苏舟舟和系统zz001看着这个回复，一时间不知道如果系统里的npc有了自主意识，得到的安排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系统zz001说道：“要不我们再找找其他信息？”
“好的。”苏舟舟点了点头，两个人发现主界面不仅仅有若隐若现的商城入口，还有一个粉粉嫩嫩的玩家论坛。
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往论坛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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