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身份底气
方韵雪三人都有些惊讶，方韵宁倒是一点没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此刻见方韵聘认同自己的话，更是觉得自己说的不错，对方韵雪三人的惊讶表示十分看不上，“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咱们可都是永明侯府的姑娘，有侯府给我们撑腰，将来嫁到哪里都有底气，谁敢欺负咱们，侯府都收拾他们。”
这话噎的方韵雪、方韵如、方韵慧三人说不出话来，觉得方韵宁说的好像是对的，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老夫人也不为几人解惑，反而问方韵宁，“若是你父亲将来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比咱们侯府还要显贵，那个时候侯府没有底气为你出头撑腰，你又该怎么办呢？”
方韵聘拿着糕点的手一顿，觉得老夫人好贼啊，这问题问的。方韵宁听了这话倒是一点也不在意，颇为豪爽的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家里没办法为我出头，那就直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我将来不嫁豪门世家、高门显贵，只寻个清俊儿郎，家世低些也无妨，那个时候他要靠着侯府、靠着咱们家，他还敢对我不好？我活剐了他！”
方韵聘一口糕点差点噎在嗓子眼下不去，直拿着手边茶盏往嘴里灌，老夫人见了忙给她顺气，“干什么干什么，吃个点心也不消停，慢着点吃。”方韵聘摇摇头，“祖母放心，我没事。”方韵雪三人也是差不多，叫方韵宁的话吓一跳，互相看了看对方，眼中都是一片惊讶。
老夫人看着几个姑娘都被方韵宁的大胆发言震住了，一面觉得好笑一面又惊讶方韵宁居然如此洒脱，愿意嫁个比侯府差的人家，以她往日跋扈的性子居然没想着要靠着侯府嫁入豪门世家，过飞黄腾达的日子，这心性倒是不错。
“宁姐儿倒是洒脱，难为你有这份心性，很是不错。门第高了侯府拿捏不住，门第低些侯府倒是能为你撑一辈子腰，可是难免有人风言风语，说你未来的夫婿靠着岳家吃软饭，万一引得你们夫妻不和怎么办？”老夫人又问方韵宁。
方韵宁想了想，“这简单，我又不是那种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人，结了亲他就能知道我的贤惠、我的知书达礼、我的好了，到时候夫妻和睦，什么样的闲话都打不破我们。”
方韵聘看着方韵宁，心里想着这才是脸皮厚的人啊，该叫我母亲来看看我算什么脸皮厚啊，没见方韵宁这个最飞扬跋扈的人都有脸说自己一点都不飞扬跋扈，还敢说自己知书达礼。
老夫人和方韵雪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夫人咳了一声，“宁姐儿这份心性是好的，将来宁姐儿定然不能受委屈，侯府永远都能为你撑腰，你的日子想来也能过好。”
难得老夫人好言好语，甚至还夸赞起了方韵宁，方韵宁十分受用，觉得老夫人今儿还蛮好说话的，高兴的喜于言表，整个人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叫方韵雪几人看了一阵好笑。
老夫人又看向方韵雪几人，“你们几个说的也是不错，到底该怎么做是没有定数的，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看着办。就像宁姐儿说的一样，嫁个门第稍微低些的，就好拿捏一些，这种事也就不容易发生，便是有那起子胆大包天的，侯府也能为你们撑腰收拾了他们，再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可是嫁女嫁女，都是缘分管着，你们也不可能全都去嫁门第低的，万一就有好人家瞧上了呢？难不成就要因为他们门第好些咱们就给拒了，非要去找门第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手段，娘家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照管着你们。你们都是侯府的姑娘，身份底气样样不差，凡事都有侯府在背后顶着，切记万事三思而行，该震慑的时候震慑，该软的时候软些也无妨，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便是天仙都有看烦的时候，懂吗？”
几人赶忙站起身来，微微福身表示受教了，方韵聘凑到老夫人身边来，“祖母这是特意留我们下来教我们一回啊？祖母既然不待见那位何姨娘，为什么又叫她进门了？何不只让那三个兄弟进门？”方韵雪四人也有些好奇，纷纷凑到老夫人身边来。
看着五个姑娘好奇的模样，老夫人笑了笑，“不是我让她进门的，是你们三叔让的。何氏连生三子，更是拿捏着你们三叔连过年这样的大日子都不回家，说明何氏在你们三叔心里份量很足，若是我拦着不让何氏进门，那不是回京第一天就要闹得沸沸扬扬？再说了只凭着她生了三个哥儿，咱们也不好叫她滚，更何况何氏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还不好动她。”
方韵聘点点头，这事儿她倒是听大夫人提过一嘴，知道了何氏背后的关系，在没有理清楚这些事儿之前，恐怕何氏是不能出翠玉轩的大门了。
老夫人也不多说，眼神望向春悦，春悦会意，“屋子都收拾好了，各位姑娘一应的衣衫都叫丫鬟们收拾过来了，热水也都备好了。”
“嗯，时辰不早了，你们也不要摸黑回去了，就在祖母这里歇息，春悦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屋子，就挨着雪姐儿旁边，快去歇息吧。”老夫人说着就站起身来要领着她们过去。
“祖母不必去了，今日祖母也劳累了一日，我带着妹妹们过去歇息，祖母就放心吧，祖母也好早些歇息。”方韵雪连忙扶着老夫人，不叫老夫人再往外走。
方韵如四人也连忙附和，“是呀，祖母不必出去了，大姐姐带我们过去就好，外面更深露重的，祖母不好出去受寒。”张嬷嬷也一道劝着老夫人，见几个姑娘都执意不要自己出门，老夫人心中熨帖，“好，那我就不出去了，你们且去歇息，明早上再来和我老婆子一道用早饭。”“哎，都听祖母的。”方韵雪五人行了礼便慢慢退出去，跟着春悦往外走。
张嬷嬷扶着老夫人慢慢坐会榻上，老夫人轻轻歪在榻上，张嬷嬷蹲坐在脚榻上，正准备给老夫人捶捶腿，就见老夫人摆了摆手，叫了秋分过来捶腿，又伸手把张嬷嬷拉到一旁挨着自己坐着，“倒是不妨宁姐儿有这般淡然的心性，居然还能说出愿意配门第低些的人家这样的话来。”
张嬷嬷笑着给老夫人递上一盏蜂蜜水，“老夫人说得是，五小姐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想想也是，五小姐才多大的孩子呐，平日里大老爷宠爱难免有些娇气，但是书还是在读的，这读了书的姑娘心里总是明亮的。”
老夫人接过蜂蜜水也点头赞同，“嗯，是这个理儿。”随即又突然想起什么，微微直起身，“你送那三个孩子去的四方阁，可有什么？”张嬷嬷皱了皱眉，“三个哥儿走到四方阁门口见何姨娘不进去，都闹起来不愿意进去，非要跟着何姨娘一起去翠玉轩，奴婢安抚了好一阵儿哥儿们都不愿意，甚至说出要打杀奴婢的话，后来不知道是何姨娘和三个哥儿说了些，哥儿们倒是不再闹，由丫鬟嬷嬷领着进去了。”
老夫人听了十分不悦，“最大的回哥儿都八岁了吧？莫说礼哥儿他们几个男孩八岁时候不像他这样，便是如今只有七岁的聘姐儿都不像这样没规矩，居然敢对着亲祖母身边的嬷嬷喊打喊杀，到底是有一个做外室的亲娘，规矩品行教的也就这样了。”
张嬷嬷宽慰着老夫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哥儿们都是三老爷的孩子，只是因为从前长在外面的缘故，现在回家了，好生教导着，总能掰回来的。”
“只看长兴伯府和老三是个什么意思了，若是不好，老三这一房只能”老夫人叹了叹气，到底是亲生的儿子，怎么忍心舍弃，只能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了。
这话张嬷嬷不敢接，便静静的没说话，老夫人也不指望谁答话，轻轻揉了揉额头，就叫秋分去打水进来，准备洗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