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妥协1

    三夫人神情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自己以为三老爷经过当年的事情后变得对人有些性情冷淡，可与自己还是亲近和谐的，没见当年那事过后一年多幼姐儿就出生了吗，只是幼姐儿命薄，刚生来就夭折了，可是当时三老爷还安慰自己没关系，还会有孩子的，后来果然又有了孩子，就是誉哥儿，生下来就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哦，当时三老爷说既有了儿子那自己该当努力一些，所以要自请去外放，去磨资历去磨政绩，以后好给誉哥儿一个好的前程、一份家业。结果呢，原来是骗人的，根本就是敷衍自己，在给老侯爷一个交代，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外放了。

    瞒的可真紧啊，那外室子，最大的一个居然比誉哥儿还大一岁，难怪啊，难怪幼姐儿夭折后他不见有多伤心，反而不断的宽慰自己，又那么着急的再让自己怀上誉哥儿，原来是等去和她们团聚啊，那自己算什么？夭折的幼姐儿算什么，誉哥儿又算什么？是影响他们团聚的绊脚石还是帮他们团聚的垫脚石？

    老夫人见她神色越来越不好，怕她想左了，只得将当年真相道出，“卉珍，你冷静一点。老三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这事儿错不在你也不在他，而是另有其人。”

    三夫人闻言大怒，愤而起身，“错不在我？什么叫错不在我？我有什么错？我哪里错了？”

    老夫人静静的看着她，“你敢说你当年没有对着两个姨娘下手，害的她们一尸两命吗？”

    “母亲说什么？我不知道！当年那两个姨娘分明就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三夫人心里一阵心虚，不知道老夫人突然提及这件事干什么。

    老夫人却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是你做的？证据这些年我们都还保留着呢，当年老三可是放话要休弃你的，是你的父亲，周家老太爷拖着病体亲自上门来为你求情，老侯爷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压着老三不追究这事儿，还叫老三永不休弃与你，想来也是那时候老三就心存不满了。”

    此话一出惊得三夫人几乎跌坐在地，她没想到当初自己自以为做的隐秘的事情居然早就被人知道了，更不知道自己曾差点被休弃，还是自己的父亲舍出老脸来给自己求的情。“我就算是我做的，那也是他方跃策无情在先，满京城里数一数，谁家是新媳妇进门第二天就有三个怀孕的姨娘上来敬茶的，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老夫人不理她，继续说，“你说他无情，我却说他算是有情了，当年娶你并非老三本意，甚至于老三是不愿意、不同意娶你的，是你的父亲，拿着早年间对老侯爷的一次救命之恩来要求把你嫁进侯府来的，他想要你嫁进侯府来好帮衬你那些不争气的兄弟，可是当时老大和老二都已经婚配，孩子都有了，只有老三还没娶亲，是老侯爷和你父亲强压着老三娶你的，你说这样的亲事、这样的媳妇，老三能愿意、能开心吗？他反抗不了娶你，就只有纳了三房姨娘来示威、来抗议，可以没用，你照样进门了。”

    此刻的三夫人完全傻了，她再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来是这么进门的，她还以为是自己够好，才让侯府瞧上来家里提亲的，结果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几尽胁迫三老爷娶的自己，那三个姨娘原来是这样来的。

    老夫人不停顿，又说，“后来你进府了，我见你什么都不知道，心生怜悯，就多次劝解老三，叫他莫要迁怒于你，要他好生待你，刚刚把老三劝好，眼看着你们俩开始好起来，好不容易要放下心来了，你呢，干了什么，直接就弄死两个怀孕的姨娘了，要不是老三凑巧救下了雪姐儿的生母，只怕雪姐儿也一样生不下来。后来的事儿不必我说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老三对你是失望又厌恶，却因为老侯爷不能休弃你，所以他就想了法子，索性给你一个孩子，然后自己就外放离开，不再见你，可没想到幼姐儿出生就夭折了，他只能又忍耐了一年多的时间再给你一个孩子。你说这些事儿都是谁的错？”

    三夫人止不住的泪流，无法反驳，难怪自己父亲临终前告诉自己不要犯事，以后只守着誉哥儿好好的过日子就行，旁的事一概不要管了，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三老爷已经厌弃自己了，誉哥儿，对，自己还有誉哥儿，自己不能垮，我要为誉哥儿挣一挣，“我一日是嫡母，那些孩子就一日是我的孩子，如今既然要回来了我自然是高兴的，日后我的誉哥儿也有兄弟帮衬了，是好事，我我回去就收拾院子，给他们布置的好好的，必不叫孩子们委屈。”

    众人见她妥协，都松了一口气，这事儿闹得，谁都有错，但是最错的还是硬点鸳鸯谱的老侯爷和周家老太爷，现下三夫人愿意妥协是最好的了，不然看三老爷的意思是她要是不愿意那就要将当年的事情都揭露出来了，那个时候周氏就算不被休弃，也是一辈子的难堪和耻辱，会被人指指点点，连带着誉哥儿也会被连累，到时候三老爷想将外室接进门就不是姨娘的身份那么简单了，怕是平妻都有可能。

    “既如此那老三回来的事情就由你来操办，卉珍，你放心，不论回来多少个，誉哥儿在我这里都是第一个，你要是放心我老婆子，忙不过来的时候尽管把誉哥儿带过来，我给你看着。”老夫人虽说有气，但心里也清楚这些事儿都是理不清的，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那个外室，老夫人是瞧不上的，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是愿意做外室的，便是家中的姨娘，那都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孩子选上来的，这样跟着老三的怕不是什么善茬了，周氏虽然当年有些跋扈，但到底是直性子，心里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怕是玩不过那个外室的，只盼着自己多活几年，也能庇护誉哥儿多几年吧。

    三夫人泪眼朦胧听了老夫人的话，心中一热，知道老夫人这是要庇护自己母子，为誉哥儿撑腰的意思了，“多谢母亲，我曾做下错事，母亲还愿意庇护我们母子，我替誉哥儿谢过母亲，以后我只管誉哥儿和孝顺母亲，旁的事儿我都不管了，只凭老爷安排吧。”

    大老爷和二老爷见状都正色道，“三弟妹不必忧心，誉哥儿是正室嫡子，自当尊贵，日后凡是誉哥儿有事儿只管来寻你嫂子们，我们自当为誉哥儿做主。”大夫人二夫人也连忙点头，表示往后无论多少个孩子，誉哥儿都是正经侄儿，不会改变。

    三夫人身心俱疲，只觉前路一片灰暗，为了誉哥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兄嫂们一片真心，我明白的，以后怕是真的要多有麻烦兄嫂和母亲了，我在这里代誉哥儿谢过诸位。”

    老夫人心中大石落下，舒了一口气，亲自来扶起三夫人，“卉珍，你放心，誉哥儿是我眼前看着长大的亲孙子，我自是万分疼爱他不会改变的。我只叮嘱你一句，老三回来后必是有一番说道的，你且不要理会、不要闹，先忍下来，万事有我给你做主，你先顺着他、捧着他，不要让他对你再心生不满，否则若是有旁人在边上煽风点火的，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三夫人点头，心中明白老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先前不知道的时候，只以为三房就誉哥儿和雪姐儿两个孩子，自己又是正室夫人，哪怕不依靠三老爷，单凭着誉哥儿自己都能在三房，甚至在府里横着走，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三老爷要带回来一个他宠爱非常的外室，还有外室所出的三子，这样的情况下，三房怕是日后落在那三子手中都有可能，那个时候自己母子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如现下就对三老爷卖乖，争取最大的利益，“母亲说的话我明白了，就算不为我自己，我也能为了誉哥儿忍耐下来，只求母亲日后不要厌恶我们母子，能帮我们说说话。”

    老夫人向来疼爱誉哥儿，自然没有不应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也趁机劝着三夫人，“三弟回来也是好事，三房就誉哥儿一个少爷，到底是孤单些，三弟妹不若给誉哥儿再添几个弟弟妹妹，誉哥儿也算是有个伴儿。”

    三夫人一听觉得这是个主意，三房人丁确实单薄，从前不显，可如今外室生的三个儿子要回来了，就显得好像三房就只有誉哥儿一人一样，自己要是能再生几个，确实也能分走一些三老爷的注意力，不仅自己，三房还是多进几个姨娘的好，开枝散叶嘛，孩子越多越好，那样才显不出外室三子来，“大嫂二嫂说的是，多子多福，我们三房确实孩子少了一些，我明儿就给老爷好好相看一下，选几个好生养的姨娘进门来，到时候母亲也帮着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