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千分之一
“这些人还真是坏！不过，之前在公园门口，叶览说话条理清晰，看上去也不像疯子，难道他们这新研制出来的什么s-a药，出现了问题？”
陈木陷入沉思。
“居然是s-a！”
一道惊呼声打断了陈木的思考。
循着声音，陈木看向不再与赵寒斗嘴的沈组长，问道：“你知道这个药？”
沈组长对陈木点了点头，指向赵寒：“我和他今天要交易的货物就是这种药。”
“what？”陈木一愣，他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沈组长是什么身份，一身行伍出身的杀伐之气，加上由心而发的浩然正气，其身份的最大可能性不言而喻；而这个赵寒，从之前他自己所说的故事来判断，是一个家传玄术，玄术界的新人，“这两个家伙居然混在一起，搞起了这种明显违禁违法的药品交易？应该…不大可能吧？”
“你俩…算了，出去再问你们。”
随着这两块记忆碎片的出现，又一块被关在黑渊里的记忆碎片出现。
宽不过一米的山道上，六七岁大小的叶览披麻戴孝，他的外公那名老者在一旁扶着他，老者手里还拿着三张裱着黑白照片的相框。
鞭炮开道，一个跛脚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年轻人，扛着三根魂幡，所过之处遍洒黄纸钱。三口普普通通的红棺在后，一口红棺，八个村子里前来帮忙的庄稼汉，行进伴随凄凄怨怨的冥乐声。
平缓的泥路走到尽头，开始抬棺上山。
出现陡坡，抬最前面红棺的八个庄稼汉齐声高呼：“上大坡咯~”
轮番高喊，三口红棺逐一进入山林间。
鞭炮的烟雾弥漫，呛得双目失去神采的叶览直咳嗽。
就在众人奋力抬棺上山的时候，最前方红棺尾部的一位抬棺人，不知是踩着什么东西了，脚突然一滑，连带整个棺身不稳，迅速向山下滑去，前后相隔两三米，后面两口红棺的抬棺人根本来不及闪避。
眼看要撞上之际，一个身高中等，三十来岁，样貌普通，发型精致定型三七分，身穿一身红西装的男人，出现在最前方的红棺和第二口红棺之间。
男人身体看上去略显消瘦，力气却出奇的大，双手向前一按，轻松拦住了几百斤重的红棺滑落而下的巨大来势。
庄稼汉们回过神来，重新扛起抬龙棒稳住棺身，往山上前行。
待来到挖好的墓穴旁，地势接近平稳，放下三口棺材之后，众人这才纷纷围在，突然出现并前来一起送丧的红西装旁边。
七嘴八舌的说道：
“兄弟，来抽根烟。你是何家那边的亲戚吧？这力气，比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厉害多了，咋练的呀？”
“是啊，这棺材少说四百多斤，唰唰的往下滑，你居然一个人就稳住了，真厉害！”
……
红西装笑着离开一众庄稼汉的包围，走到老者身旁，声音不轻不重的说道：“这小家伙被人打了药，活不过一年。”
看向并排的三个墓穴，红西装不等老者回答，又笑着道：“啧啧，一天一家死三个，真惨！”
“你是谁？”老者眼眶发红，处在发怒的边缘，紧紧盯着红西装，拳头捏紧，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意思。
确实，这等大丧，来一个外人嘻嘻哈哈，正常人多半受不了，不直接上去干他丫的都是教养好。
红西装注意到这一幕，脸上笑容愈发肆意：“何教授，你是想打我吗？来呀，来打我呀…不过我可告诉你，把我打坏了，可就没人帮你救这小家伙了。”
看着红西装欠揍的模样，老者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救他，但他必须帮我完成一个实验。”说到正事，红西装收起笑容，脸色肃然。
变脸可比翻书快多了。
“什么实验？”
“你不配知道。”
老者与红西装对视，他像是看到了红西装眼中转瞬即逝的轻蔑，声音颤抖着追问：“你们是长……”
被道出身份，红西装眸中光芒一闪，淡淡的语气中隐含难以察觉的杀意：“我叫九号。这小家伙运气说好，小小年纪经历这么惨；说不好，身体还有几分潜力，有资格当实验对象。”
老者沉默。
红西装也没再说话。
庄稼汉们在抽烟闲聊，他们只等老者一声令下，就把棺材入葬填土。
“好。”沉默许久，老者终于开口了，只是说出这一个字，好像抽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时间连精神都萎靡了不少。
红西装笑了，转身朝山下走去，背对着老者挥了挥手：“回见。”
在红西装快要消失不见时，一道血色气从他身体里飞出，眨眼钻进了叶览的脑袋。
这边入葬事宜早已准备妥当，缓了片刻，老者深吸一口气，高喊：“入葬！”
…许久，冥乐声渐歇，三个高高的坟堆垒成，远看，在空寂的山林间倒也不算孤单。
叶览迷茫的站在三个坟堆前面，呆立许久，最后他将迷茫的目光投向陈木。
黑渊形成，还是那个处在暗夜里的小乡村，犬吠不止，此起彼伏。
这里并不能算是一切的起点，只是这里的黑夜代表着离开。
看着看着自己的叶览，陈木面带微笑的说道：“虽然你的经历很值得同情，但不好意思，你杀人了，人间有律法。”
“你这种人总是墨守成规，注定会灭亡。”叶览双眼溢出鲜血，身处蛰伏黑暗中，他曾经的家之上几米高的虚空中，初见时天蓝色的工装被双眼中蔓延而下的鲜血染透。
叶览的模样好似九幽深渊中爬出的恶鬼，欲撕碎下方不远处老屋小院门口的陈木一行人。
血液越流越多，顺着陶瓦所盖的尖屋顶往下流淌，屋檐如处在雨幕中，滴滴哒哒。
“我会不会灭亡我不知道，就算会，你也不会看到那天的到来。”陈木依旧是微微笑，显得毫不在意，为了表示尊敬，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血色大熊，问道：“他的术法是你教给他的？”
血色大熊对陈木点了一下头，十七、八岁的少女声音响起：“是九号让我教他的，他说大叶很有潜力，说不定可以让实验的进度推进千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