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本来死一般的寂静大厅中,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是雷鸣!
怎么会有雷鸣?
“小覃,小覃…”
有人在呼唤覃兵。
“小覃,小覃…”
那声音一声比一声近。
“小覃,小覃!”
“该不是是被什么魇住了吧?”
覃兵睁开朦胧的双眼,一张皱纹密布、写满满沧桑的脸在他面前晃动。是麻姑!
“啊?!”覃兵如见鬼魅。
“怎么了?小覃!”
电视里在播《康熙微服私访记》,门外下着瓢泼般的大雨。
“做了个梦。”覃兵身体瑟瑟发抖,望着她的脸,不知不觉地小声说道。
“你看看,你摸摸你衣服,全湿透了!做噩梦了吧?”
覃兵终于完全清醒过来,衣服确实全湿透了,不过他感觉脸上的汗却更多,已经流进他的嘴里,冷冷的,又粘又咸。“是个噩梦。”
“这鬼天气。”
覃兵一边想着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一边敷衍着麻姑:“是啊,是啊!”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进入梦中的呢?
对了,应该是我一边无精打采地看新闻节目,一边想着如何找机会去麻姑家看看,睡意慢慢涌了上来的那会儿!
“下起雨来没完没了!”
可是,这梦做得怎么那么惊心动魄?“是啊,是啊!”
“小覃,到我家去坐坐行吗?”
“啊!有事吗?”
麻姑眼里含着期盼,热情地说道:“我闲着没事,想找你陪我聊聊天。”
她现在给覃兵的感觉与梦里邀请他去她家时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眼光柔和,看起来有些和蔼可亲。
“行。”虚惊一场后,覃兵还没有恢复状态,稀里糊涂就答应了麻姑,若在平时,他断断不会答应她的,因为昨天麻姑给他的怪异感觉刚刚让他体会了一回踏进鬼门关的惊悚。
看到覃兵答应了她,麻姑面露喜色。
“那你等等,我给你带了点礼物,我拿给你。”
覃兵这人对人特实诚,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她既然告诉三姨她和自己投缘,进她家我总得表示表示。我在梦中把买给三姨家大瓶飘柔洗发露送给了她,我现在不如就把那瓶飘柔洗发露送给她。
“你们城里人就是客气,拿礼物干什么。”麻姑像覃兵梦里的情形一样,推辞了一下接了。
她说的话,也和她在我梦里说的一样!
覃兵有点后悔答应了她。
天气也是怪,此刻,刚刚还瓢泼般地下过不停的大雨猛然间就停了下来,不过天色仍是灰蒙蒙的。
走到麻姑家门前石坪上时,覃兵呆了,三姨家的大黄狗如他梦里的看见情形一样在石坪上溜达,还有,还有,他竟然看见几颗杂草如他梦里进麻姑家时看见的一样在微风中不安分地摇摆。
这,太诡异了!
麻姑推开门,当先走进,“这屋里乱糟糟的,你们城里人可能不太习惯。”
覃兵一咬牙,尾随而进,“别那么说,我老家其实也在乡下。”
又如梦里所见,麻姑家一间房被一分为二,一边是灶房房,一边是卧室。房内很阴暗,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积了不知多少年的烟尘,空气里有一股腐败的气味。
“小覃,坐呀。”她热情地说道。
覃兵脑子里一片空白,诺诺道:“好……好……”
覃兵不自在地坐在床前不远的竹椅上,如芒刺在背。她利落地走到墙边,拉了一下电灯开关,房间里立刻亮了不少。随后她为覃兵倒了一杯茶,覃兵看了下那只在梦中看见过的黑乎乎的茶杯,勉强喝了一口。
靠墙的那口圆木缸如他梦里所见一样大得吓人,上面的盖子看不出本色。墙角处那口平柜他梦里所见一样上面有几粒谷子。
我是不是仍在做梦?
覃兵掐了自己一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哎呦!”
麻姑惊讶的看了看他,“怎么了?”
“挠痒,力气大了一点!”覃兵忙掩饰道。
麻姑笑了一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覃兵,“小覃,你给看看这东西值钱不?”
覃兵接过仔细一看,立刻呆了,是那枚他梦里所见的青黄色永昌通宝!
“值钱不?”
覃兵茫然地如梦里的情形一样答道:“值钱,要是买主给上价,大概能卖一百元左右。”
“难怪有人打它的主意!”
覃兵很快就回过神来。
太怕人了,我得赶快离开这儿!“麻姑,我肚子突然痛了起来,我得去买点药!”
麻姑疑惑地说道:“肚子怎么会突然痛起来?该不是嫌我家脏吧!”
“不是,不是。我肚子真的痛!”覃兵假装痛得呻吟起来。
“那行,咱们有机会再聊。”
覃兵说了句“一定,一定”,三两步就走出了麻姑家。
一看见覃兵,三姨家的狗摇头摆尾走到覃兵面前。
“小覃,这包里的东西我用不上,送给你!”
覃兵回头望去。
她手里拿的是覃兵梦里所见的,清风道长的登山包!
覃兵双手乱摆,“别,别给我,我不要!”
“对不起,吓着你了!”麻姑眼神里含着一丝愧疚。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吓着我?”
麻姑没有理会覃兵,一个劲儿地道歉:“别怪我,你别怪我,小覃。本来我是不该在你身上施法术的,但是你来得太巧了。”
“你在我身上施了法术?”覃兵惊讶无比,“你会法术?”
“当然会,崂山道人的后人怎么能不会法术!”麻姑边说边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铜铃。
“你真的是我梦中所听说的崂山道人麻翠山的后人?清风道长确有其人?”
麻姑点点头。
覃兵一时间忘了心里的不安和恐惧,乐天派的性格完全表现了出来,“你家屋底真是李自成的埋骨地?”
“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事谁说得清?”
“那我梦里所见所闻有几分是真实的?”
“七分是真实的,另外三分则是我施法术后你想象出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施法术的?”
“我一共在你身上施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昨晚你睡了之后,第二次则是在你看电视时。”
麻姑正要继续说下去,覃兵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是怎么在我身上施法术的?”
“昨晚你是不是听到一阵“沙”,“沙”,像有人在撒沙的声音,这种虽细微却直入你脑海,让你心痒不宁。”麻姑说完摇了几下手中的铜铃,铜铃立刻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种“沙”,“沙”的声音立刻进入覃兵的脑海,“是这样的声音。别摇了,听起来不舒服。”
“今天你看电视时是不是听到了这种声音,听了这种声音后,你便昏昏欲睡?”麻姑说完又摇了几下那只小巧精致的铜铃,铜铃此时发出的不再是那种“沙”,“沙”的声音,而是“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
这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像拥有着神奇的魔力,覃兵听到之后一时间头脑恍惚起来,昏昏欲睡。
麻姑看到覃兵站立不稳,连忙停下。
过了几分钟后,覃兵才清醒过来。随后他想起三姨丈老两口上山不久他正一边看中央新闻,一边想着如何设法去她家看看有什么古怪,耳边突然听到过这种声音,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还有,自己听到这种声音后,就来了睡意。
“我当时听到这声音后,便睡意沉沉,而你就用你梦境一般的声音进行催眠?”
“催眠?!我不懂什么是催眠。我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道家法术!”
麻姑摇摇头后说道:“第一次施法术是为第二次做的准备工作。”
覃兵不想就她到底是在自己身上施了法术还是催眠了自己这个问题和麻姑讨论,“你说本来是不该在我身上施法术的,但是我来得太巧了。我来三姨丈家办点事,怎么就太巧了?”
“我先前从未听说过陈家老汉他老妈子有你们这样的亲戚,你们来过不久,那个盗墓贼就来了,还有那盗墓贼被我收拾不久,你又来了,所以我认为你们是一伙的,而这次你是来打探那盗墓贼的消息的。但是我在你身上施了法术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覃兵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我也是上次来这里时才知道我老婆有这样一个亲戚,我遭这样的罪,太冤了!”
“对不起,小覃。”
覃兵大度地摆摆手,“没事。”
“小覃,你能不能答应我不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诉别人?”
覃兵为了难。毕竟,他若把李自成的陵寝是在慈利广福桥的双云村爆料出去,他就有可能一夜成名!
“行不?”
覃兵动了心思,若不答应她,没准她还会在我身上施法术或者说是催眠,我还是先答应她为妙。
“行,我答应你!”
“我相信你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一定会守口如瓶的。”麻姑满脸灿烂,“你答应了我,更应该把这登山包收下。”
“为什么?”
“这里面有张卡,据清风道长那盗墓贼说里面有点钱,密码是518598,这钱我一个孤身老妈子用不上,送给你当做你送我的礼物和对我的承诺的回礼!”
覃兵一惊,竟然真有一张银行卡,他随即又婉言拒绝:“不行,不行!”
麻姑脸色一变,口气有些冷森森地说道:“你想食言?!”
覃兵可不想埋骨在这里,当即一边接过那只登山包一边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