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个清欢(20)
“春娘,春娘。”清欢讨好的拿胳膊肘杵杵春娘,春娘却低头铺床一句话不答,仿若无人唤她。
清欢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花灯节结束之后,清欢就随着许军山回来了,确实是没有记起来这小丫头,到府上之后,清欢累的回屋倒头就要睡,要不是许父询问,清欢真的把走散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赶忙派人把这小丫头寻回来,之后这小丫头就一声不吭的生起闷气了。
清欢坐在凳子上,一会儿搔搔头,一会儿挠挠腮,半响,又看着春娘的背影唯唯诺诺的张口:“春娘,我刚刚和你走散之后,我本来是想去找你来着,但是呢,忽然碰见了我爹,呀!当时我肯定不能说咱俩走散了啊,要不我爹怪罪你怎么办,我就心里着急死了,但是我面上不敢说话啊,所以就”
她话音未落,只听春娘忽然转头问道:“那花灯结束之后呢?”春娘的声音尚带着哽咽,尾巴尖的音似乎绷不住的发颤。
清欢看着春娘两只肿的红的像小桃核的眼睛,心虚的把头低下,一句都不敢皮了。
【啧啧啧,你看她的眼睛,肯定哭了一路,真是让人气愤啊!某人倒是潇洒,一点没想起来她。】
系统你特么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清欢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满脸堆笑的说:“春娘,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嘛,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春娘看着清欢这撒娇模样,忍不住发笑,吸了吸鼻子,道:“小姐下次不可以这样了,您都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奴婢生怕奴婢”
一句话没说完,两眼忽的又落下泪来,惊得清欢猛站起来,慌忙上前擦泪宽慰:“不会不会,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啊。”
春娘见清欢如此,又气又好笑,担心清欢饿了,说着就要去厨房给清欢做点吃的,清欢见她大晚上还要去忙碌,便连连拒绝,只说不饿。
“春娘今晚守夜吧,没有春娘陪着啊,我都睡不着觉。”
春娘拿清欢这副撒娇卖痴无法,轻轻点着清欢的额头,无可奈何道:“小姐,你啊!”
这边主仆情深,和乐融融,而另一个地方却气压低下,截然不同。
皇宫,御书房。
皇帝背对乐正炎伫立,肩膀起伏,气急道:“为何不可赐婚许清欢与你?”见乐正炎闭口不答,遂笃定道:“今日你分明”
“父皇!”乐正炎急的打断皇帝接下来的话,一时忘了自己腿脚不便,拱手向前就要行礼。
皇帝见他急的身形不稳,忙上前扶住,摇头痛心道:“吾儿小小年纪就知道为父挡刀剑,甚为英勇,实乃上品君子,配他一区区臣子女儿绰绰有余,为何拒绝啊?”
乐正炎苦涩道:“父皇,儿臣对许家娘子实在没有此心,父皇就不要错点鸳鸯谱了。”
皇帝听他此言,默然半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道:“吾儿若无此心,为什么要打断爹爹的话?分明就是甚有此心,有到爹爹说她一句都不成啊。”
“儿臣只是出于君子之心,不想别的姑娘因我而损清誉。”乐正炎黯淡神色,祈求的看向皇帝。
男子虽坐轮椅,但身似修竹,气质清雅,君子如玉,莫非如此。
皇帝见他这般情形,只能妥协,便柔声道:“好,好,听吾儿的,最近啊,爹爹听说南海漫江人有奇方,专治疗这奇难杂症,爹爹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寻,吾儿可宽心,等来日吾儿腿治好了,爹爹再为你们赐婚。”
乐正炎听着自己父亲的宽慰,眼底却是一片黯然凄怆,不禁潸然道:“多谢爹爹费心。”自己这断腿,寻了多少名医术士,都没有用,自己这瘸子,如何能得佳人,脑海不自觉的想起清欢的音容相貌,又看着自己的如今的断腿,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而此刻的乐正烽,自从回了府邸之后,便一个人独坐书房,侍卫小厮全部被其喝退,书房中漆黑一片,一抹月光透过窗户细缝照在乐正烽的脸上,只见得乐正烽神色淡淡,锁眉似在思索,身形一动不动,硬生生给人一种骇然压力。
约莫一盏茶,书房门被敲响。
乐正烽眉头紧锁,厉色道:“进来。”
墨一恭敬地推开书房门,快步至乐正炎身旁,毕恭毕敬的道:“主子,查到了,北屿苗疆有其人奇方,传闻有一味方,唤情蛊,是在一人身上下子蛊,另一人身上下母蛊,便可使被下子蛊之人对另一被下母蛊之人情深不寿,只是”说罢,墨一似有难言之隐,面上浮现出忐忑。
“只是什么?说。”乐正烽淡淡瞧了墨一一眼,问道。
墨一心下一惊,只得继续说道:“只是此蛊一下,至死方休,除非男女一方身死,否则不可解蛊,而且蛊有反噬,被下母蛊之人受损寿命十年。”说罢,墨一已经满头大汗,忙不迭的跪下叩首。
乐正烽似是自言自语道:“至死方休,十年,哈哈哈。”忽的大笑起来,目光则是势在必得。
又神色温柔,不知是说给谁听:“十年而已,不多,清欢,你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瘸子的,大抵你也是不愿的。”
他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像是对待爱人的爱抚,这语气轻轻,又似是与所爱之人间的呢喃细语,可在此状况下,分明让人觉得汗毛倒立。
墨一心惊不敢抬头,心里不由暗思:王爷自小熟读诗书,精通六艺,武艺非凡,待人有礼公正,虽性子冷淡,可实称的上是位君子,但如今,为着许家娘子,竟像变了个人,情绪阴晴不定不说,如今竟还想下蛊,如此小人行径。
“墨一,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尽快寻得奇人,若办不好,仔细你的脑袋。”乐正烽此时吩咐,打断了墨一的思想,墨一敬畏的磕头道:“是,小的一定办好!”
“办的好,有大赏。”
“是!是!”
“下去吧。”
墨一闻言退下,乐正烽此时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口中轻轻动了动,黑夜里的一阵微风,把这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吹到刚至门外的墨一耳中,墨一听了头也不敢抬,匆匆退下。
一路行至自己的卧房,墨一擦了把汗,回想刚才王爷言语缠绵,分明在说,“清欢,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