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社会姐鲍丽收拾凤凰男
至于鲍丽具体是怎么跟郭二交往的，我们知道得也不是很详细。而且为了避免被鸡贼的郭二察觉，那段时间鲍丽跟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只是大概每周会在大湖边约定的地点碰头一次，像是特务交接一样。
我们之前对鲍丽有过很多担心，但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有手段的奇女子：她早就对和郭二的交往周期做好了时间线严格的计划表，每天回宿舍后还会像完成任务一样地对表格上面的内容逐项打勾。更绝的是：她的演技惊人。该投入的时候投入，该抽身的时候抽身，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影后。这么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弄得郭二像是完全处在了她的掌控之下。就连有时候我们都分不清楚状况，想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喜欢过郭二。
接头的时候，面对着我们三个像小学生似的你推我我推你，扭扭捏捏，唯唯诺诺地询问，社会姐鲍丽直接甩过来一个淡定的眼神：
“放心吧，姐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恋爱机器。”
不明觉厉。我们顶礼膜拜。
就在大一的下学期快要上到一半的时候，我听说郭二开始创业了。他好像办了个什么听起来名字很高大上的外国网站，还获得了一些天使投资，用这笔钱买了国外的服务器，而且还在学校的老校区旁边的办公楼里租了一个办公室办公。郭二摩拳擦掌，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能发大财的样子。那段时间郭二过得春风得意，他不再对晋曲辛逆来顺受，还在校内的论坛上发布了招人的帖子，天天给面试的人画大饼，说什么“三年就能年薪百万”，还让别人都叫他“郭总”。
与郭二的大阵仗不同，鲍丽过得却非常平静，每天只是简单地上下课，按部就班地生活。而且由于郭二总是需要去老校区的办公室，而我们在新校区上课，郭二没有时间紧盯着，鲍丽还因此得了很多清闲的时间。对此郭二曾表示非常过意不去，多次向鲍丽许诺等忙完这阵子就会带她出去旅游。鲍丽都让他专注工作，一笑置之。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校内关于郭二的风言风语却变得多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是郭二克扣了一个去他公司兼职的本科生的工资。他那里的工资其实很低，兼职员工要按小时计算工钱，一天干满了也就八十块钱。但郭二却死咬住说那人曾经迟到过五分钟，要扣掉当天的全部工资。学生和郭二争论了很久，最终拿着一半的工钱气呼呼地走了。回到寝室后，那个兼职的学生气不过，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整理出来，都发在了学校内部的论坛上，想让找兼职的人都警惕下严苛的郭二。
但没想到帖子发出去后，这个发牢骚的帖子竟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回应。大家纷纷在下面留言吐槽郭二：把郭二曾经让员工给自己带早餐却不给钱，以及曾经擅自喝掉员工的饮料，揪着员工的一点点小错误就用脏话问候别人全家等事件都爆了出来。
一开始可能只是去过郭二公司兼职的几个学生想抱团吐槽下郭二的“暴发户”行为，给自己出口恶气。可是后来随着帖子讨论热度的上升，底下留言的风格却越走越偏，开始有人去挖郭二公司的资质和经营业务范围有没有问题。随着信息挖掘的深入，大家开始质疑为什么郭二的公司明明没有谈成过几笔业务，甚至连个正式点的销售部都没有，但是每个月却着有不错的入账，还都是从境外打来的。
一时间，关于郭二公司干违法业务的说法甚嚣尘上，甚至怀疑他洗金币的都有。由于之前郭二“暴发户”式的行为惹到了太多人，不知道谁在旁边煽了一把妖风，使得这些对郭二不利的传言很快就传到了郭二公司的股东们耳朵里。
郭二公司的股东大多数都是鲍丽拉来的，他们虽然出于对鲍丽的信任，平时不怎么过问业务，但都是爱惜羽毛重视名声的人，所以他们很快就打电话来质疑了。郭二一开始还在电话里想要搪塞过去，但是没想到第二天股东们竟然齐刷刷地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要求郭二立刻出示有关主要业务往来的资料，否则不仅会撤掉后续投资，还要状告郭二欺诈违约！对于郭二来讲，他的主营业务确实是个幌子，根本就没有赚进过一个硬币，真正能给他带来外汇的，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就在这种在外股东要求退钱赔偿，在学校里舆论环境对自己又很不友好的环境下，郭二简直腹背受敌，快要支撑不住了。作为一个脸皮奇厚的人，他可以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讥笑，但是钱可是他的命根子！他是绝对要抓紧在手里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了避免吃官司，郭二可以忍痛退回股东的投资钱，他也万万割舍不下能真正带来现金流的秘密业务。而这个业务是见不得光，绝对不能被人发现的！
于是郭二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鲍丽想要请求帮助，一开始他想叫鲍丽帮自己安抚住股东，让他们不要再逼得这么紧，自己好争取时间去做资料和做账。郭二本以为女朋友真的很“赏识自己的才华”，会支持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到鲍丽听后一下就发怒了，坚决反对郭二做假账，还表示如果郭二要在生意上做假，自己就一定会跟他分手！郭二深知自己的“第一桶金”是白富美女朋友带来的，很是放不下鲍丽这棵大树。但是眼下可以给他带来实际收益的秘密渠道就在他自己手里，他也绝对不想诚实告知。所以两人争吵到最后，谁也无法说服谁，而且鲍丽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要么将一切业务往来诚实地告知所有股东，要么两人分手，同时郭二退出公司。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来看：郭二会先去绞尽脑汁地稳住鲍丽，然后再将真实的业务和盘托出。毕竟这个公司在账目上是赚钱的，郭二没有要放弃的道理。但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郭二退出了。他不仅净身出户似的退出了公司，也退出了和鲍丽的男女关系。对了，所有人里面，不包括鲍丽。
当我和沙乐宫小美面对面地听鲍丽叙说完这一切事件后，都惊呆了。什么业务那么能赚钱？郭二竟然能为了秘密渠道而放弃鲍丽，只能说那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到底是什么秘密业务能源源不断地生钱，还多到能让郭二主动放弃公司和鲍丽啊？”
宫小美实在是想不通。
“不会是什么杀人越货或者贩毒什么的违法勾当吧？”
沙乐越想越害怕。
“怎么办？郭二越来越恐怖了！他今后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想什么呢。”
鲍丽无语地看着沙乐和宫小美，喝了口水不屑地说。
“他没有那个胆子。而且我早就查清楚了，他在境外做的那个业务啊”
鲍丽又慢悠悠地喝起了水，把我们急得抓心挠肺。
“你说，快说呀。”
鲍丽放下了杯子，开口道：
“是个黄色网站。”
“嗨！”
我们三个无语地坐了回去。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黄色网站啊。”
宫小美不以为然地说。
“你可别小看这种网站，浏览量很大，收入很可观的。”
我认真地分析道。
“怎么，月半你看过啊？”
这天杀的沙乐，总是听不懂别人说话的重点，害得我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鲍丽像看弱鸡一样地看着我们，摇了摇头：
“他那个网站办得还行吧。一开始先是免费浏览，后来实行了vip会员制。充钱当了会员后除了能免费观看网站上的所有视频，之后上传的也包免费更新，这点是比某些充了会员还要再交费的视频网站强。而且会员自己上传视频还有现金奖励。听说拉人注册也有奖，所以他那个网站发展得还是算比较快的。”
“怪不得他每个月都有境外收入。这个老奸巨猾的郭二，怪不得要买个境外的服务器，就是想规避风险。”
我不由得感叹。
“但风险还是有的，比如他就不敢当面认领那个网站。否则他人还在这儿，按照本地的法规，还是能有办法把他给抓进去的。”
“鲍丽你真厉害，这次郭二算得上是跟你和平分手，保持了体面。同时他那业务见不得光，也会担心自己有把柄落在你手上。但你保持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逼得他猜疑顾忌却不好撕破脸，这样他以后就不敢来骚扰你了。”
宫小美情不自禁地赞叹着鲍丽。
“你真厉害，进退有度，我要向你学习！话说那你的公司怎么办啊？那些股东你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好不好处理呀？”
我们一脸担忧地看着鲍丽，尤其是宫小美，内疚自己给别人带去了麻烦。
“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郭二为了今后源源不断的收入，想要甩掉股东的监督，已经把投资的钱都退给我了。”
“给你？”
“哦，退给股东。不过郭二不知道的是：那些股东都是我找来的朋友，钱都是我出的。所以仔细算算，基本上这次就是花了两个月的房租而已，其他没什么损失。”
“鲍丽，真有你的！”
宫小美崇拜地看着鲍丽，就差要当场拜人家为师了。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着大家讨论的沙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鲍丽，我们看着都有些发毛。
“沙乐，别盯着人，注意点儿礼貌”
沙乐直接开口。
“鲍丽，你刚才形容得那么仔细，你是不是自己早就看过那个网站啊？”
沙乐的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就连一向冷静的鲍丽都有点儿脸红。我刚准备出声打个圆场，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旁有个人影，好像在偷看我们。
“是谁？”
我喊了一声。那人犹豫了一下，从树后走了出来，居然是我的舍友白小树！
“小树，你在这里干嘛啊？”
只见白小树不好意思地说。
“我是刚刚才到达这里的，看到你们在说话就没有走上前。我来的原因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是根据梦境的指示找到这儿来的”
白小树忐忑极了，我们几个却相视一笑，我接口说：
“这我们就太相信了。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儿吧？”
“真的？”
白小树很惊讶，她一直很介意别人说她封建迷信，怕像小时候一样被大家孤立，所以就算是遇到被鬼压床什么的也不敢说出来。但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说的话，她突然变得很激动，像是压抑了很多年之后终于能被人理解了。
“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啊？”
“明天早上五点的时候，你们能不能陪我到教学楼下看看。”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眼看大家都不说话，我只好继续出声问。
“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时间去啊？”
“因为我有个老乡就是在那个时候跳下去的。”
大家面面相觑。白小树干脆坦白。
“我跟他不认识，但是他们家就在我们村隔壁。我前阶段放寒假回家的时候，听到大家都在说：自从学长跳楼去世之后，他的家人就老是噩梦缠身。春节期间我看到过学长妈妈的样子，真的太憔悴了。其他人都说她是太思念儿子来，但我从小就有阴阳眼，一看就知道不正常。所以就想帮忙调查看看。但我身子骨弱，一个人还是挺害怕的，你们能陪我一起去吗？”
我们几个再次互相看了看。
“所以你就算是害怕，也想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吗？”
白小树看了看我们，郑重地点点头。于是我们也不约而同地对她点了点头，笑了。
“我们陪你。”
白小树像是卸下了一个大包袱，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