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明暗
“啥？！”
“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也是有家人、有朋友、有人等着回去吗？”
“那个你没事吧？”
怎么想小蒂的父亲可曾经在前线待过，战争的残酷性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点吧。
为什么她会说这种天真的话啊？
“我？我当然没事，我是再问你。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知道啊，消灭敌人，确保陈雅琼的安全。我都做到了啊。”
“敌人？什么敌人？这些人不是什么敌人！”
“不是敌人？那他们是什么？他们可是也拿着武器的。你该不会说他们手里的武器是摆设，是不会朝我射击的吧？”
“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哎哟，这到底什么和什么啊？
这个丫头在想什么呢？
什么叫我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
难道我应该站在这里等着他们把我射杀了吗？
这莫名其妙的搞什么啊？
桀少不满起来。
“桀少，你做的太过分了。”
这个时候艾力克也带着小莉来到了他的附近。
“知道了知道了。”
桀少有些厌烦的挥挥手。
“你怎么、怎么、怎么对欧尼酱这个态度”
小莉看到桀少一脸烦躁，出于本能，冒出头来打算对他进行“正义”的谴责，却在桀少视线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欧阳以及媛媛和玛丽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欧阳对他的态度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媛媛始终紧紧的皱着眉头，不过视线却没有在他身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玛丽则紧张的拽着媛媛的胳膊，向着四周游移着视线。
“好了，先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欧阳打断了小蒂和艾力克对桀少的指责，
“你没事吧？”
这时其他人似乎才看到将半个身子躲在桀少身后的陈雅琼。
“雅琼！我好担心你！你怎么样？”
艾力克一个箭步来到陈雅琼身边，拉着她问道。
桀少很识趣的往边上走了两步。
“我没事，”
似乎桀少的离开让陈雅琼有些不知所措，她试图跟着桀少，但被艾力克拉着终于还是忍住了，
“你们、你们还是不要说他了，他毕竟救了我。”
“他救你我也很感激，”
艾力克抬头看了一眼桀少，失望的摇摇头:
“可是躺在那里毕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桀少撇撇嘴没吭声。
欧阳此时来到桀少身边，带着笑容对他做出了口型:
辛苦了。
“桀少不是法官，他不能随意的决定别人的生死。”
温蒂克斯不满的刮了桀少一眼。
陈雅琼叹了一口气，
“能先不说这些了吗？我想回家。”
“对对对，回家，我们先回家。”
艾力克此时牵起陈雅琼的手，小心翼翼的领着她。
陈雅琼微微挣扎，又看了眼桀少和站在她身边的欧阳，头一低，任由艾力克牵着向大型客运飞车走去。
小莉则跺跺脚，有些赌气的跟在后面。
温蒂克斯又来到桀少面前，但是没等她开口，欧阳先说话了:
“好了，小蒂，你也不要这样了。总不能说少少来到这里跟这些人讲道理吧？还是说你觉的少少应该被这些人给干掉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他杀了这么多人也有些太”
桀少此时皱着眉头质问道: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些又是什么人？塔司会，想必是你们多少也有所耳闻的非法暴力集团，你觉得这些人都是良善之辈？他们各个干净的跟爱心组织成员似得？他们是伤害陈雅琼的犯罪组织！他们是想对付我的敌人！我对付敌人就这样，赶尽杀绝、不留后患！不满的话就去告发我好了！”
桀少此时突然想起秋野美沙那似是而非的分析，充满杀气的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想成为我的敌人的话。”
小蒂的眼睛渐渐张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杀气腾腾的桀少。
“你、你混蛋！！！”
突然脸色涨红的温蒂克斯突然大骂一句，扭头跑开。
桀少一愣，因为他看到猛然转身离去的温蒂克斯似乎撒下几滴感觉她不会掉落的液体。
“唉，少少，你真是不懂少女心。”
旁边的欧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去追小蒂。
这、这是我的错？
桀少莫名其妙，视线不自觉的看向剩下的媛媛和玛丽。
媛媛似笑非笑的看看跑开的温蒂克斯和欧阳，又打量了打量周围:
“挺行的呀。”
桀少琢磨不透媛媛什么意思，问道:
“什么意思？”
“哼！内家功夫。”
媛媛抬起手，亮出了少女的利器——爪子。
桀少完全搞不懂她为何此时让自己想起以前的事。
不过她也没解释的意思，看到桀少露出有些后怕的表情，满意的施施然离去。
在媛媛身边的玛丽则在桀少的视线下缩了缩脖子，躲到了她的背后。
“唉，都是些什么事嘛。”
桀少摇摇头，跟在她们后面走向大型飞车。
到半路的时候桀少就找了个借口要下车，欧阳很清楚剩下的事情有他在场反而难处理，将他放到家门口后跟其他人离开了。
将该藏进地下室的东西藏好，桀少一脸疲惫的坐在客厅沙发上。
“少爷，喝茶。”
小野很贴心的什么都没有问，默默的泡了茶放在桀少面前。
桀少抬头看向小野，终于忍不住露出迷茫的表情:
“上岛小姐，为了救一个人而杀害更多人究竟是对还是错？”
小野露出微笑:
“少爷还真问了一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呢。”
“是嘛，”
桀少头低了下去，
“那请忘记我刚才问的吧。”
“不过，”
小野用手从臀后抚平自己的女仆裙跪坐在桀少的面前，仰视着他藏起来显得有些悲伤的表情:
“我也想问少爷问题。”
不等桀少允许或否决，小野轻声问道:
“要救的那个人是个坏人吗？”
桀少摇摇头，
“只是个普通人。”
小野微笑着:
“为了救一个普通人而需要杀死的那些人又是什么人呢？坏人？”
桀少很有些犹豫。
塔司会虽然是个犯罪集团，但他们主要做的是资源走私，很难说里面所有人都十恶不赦，万一有人只是负责运送货物什么的，而且很早以前就有人教育过他，这个世上恐怕没有绝对的坏人和好人。
见桀少半天不会打，小野干脆跳过这个问题，问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就算是少爷知道为救一个普通人需要杀死其他可能坏也可能不坏、或者坏的不彻底的人们，少爷就会放弃去救那个普通人吗？”
这一次桀少没有丝毫犹豫，肯定的回答:
“不会！”
小野缓缓的站起来，桀少随着她的动作从俯视到平视，最后仰视:
“那答案岂不是已经在少爷心中。”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可能是附近住家的飞车脱离空中车道降落下来，刺眼的车灯从客厅大落地窗门射进来，将小野的脸由暗到明又到暗，最后在看清和看不清之间的界限渐渐模糊。
“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