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江淞无语，半晌，开口：“你喜欢装你家，这是我家。”
何霁莞尔。
“小酌？”杨一丰从楼上下来，顺势转个圈圈滚到李峥文怀里。
俩人相视一笑，竟亲上了。
江淞傻眼，几秒后，怒气冲冲起身，扑了一场空。
接吻的俩人快速分开，冲江淞笑笑。
“习惯就好。”何霁说，又快速回答：“不喝酒，订些奶茶。”
空阔的客厅一下子充实，何霁以主人口吻送别工人，像在自己家一样舒坦。
午饭时，他想起件事，说：“我想邀请你出演我的mv，明后天有没有空？”
他胳膊肘怼旁边人。
杨一丰李峥文偏头对视一眼，没插|话。
慢条斯理吃饭的江淞冷不丁被闯一下，张口就拒绝：“你有病。”
且不说他不是演员，他去演什么？
如假包换的前男友？
无聊。
何霁猜到结果，说：“不露脸，没台词，一分钟十万。”
十万！
江淞猛地噎住，不断偏头咳嗽，脸涨得通红。
何霁轻扯唇角，给他拍后背，加大筹码：“西区那块地，我能帮你拿下。”
江淞回来一是想念故乡，二是想满足自己的赛车梦。
他从小喜欢机车，想成为职业车手。
后来，迫于生计，选了金融行业。
再加上没时间。
现在，他想养个车队。
前两天收集资料，只相中西区那块地，准备拿来做基地。
但是，没成功。
地被选走了。
他不是退而求其次的人。
打探一圈，没能问出来地在谁手里。
江淞微眯起眼，问：“匿名是你？”
何霁“嗯”了一声。
李峥文和杨一丰大气不敢出，脸都快埋进碗里。
“那地皮对我没用，买来就是为了送给你。”何霁微笑，单挑眉，“但是呢，你要是不愿意出演我的mv，它将永远荒废。”
他知道江淞不会拒绝。
江淞自尊但是不好面子，轻易看不上什么东西。
一旦看上，除非那东西已无力挽回，否则江淞一定用全力争取。
桌子底下，江淞攥起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何霁微笑，点头承认。
半晌，紧绷的江淞轻松一笑，“演。”
又说：“讲讲要求。”
他放下筷子，挺直腰板，侧身，眸光深不可测。
原本不怎么愉快的饭桌，气氛顿时降到冰点以下。
李峥文杨一丰紧盯对面。
何霁忽然后悔用这种手段，强撑着介绍：“《念归》，一部青春校园短剧。”
江淞面无表情点头，说：“下午把合同送来。”
“嗯。”何霁还想找些话题，却被江淞疏远拒绝的态度伤到。
之后，江淞低头吃饭，速度快了些许。
吃完，他们四个把碗筷收到厨房，江淞不让他们再待下去，直接赶人。
烟火气消失后，江淞低头，手撑着大理石。
半晌，随手捡个瓷碗甩在地上，啪，四分五裂。
江淞面色沉重，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竟病态般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
江淞步行，如约来到柯小大学——他曾经的理想大学，何霁的母校。
何霁在门口等他，说：“上车。”
暑假期间，大学空无一人，除了工作人员。
江淞宛如活尸般麻木，吝啬地一个眼神都不给旁人，只看剧本。
他饰演男二。
男一是转校生，成绩不好整天打架，各科老师对他头痛不已，见他像见老鼠般喊打。
mv开始是男一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罚站，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的。
学霸男二去交作业，却被班主任要求做男一的小老师，辅导男一工作。
话里话外间，意思是如果男二不帮，会落选市三好学生名额。
男一手舞足蹈强烈拒绝，却挨了班主任一脚。
男二紧抿唇，表情一言难尽。
之后，男一和男二做同桌，上课时，男二坐姿端正，注意力定焦在讲台上，而男一却呼呼大睡。
每天男二会收男一作业批改，还帮他纠正卷子。
但是，男一总不在意，看都不看一眼，随意揉成一团。
偶然间，男一被一群人追，赶到一条胡同里，逃跑之际，猛地伸出一只手，将他拽进一户人家里，并快速关上门。
男一被小半头的男二壁咚，俩人近距离挨近，鼻息相近。
夏日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打在男二身上，好看的仿佛是童话里的王子。
瞬间里，男二辅导功课、耐心劝导、帮打水买饭、体育课帮送水等画面齐化成泡泡，触碰到男一柔软的心，接连爆开。
“你……干嘛？”那群人走后，男一嫌弃地推开男二。
男二习以为常，往后退几步。
从那之后，男一开始捉弄男二，看他生气自己却咯咯笑个不停。
同学们明白男一在报复男二，不少人劝男二赶紧逃。
男一心里慌乱，追到男二家中，威胁他，“敢换座位，弄死你。”
男二成绩好，人帅，对所有人温柔，示好的人不在少数。
周末，校花约男二去图书馆。
男一疯狂吃醋，偷摸跟去图书馆。
目睹校花离男二越来越近，俩人亲密无间，他顿时炸了，二话不说直接拽男二走。
兜兜转转，他带男二翻墙回教室，无事可做，尴尬的抠脚趾。
他灵光乍现，让男二给他讲题。
那天开始，他深刻反省，改变套路，只吸引注意败坏人缘的道路行不通。
他开始对男二好，抢着帮男二代劳一切能代劳的。
男二不理解他的反常，在男一上课要帮他捶腿时，终于忍不住，写张纸条，[你在追我？]
推回纸条后，男一终于安分下来，脸红了一节课。
[嗯，有捷径吗？]
下课后，男一收到回复，[我未来对象必须是柯小大学的]
柯小大学排名全国第一，以男一知识储备，恐怕要从小学五年级重新读。
但是，男一没放弃，他一改往常，像换了个人般，不知白天黑夜学习。
他整天跟在男二屁股后面，经常跟男二回家补习。
煎熬了将近俩年，他终于收到柯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然而，男二走了，一声不吭。
mv的结尾是男一独自坐在阶梯教室，时不时望向门口。
画面一转，男二来到阶梯教室，头靠在男一肩膀上。
音乐戛然而止。
看完剧本，江淞第一反应是，男二先爱上男一。
他感同身受，在高中忙碌之际，再去长期辅导另一个人，绝对会影响成绩。
相当于，把未来的机会分给旁人，对于目标明确的人来说，绝对是不小的负担。
但是，男二或者说他，一心想着俩人共同的未来。
江淞第一次接触演戏，动作生疏僵硬，第一个简单的画面卡二三十次才过。
他自知耽误大家时间，然而，何霁先一步安慰工作人员，买了丰盛的午餐。
凭着不拖延大家工作的信念，他硬着头皮放开动作。
终于，最后一场胡同戏。
他表演的稳当贴合，却还是出了意外。
鼻息相近间，何霁竟贴上来，唇瓣交接，只一秒，江淞猛地推开他，顺手甩他一巴掌。
众所周知，何霁出了名的坏脾气，整个剧组倒吸一口冷气。
而何霁则微微一笑，缓解气氛，“演到动情处没停下来，我刚感觉加个吻戏会更适合男一莽撞不羁的性格……”
“镜头没停，我也不能知会，抱歉。”
闻言，所有工作人员呼出一口气，皆鼓掌，赞叹何霁演技好敬业之类的，全场没人指责江淞。
何霁挡在江淞面前，压低声音，“下手真狠，好歹我算演员，靠脸吃饭的。”
江淞翻个白眼，轻轻启唇：“不要脸。”
两天的拍摄圆满完成，江淞收到地皮转让合同以及二百万的转账。
他迫不及待准备建设基地，筹集车手资料。
连续几天高效紧绷工作，江淞头痛眼花，然而，看见堵在门口的高端却过时的商务车，刹那间清醒。
车停在路边，他拿出车里的备用刀装进口袋，然后下车。
“少爷。”保镖毕恭毕敬地问好。
江淞全方位警惕，回：“我不是你少爷，带着你主人，滚。”
车里下来贵气清冷的中年男人，江淞倍感反胃，强忍下呕吐的冲动。
“天栩。”李启青话语间带着哭腔。
江淞冷眼，“滚开。”
他甩开折叠刀，横在胸前。
保镖见转立马挡在李启青身前，直盯着他手里刀，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天栩，爸爸很想你。”李启青示意保镖让开，向前迈一步。
同时，江淞退后一步，面带杀意，“你不配，滚蛋。”
李启青眼眶里的热泪刷一下掉下来。
四五十的男人潸然泪下，让人看了不免同情。
江淞只觉得恶心，他快速掏手机，刚按下1，手机被人夺去。
何霁一只手按住刀，说：“冷静点。”
李峥文杨一丰挡在李启青面前。
轰动激烈的场面再次发生。
江淞心揪一下疼，他蓦地丢下刀，挣开何霁手，扬言：“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定连本带利讨回来。”
说完，他夺来手机，大步开门进屋里。
“爸，不是说再等等吗？”李峥文扭头，心疼又无奈。
李启青用纸巾擦去泪，摇摇头。
“天栩还在闹脾气，过一段时间他就回来了。”何霁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安慰道。
杨一丰望向紧闭的大门，他心知，李天栩不会回来，江淞也不会。
都是他们的错。
——
江淞讲究高效率，俩天完成样板图纸，又找来专业的施工团队，要求在一个月内建好基地。
一周内，相继约五个车手交谈。
这天，吃完饭，他结账时遇见个熟人——田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