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公子与青楼（四）
“有胸大的吗？”
“有的、有的。”老鸨子热情的答应的，转身就朝院里喊着。“波波、阿巳。”
“稍等一下。”
林夕赶紧拉住了老鸨子，同时拒绝了从二楼栏杆处探出身来的两个发育得异常良好的‘妹妹’。
虽然，这两个所谓的‘妹妹’，可能实际年纪要比林夕大上一些。
“公子要是不满意 不着急，我这店里面还有呢？”
“当真!”
“自然是真的！”
“那还未梳拢的雏儿，有吗？”
“呦，那可真是巧了，今天晚上，咱院子里确实有几位姑娘梳拢，公子若是有兴趣，今晚便可做她们的新郎官。只不过，梳拢仪式呀，得再等一时半刻。”
“喏，公子且看，待会，就在那边竞价!”
老鸨子说着，手则是一环，指向了院中最大的舞台，那边，此刻正围拢着一群人，台上放着桌案、屏风，一个说书的先生，举着惊堂木得意地拍着桌安，台下则是一群听故事的闲汉拍手叫好。
“嗯。”
林夕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好像对说书先生所讲的故事很是入神。
“公子，要不……”
老鸨子察言观色，见林夕对说书有了兴趣，心中暗叫不妙，赶忙打岔道。
“你家院子里可有‘小手’”
‘小手’，便是魏国人对男妓的雅称，在其余地方，男妓也有着别的称呼，例如：难宠、娈童、兔爷……
这些个称谓，大多都是清贵、士绅为背离伦理的行为做出的掩饰和遮羞。后来，便也就沿用下来了。
“这……”
这一次，老鸨子有些犹豫了。她退开一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林夕的衣着。
上好的锦缎青袍，花色、绣工都是上品。腰间环通透白玉，且无一丝杂色，价值不菲。束发银冠，虽然价值不算昂贵，可上面的雕饰栩栩如生，应该出自大师之手。
——总结下来，此人乃是晋国富贵人家的贵公子。来到炽翎城，要么是来领略风光，要么就是打着游学的借口，拿着家里的钱财霍霍。
只是，看其神采奕奕、颇具阳刚之气，这让老鸨子颇为犹豫。心道。
［这般的男儿，竟也好好风吗？］
魏国是文风盛行之地，天下出名的文士、经久传颂的诗篇、文章，魏国独占七成。
意之所起、纵情诗歌，醉生梦死、畅快烂漫。
魏土，乃是天下最富饶的土地，而魏国的‘读书人’，则是这天下最富有、最洒脱之人。
基于这种浪漫下，他们不断寻求刺激，于纸醉金迷的高奢享受中，再觅许多个风雅趣事。
而‘男风’，正是这群‘读书人’找到的，能刺激他们的趣事。
小相公年十六，生的唇红齿白，顾盼间竟显哀婉。见得爷们，却开口言笑，知情识趣。
耳鬓厮磨间，走惯了‘水道’的爷们，这下子走回旱道。既满足了猎奇新奇，又增了与同窗、同朝的好友交流时的心得。
慢慢的，男风盛行了，还有向其他国家扩散的趋势。就是那坐在龙椅之上的官家，后宫里，可也养着些美艳男妃呢。
当下，‘男风’是一种时尚，若是在魏国京都，怕是你不好男风、没尝试过小相公的滋味，便算是out了。
炽翎城随远在荒漠边缘，可也收到了‘男风’的侵蚀，只是不严重而已。
过路的商人、走卒，多是底层人，那娇滴滴的新娘子尚且还没耍够哩，哪里会把钱浪费在价格更贵男妓身上。
但，院里，多少还是养着两个‘小手’的，为的，自是迎接自魏国腹地所来公干的老爷们。
“没有吗？”
林夕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好像真的很遗憾般。
“是老身的错，叫公子会错意了，‘小手’雅致，院里是养了两个的，要老身这就让人叫来”
老鸨子说着歉，脸上却是乐开了花。
小相公陪一晚，那可比这些莺莺燕燕陪一晚赚的多了。先前的一点点疑虑，其实早就烟消云散了。
老鸨子喜笑颜开，这般说着，便要迈开腿去吩咐酒食、雅间。岂料，又被林夕拉住了。
“公子可是还有吩咐”
老鸨子依旧保持着笑盈盈地耐心询问。
“呃——”
林夕挠挠头，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其实我不好这口，免了吧！嘿嘿。”
老鸨子愣住了！
她反应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
——［这小子，莫不是在消遣老娘。］
想到这，老鸨子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双手叉腰，眼睛瞪大，那肥硕的脸盘上肥瘦颤抖着。
而周围的人，此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们盯着老鸨子那会呼吸般的大脸盘子，毫不怀疑，下一刻，她就会一声尖锐的‘狮子吼’。
叫来打手，将面前这个愚弄她的年轻公子打断双腿，丢出门外。
且看那老鸨子猛抽鼻子，大股空气吸入肺中，便要张口大呼了。
林夕却是不慌不忙，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了老鸨面前。
老鸨子即将喊出的话卡住了，几番吞咽，可还是没咽下去，刺激的她连连咳嗽，好半天，才在一群‘女儿’的搀扶、拍背下缓过气来。
“公子～”
老鸨子怒容如冬雪遇朝阳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比之前的殷切笑容，声音也是可以的‘嗲’了起来，这让注视着这边的一大群人忍不住好一阵恶寒。
“给爷安排个单独的隔间，要二楼靠窗的，再送些酒菜过来，爷重口，调料讲究些，但不要太咸。”
说完，林夕就把手里的物件丢了过去。
“哎呦喂！”
老鸨子一声惊呼，赶忙扑出去，心肝宝贝似的双手接住。
等‘女儿们’好奇地凑上来看，她这才颤抖着打开双掌。里面——竟是一颗足有孩童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绿光的夜明珠。
“喔嚯嚯～”
老鸨子不由地笑了，那笑容，透着几分不真实，几分意外，还有几分惊喜。
作为炽翎城中最大妓院的老板娘，说她没见过好东西，是不可能的。就是如今和林夕拿出的这颗夜明珠同等价值的宝物，她怕也是有的。
但老鸨子还是演出了这种吃惊的样子，无它，林夕给的太多了，多得足够再招待好林夕之外，再附送一场表演，给林夕在其他客人面前长长脸。
林夕得了面子，她得里子，而院中的客人，见得别人这般大方，自然也就不好太吝啬。一些小费、打赏，也就多了。
生意之道，就是如此。双方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等表演过了，也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了，老鸨子这才珍而重之地把夜明珠交给了后面的‘女儿’们先收好。
“公子，请。”
老鸨子排开众人，给林夕让路，顺便朝柜台那边使了个眼色，一名机灵的、老鸨子最信任的龟公就小跑了过来，引着林夕上楼去了。
“快，让厨房按照这位公子的意思上菜。”
想了想，老鸨子又在这群女儿中，挑了几个面容娇好、聪明可人地送了过去。
至于说‘小手’，老鸨子没敢擅自主张，看那公子的模样、气质，老鸨子还是决定，他应该是不好这口的。
“啪！”
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把嫖客们看向林夕的目光重新吸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