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绝欲的来历
祭坛碎了，里面空了，清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紫盯着祭坛，眉头紧锁：“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来自这个坛子，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来是何种熟悉，到底是什么呢……是……”
“是墨白！”
清明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年你倾尽全力将我救活，我便去了太极山，除了将你的肉身安置在洞墓之外，还和掌门寻求了消灭墨白的方法。
奈何墨白并非寻常精怪，经过千百年修炼，内丹化为灵珠，几乎没有弱点，就连阴阳派诸多法器都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幸好刘子阳心生一计，既然无法消灭，不如将其封印，永沉地下，随即便给了我一样封印的器皿。
那器皿，便是这祭坛！”
听完这些，阿紫顿时明白了事情大概，脸上的神色无比震惊，完全没想到墨白当年居然没死，而且还在现世又逃脱了出来。
盯着手中残破的祭坛，之前的种种过往不断在脑海中闪过，一时间，清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宁子言的发疯，锁魂册的丢失，地狱莲花的线索。
一直以来，他总觉的冥冥之中仿佛有个黑影始终走在前面快自己一步，之前他想不通究竟是谁能和自己有如此恩怨，现在看来，一切了然，这个隐藏在暗中的黑影，不出意外正是墨白！
两人还在屋内盯着祭坛发呆，外面的绝欲已经做法完毕，兴冲冲的招呼道：“成了成了！哎？徒弟你人呢，这么难得的现场演示，你怎么不跟着好好学学，以后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兴许能用的上……”
话说一半，清明和阿紫从房车下来，见到两人仿佛吃了苦瓜一样的脸色，绝欲也意识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小心翼翼将手中那一青一白两个小葫芦收好：“你们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那房车里还有厉鬼？”
清明摇摇头：“厉鬼的确是有，但早就已经跑了，师父，这次咱们遇上大麻烦了……”
在返回工棚的路上，清明言简意赅将当年和墨白的恩怨往事叙述了一遍，绝欲眯着眼睛听完，嘴里也斯哈斯哈的吸着气：“按你的这说，这个墨白道行不浅，此事需从长计议。先救李乾坤吧，其他的咱们回去再慢慢细说。”
回到工棚，绝欲将那两个小葫芦取了出来，一边忙活一边解释：“这里边装的一个是魂，一个是魄，给他送回体内，自然就相安无事了。”
一番操作过去，魂魄归位，但李乾坤没有立即清醒过来。李全有不免有些担心，甚至都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哭丧着脸问道：“绝欲师父，是不是失败了，这可怎么好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绝欲摆摆手：“经我出手的事情，从来就没失败过，他现在三魂七魄都已经全了，只是身子还虚的厉害，补足了阳气自然就醒了。一会我告诉你一副补阳的药房，你回城以后找个草药店抓给他喝，保准‘药到人醒’！”
听到这话，李全有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小二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不会太多的形容词，嘴里只能翻来覆去的说着两个字：“牛逼……牛逼……”
李乾坤救回来了，几个人直接坐车回到了北京，小二先将李全有父子送回家，接着又把清明绝欲送回古玩街，这才开车离去。
李乾坤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该想想自己的事情，坐在桌前，清明满心满脑都是悔意：“前段时间我总是能隐隐感到一丝鬼气，却从未在意，以为是自身散发而出。倘若我能在细心一点，墨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得手的。
只是我想不通，既然他已经从祭坛里脱身而出，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报仇，而是躲在暗中百般阻挠，甚至还将锁魂册给偷拿了过去……”
阿紫翻了个白眼：“墨白不是个无脑的精怪，他在人世间游荡了千百年，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不见得比你这个绝欲师父少。当年你设下陷阱导致他在祭坛里被困了近百年，现在终于重得自由，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他想慢慢折磨你，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起绝欲，清明将目光看了过去：“师父，您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是神仙，是精怪，还是与我一样，不人不鬼，不生不死？”
绝欲沉了口气，脸上在笑，却笑的苦涩，抬头望着门外冷清的街道，似乎陷入到了内心深入的回忆当中：“我是什么，其实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时间太久了，久到我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到底活了多少年，做了多少事。
曾经的曾经，我是个真正的和尚，从小跟老师父住在寺庙，每日吃斋念佛，诵经修心。直到长大，老师父也不允许下山，他说我命中有一天劫。只要住在寺庙里，方可避过。
直到有一天，我腻了，也烦了，再也不想去理会什么劫难，就趁着夜色偷偷跑去了山下。谁知下山前晴空万里，繁星满天，可走到山腰却突然乌云密布，雷雨大作。我躲在一颗百年大树下避雨，却不想大树被雷电劈中，我也跟着遭了殃，只觉得电流穿身而过，接着便两眼一黑没了反应。
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百年老树已经死了，只剩下干枯的躯干，而我就蜷缩在树洞当中。
回想起那道闪电，我害怕了，不敢再执意下山，于是便折返而上重回寺庙。谁知回去以后才发现，庙里的和尚皆是陌生面孔，平日里的师兄师弟以及老师父全都不见了踪影，有些地方的格局也发生了改变。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迷路去错了庙宇，可后来细问之下才得知，那些人不是不见了，而是圆寂了。我擅自偷跑，本以为只是过了惊恐一夜，实际上却已经过了百年，旧人已不在，尘世也轮回。
从那以后我便彻底离开庙宇，换了行装和打扮，如雪花一般在天南海北四处飘零，彻底融入世俗当中。
可渐渐的，我开始发现了更多与众不同之处，我不会受伤，不会生病，不会变老，生在人世间，仿佛是一具傀儡，除了浑浑噩噩的活着，别无他用……
后来我走过了许多地方，拜访了许多名人，有和尚，有道士，还有许多如今早已不复存在的各门各派。各种门路和法令学了不少，却始终没能弄清楚自己的情况。
久而久之，我又腻了，又烦了，索性随心而行不再去刻意寻求答案。既然老天爷给了我这幅傀儡的模样，或许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一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最后的最后，终将会有一个属于我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