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肚量
清明随绝欲出了罗老汉家门,只见村内一片沉寂,四周见不到半点光芒。头顶上的乌云很是浓郁,如同一把大伞将整个村庄笼罩在其中。
绝欲拿出自己的灵盘看了看,上面指针微微摆动,但幅度不大,指向清明,应该只是感应到了月牙项链中的红月。
拧着眉头看了看周围,绝欲收起灵盘指了指村口:“这村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灵盘也探寻不到什么邪煞厉鬼,看来和我之前猜测的差不了太多,定然是有什么山中精怪躲在暗中作祟!”
清明应道:“既然是精怪,为何不现身出来,这些雾气又是什么?难道它和土地庙中村民供奉的当真同属一物?”
“现在还无法判断,咱们身在村中,当局者迷,想要看清楚雾气来源,必须得到村外俯瞰整体!”说着绝欲迈开步子走向村口,同时在身上摸出一颗珠子递给清明:“这是凝神丹,道家法器,专门用来吸收精怪丹田当中的灵气。失了灵气,精怪定会现出原形,到时候当成是个寻常牲畜来处理就行。
你且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清明接在手里翻看了一下,发现其外表就像是个普通的玉珠,轻飘飘的,看不出有多珍贵。
黑夜中的村庄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二人凭借着白天来时候的记忆往村口走去,红月也在这时候从月牙项链里飘了出来。
她虽然一直没有现身,却也在项链里面知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此刻飘身而起,凭借一双鬼眼望向四周:“臭绝欲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没有什么邪煞厉鬼,除了我之外再无任何鬼气。不过这村中黑雾也并非自然出现,我觉得像是什么地下的精怪,毕竟这雾气也是凭空拔地而起的!”
说完就见红光一闪,红月也化作一片雾气融入到黑暗当中,跑去更远的地方寻找雾气源头以及那精怪的藏身之所。
走了半晌,两人来到村口,找了一处高坡俯瞰整个村庄,能明显看到其上方有一团乌云,不大不小,刚好将整个村子笼罩在其中。
此刻离开村庄,走出乌云笼罩的范围,清明摸出火折子再次尝试了一下,刚刚拽出火信子,便立刻有火光燃烧了起来!
如此情况的确令人惊奇,就连经验丰富的绝欲都说不出来究竟是何种原因。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没在村子里瞧出什么问题,目光一转,却望向了旁侧的鹰勾山。
那是白鸿飞他们进村时候翻过的高山,白天行走的时候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可此时再看,山顶之上居然也笼罩着一团黑雾,虽然面积不大,但浓密程度丝毫不逊于无明村上的乌云。
绝欲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起一丝笑意:“果然是山中精怪,今日遇上咱们师徒算它时运不好,徒弟,做好收妖的准备,随为师上山!”
从山上黑雾来看,绝欲断定那精怪就隐藏在鹰勾山上,只是不知道用了何种妖法,将雾气引入到了村中。清明也做了个深呼吸,将那枚驱鬼辟邪的凝神丹紧紧抓在手中。
正欲进山,却看到远处红光骤现,紧接着红月由远及近飞速而来,望着两人急声叫道:“不好了,罗老汉死了!”
一听这话,俩人均是一愣,清明问道:“罗老汉死了?白鸿飞不是说夜晚只要在家闭门不出,就不会有事吗?”
红月道:“罗老汉没死在家里,我刚才去村内寻着雾气四周游荡,没找见什么端倪,就想着回来找你。结果刚刚去到村边就看见地上躺了个人影,仔细一瞧,就是那个罗老汉。他死了没有多久,但死相凄惨,吓了我一跳……”
能把红月一个魂鬼吓到的场景,清明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惨烈。他不明白罗老汉一个熟知规矩的本村人为什么会夜半离开家门,顾不上许多,连忙让红月带路寻了过去。
罗老汉死亡的地点距离村口不远,也是在村子边缘,还没等走到近前,清明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绝欲也是变了变脸色,轻声抱怨:“只是死了一个人,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
行至近前,只见在村边的林子旁侧的平地上,罗老汉呈‘大’字形仰面平躺,他的胸前已经完全撕碎,五脏六腑都被硬生生拽了出来,散落在四周,脸上一双眼睛瞪的圆滚,嘴巴也张的极大,仿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一样。
罗老汉的身子还有温度,但体内血迹已经几乎流淌干净,整个人脸色惨白,身下的土地完全被血液浸透,犹如一张硕大的红毯往四周延伸而去……
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场惨烈的情况还是大大出乎了清明的意料,他捂着嘴巴干呕几下,差点就没忍住吐了出来。
绝欲五官皱在一起,踩着血土走到近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罗老汉身上的伤口,眼神中的狐疑却越来越多:“他像是遭遇了什么猛兽,整个胸腔被硬生生撕开,五脏六腑也几乎全都被扯了出来。
可是寻常猛兽害人都是为了掠食饱腹,而罗老汉虽然被开膛破肚,可内脏血肉散落在四周几乎完整,既然不是掠食,那它害人又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迷茫,村中诡事的确不假,害人之景现在也亲眼所见。可要说是魂鬼,村中并无鬼气。要说是精怪,罗老汉至死也没少了精气。要说是寻常食人猛兽,哪有开膛破肚转身就走的道理?
不管罗老汉之前到底遇见了什么,但现在人是的的确确已经死了,清明和绝欲遇见,也不可能视若无睹。探寻半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村民们夜半又不肯出屋。没办法,绝欲叹了口气:“先把这老爷子带回去吧,等明日天亮以后,再让村民和村长自行处理。”
清明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师父,脱衣服吧,咱们把他包起来抬回去。”
绝欲一瞪眼:“啊?为啥用为师的衣服?你可是徒弟,这种事情不应当……”
清明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那圆滚滚的肚皮:“我这衣服太小,包不全面,师父这么大的‘肚量’,刚刚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