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死期将至
听闻街桥下的老道士，清明瞬间想起了前一日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还有伙计口中提及的那个土老道，如果不出意外，韩军长口中的老道士和那个土老道应该同属一人！
韩军长说话声音越压越低：“那个老道士据说厉害的很，八字一瞧，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死。你也是当道士的，知道这玩意是如何推算出来的么？”
清明摇摇头：“道士行业也分为很多种，有的测吉凶，有的测丧喜。至于生死之事，属于天机，轻易不会给人掐算，或许那老道士也是个高人吧。”
韩军长沉了口气：“以前我从来不信神鬼，也不讲究吉凶，可是经历了先前夫人和少爷的事情，也觉着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绝对，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
不管是不是得道高人，我总觉着那老道士挺邪门的。等你师父回来，你们师徒俩去街桥看看，和那个老道士交流交流，看看这些人的死纯属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清明有些不解：“既然想调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呢，你是军官，那老道士见了你不也得实情相告。”
“我……我就算了吧……”
韩军长变了变脸色：“我怕去了以后，那老道士再给我算出个死期，再给老子‘算死’了……不吉利……不吉利……再说你们都是道士，也属同行，交流起来应该更方便一些……”
绕了半天，清明才彻底明白过来，感情是韩军长自己怕死不敢去，所以让他和绝欲去蹚这趟浑水……
韩军长官威放在这里，好言好语算是给面子，若要开口拒绝，他肯定得瞬间翻了脸。清明叹了口气，只能答应下来，让他暂且回去，等绝欲回来两人去见过老道士以后再去督军府向他汇报。
韩军长笑的开心，同时也松了口气，起身带兵离开，去督军府等消息了。
清明找到唐振兴家，先是和绝欲说了书信无法捎带的事，接着又把土老道的事情和韩军长的要求都讲了一遍。
听说有道士能替人卜算死期，绝欲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连声呢喃：“不可能啊，这是天机。能有这般修为的道士，不可能不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如此摆摊算卦，大张旗鼓的帮人测算生死，是要遭天谴的啊……”
安顿好李表书，两人即刻动身，去往街桥下方一探究竟。
红月没有贴身跟着清明，而是停驻在唐振兴家里，唐振兴给漫水买了许多耳环项链，戒指发簪。红月虽然无法佩戴，却看的满眼欢喜，趁着白天漫水房间无人之际，躲在里边细细欣赏，顺带把漫水的新衣裳也翻出来，比在自己无形的身体上试了个齐全……
因为这次是去打探消息，所以清明和绝欲换了身便装，走进街市，老远就看到远处的长桥旁站了一排长队。
在街桥下方，绝欲和清明曾经摆摊的地方，用竹架支了个简易的摊子，上面铺了张黄布，布上放了把扇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摊子后面坐着个老头，弓腰喽背身躯矮小，身上的道袍也破旧不堪满是烟尘。他看上去有邋遢，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却炯炯有神。
面对前来卜卦的人群，他口中来来回回只有两句话，第一句问八字，第二句说死期。除了排队算卦的人群之外，土老道身后左右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看过卦象，得知生死，人群有喜有悲，有的庆幸自己还有几十载阳寿，有的哀叹自己怎的就剩几年时间。对于土老道卜算出来的结果都深信不疑。
绝欲和清明站在旁侧看了半晌，却并没有瞧出什么门道，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远处走来。
男子穿的很是富贵，摇头晃脑吊儿郎当，左手转着核桃，右手拿着半块西瓜，边走边吃。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一看就知道是某家府里的大少爷。
他没有排队，径直走到近前，将排在首位的妇人挤到后面，吐了口西瓜子报出生辰八字，得意洋洋道：“小爷自小到大没生过病，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赶紧算算，看我还能活八十年，还是一百年？”
土老道面不改色，掐算片刻，沉声道：“今时今日，夜半子时，魂归地府！”
“什么！？”男子一口西瓜直接喷出来，甩手将瓜皮摔在地上：“你他妈放屁！小爷刚刚年满二十，生辰刚过完你就出口诅咒！我掀了你的摊子！”
话毕抬手一扫，那竹架摊子本就没什么重量，如此一扫直接翻了几个圈倒在地上。男子还顺势踢了一脚，接着转身离开。
面对如此闹事，土老道不急不恼，起身将竹架重新支好，随即让让先前排队的妇人过去，继续卜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清明正看的入神，却被绝欲拉了一把，寻着愤愤离开的男子跟了上去。
他心中不解，边走边问：“师父，咱不是来打探土老道的么，你跟着那人干啥？”
绝欲眯起眼睛，面色凝重：“那老道士没什么可看，掐算之举也是掩人耳目。他一不看面相，二不问命数，仅凭生辰八字，无论道法多么高深都不可能算的出生死。否则这世间那么多生辰八字相同的人，还能一起死了！？
他掐算生死是假，可这人按时死亡却是真，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两人跟在那男子身后一路随行，只见他离了街市拐进东部，穿过两个路口进到了一座府邸当中。府邸牌匾上写着‘罗家院’，看规模也是个大户人家，府内人员众多，各行其事，眼见男子回来了纷纷开口问好。
跟到这里，清明和绝欲自然是进不去了，于是二人记准了府门也先行回家，准备到了晚上再重新过来，想办法进入府中，看看这个‘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罗家大少爷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