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水军师1
四姨太听得一愣，笑的更甜：“你是那个来捉鬼的小道士？为何会认得我？”
清明眼神游离，忽的想起来昨日马车之事万不能提，于是当即转变了话锋：
“今日听唐副官说起过，元大帅一共四个姨太太，如今去了三个，所以此刻在府上遇见如此气质脱俗之人，定然是四姨太。”
奉承的好话谁都爱听，四姨太欢笑前行，也不由得多看了清明几眼：“你这个道士嘴真甜，等见了大帅，我让他多付给你些酬金。”
说话间已经来到前厅，一张大圆桌上，里外摆了两圈菜品，粗略一数至少在二十道往上。
清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元大帅坐在主位气宇轩昂：“小道士，别客气，随便坐随便吃。”
元大帅的生活十分奢侈，二十多道菜，真正入座吃饭的其实只有四个人。
唐副官，四姨太漫水，清明和元大帅自己。四个人对立而坐，唐副官和清明并排，元大帅和四姨太并排。
待到入座以后，元大帅先自己喝了杯酒，随即粗声说道：“自从到了这龙口县，我他妈就事事不顺心，事事不如意。
先是在平顶山上丢了二十多个手下，然后又在这帅府里死了三个姨太太。
整整小半个月，老子就他妈的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
小道士，既然你是道士，肯定会看面相，你给老子瞧瞧，以后是不是一帆风顺。”
清明抬起脑袋，只见元大帅宽口阔鼻，满脸戾气，除了一嘴的大胡茬子之外就是缕缕横肉，心说我要是真能看出人生前途，当初就不会贸然闯进帅府了。
不过元大帅是个脾气暴戾的人，不能得罪，他也只好转动自己脑袋里仅有的语句，信口胡编：
“大帅您红光满面，意气生发，最近只是被那女鬼挡了福气。现在女鬼已除，以后的路途必定顺风顺水，大富大贵！”
唐副官马屁拍的很及时，立时举起酒杯接着说道：“我早就说了，咱们大帅以后鸿运当头、洪福齐天、时来运转、否极泰来……来大帅，我敬您一个！”
元大帅听的开心，举起酒杯哼了一声：“臭小子，就你嘴甜，都是大老粗，装他娘的什么文化人。
你肚子里那几句词翻过来调过去，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过老子喜欢，听不腻！哈哈哈……”
俩人碰酒之时，四姨太对清明抛了个媚眼，清明看的心里一哆嗦，连忙避开目光。
脑袋转向身旁的唐副官，却突然发现唐副官的黑眼圈又加重了几分，脸上血色也愈发寡淡。
清明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虽然当着元大帅的面有些拘谨，可吃饭的时候清明丝毫不客气，风卷残云一顿给自己喂了个十分饱这才满意的放下筷子。
关于唐副官浓重的黑眼圈，清明没有言语，因为他知道向元大帅和唐副官这种当官的军阀，全都是吃软不吃硬。
女人都找好看的搂，饭菜都挑最好的吃，听话自然也愿意听好话。
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选择了沉默。吃饱喝足以后跟元大帅知会了一声，随即转身回了房间。
也不知道元大帅是真担心他的安危，还是担心他偷偷跑掉，从出了房间门开始，那两个士兵就好似黑白无常一样跟在两侧，
就连清明上茅厕，他们都跟在外面站岗，仿佛接了死命令，任何时刻都要盯住了清明。
等清明回到房间的时候，红月已经回去了多时，仍然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那些首饰挂件。
眼见清明回来了，便头也不抬的说道：
“二姨太那边不用担心了，刚才我去她房间里找过，白绫上已经没有魂魄，帅府里也没有发现。
多半是走了，不会和那女鬼一样兴风作浪。”
清明松了口气，正想说话却率先打了个饱嗝，尴尬笑道：
“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门外士兵守的森严，估计跑是跑不了了，等明天一早帅府太平，元大帅兴许就放我走了。”
红月点点头，一翻身上了床榻，平躺在上面手里还拿着根喜欢的簪子看来看去，不舍得放下。
清明拧起眉毛，看着床上的红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你……你还真睡床上啊，那我怎么办！？”
“之前说了啊，要么跟我一起睡，要么睡地下，你自己选。”
呆愣半晌，清明也来了脾气，大摇大摆的往床边一躺：“你一个小姑娘都不害臊，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一起睡就一起睡！”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红月有形无体，好似空气一般。
清明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却触不到她的存在。
硬起头皮躺了一会，终于一翻身坐了起来：“你一个鬼，怎么还喘气啊！？”
红月转过脑袋眨眨眼睛：“当人的时候习惯了，当鬼也改不过来。
怎么，你喘气我都没管，我喘气还碍着你事了？”
说到底红月也是个姑娘，无论是人是鬼，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清明实在难以入眠。
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扯出单独被褥，在床榻边清出一块地方，底下铺着褥子，上边盖着被子，这才安心的躺了下去。
折腾了一天，吃饱喝足，清明确是有些累了。
眯起眼睛思想浑浑噩噩，正要进入梦乡，红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咱俩都认识一天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要到哪去啊？”
清明闭着眼睛，开口应道：“我叫清明，从山里来。我爹娘死了，就让我出来闯世道。”
随后他将自己的来历简单说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我爹说了，让我找个营生，娶个媳妇，安稳生活就行了。”
听完了故事，红月似乎很感兴趣，翻身趴在床榻边，下巴枕着双手，露出半个脑袋看着他：
“你从小就跟着爹妈进了深山，与世隔绝，那这些唬人的伎俩都是跟谁学的？你爹教的？”
提起父亲，清明还有些哀伤，平躺在褥子上叹了口气：“当然不是，我爹虽是个农民，但写的一手好字，画了一手好画。
我娘也是因为喜欢爹的字画，所以才嫁给了他。
虽然我从小生活在深山里，与动物为友，与草木为伴。可是我爹经常会跟我讲述外面的世界和故事，也教我认字、写字。
他给我讲过天地由来，神话故事。也说过历史文献，民间传说。
描述过外面的世界，形容过人世的复杂。唯独没有讲过鬼怪妖魔，因为他担心我会害怕。
后来长大了，我缠着他讲，他才跟我说了天庭地府，人间百态。
我始终认为那些都是故事，都是假的，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开始怀疑，当初那么多的故事传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说到这里，清明也转了转脑袋：
“我爹说，人死了以后会有黑白无常勾了三魂七魄带进地府，喝了孟婆汤，忘了前生记忆再去转世投胎。
你就这么在人间混着，不怕黑白无常来勾你？”
清明就像一个无知的小孩子，惹的红月捂嘴偷笑：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没有什么三魂七魄，一人只有一魂一魄。
人死了，魂魄就离体散了，有冤有恨有心愿的才能留下来。
什么黑白无常，转世投胎，都是瞎编出来糊弄小孩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及至深夜清明才打了个哈欠道：“折腾一天，你不困？”
红月眼睛瞪的好似两颗晶莹剔透的小星星：“我是鬼，当然不累，也不需要睡觉，自然不困。”
“你不需要睡觉！？”清明也瞪起了眼睛：“不需要睡觉你还赖在床上，让我睡地下！？”
红月一副茫茫然的表情：“是你自己要睡地下的，我可没说。当鬼的不需要睡觉，难道还不能体验体验睡觉的感觉了？”
清明感觉自己被唬了，叹了口气翻身躺下去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