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审讯
苏月绯微微侧目，这应该就是害自己的人了，还不知道是哪家铺子的。
“罪犯苏氏，你可有话要说？”
我啥都没说，什么事都没调查，我就成了罪犯了？苏月绯想到这，不禁腹诽，真是典型的官商勾结。
“大人，我并未杀人，相反是那六人对我图谋不轨，意欲谋害于我。”苏月绯大声申辩。
“啪！”惊堂木又是一拍，“大胆苏氏，还不认罪！如今那六条人命由本府官衙收着，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大人所谓的人证就是这个叫张贵安的人？只是民妇从未见过他，他也并非目击证人，怎么就成了人证？若他不是，岂非是那六个人借尸还魂与大人诉说这一切？”
苏月绯看着堂上的县令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贵安一听这话就急了，忙说：“哎呀呀大人。如今咱们西河县城里最火的胭脂铺子便是苏夫人和赵家大小姐合开的寻芳记，我家也做这行当，如今因为苏夫人发现铅粉和朱砂有毒而生意惨淡。我寻思着改进配方，便让几个小厮去请苏娘子来我望月居做客，顺便研讨一二。只是这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便派人去寻，却只得小厮尸体，不见人影啊！不是她还能有谁！我本诚心相献，君何手起刀落夺人性命啊。”
说罢张贵安还不停地抹眼泪。
原来是望月居啊，苏月绯心下了然。
望月居是这大雍朝的大产业，胭脂生意遍布全国，没想到在西河县吃了亏。
大大阻断了背后之人的财路，故而发了狠，说一定要让寻芳记付出点儿代价来。不敢妄动赵如卿，但区区一个苏月绯还是绰绰有余，于是这便寻上了苏月绯。
再者望月居背后可是有贤王撑腰，即便对上赵如卿也不会弱势几分，只要保证赵如卿毫发无损就好了，其他的人是死是活，京里也掐不起来。
苏月绯觉得好笑：“不知是什么邀约，要找六个彪形大汉来对我一个弱女子，事实真如张掌柜所说，而不是为了夺我性命？”
张贵安随即对着堂上县令不停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分辩道：”大人明鉴，小的绝无此意。或许派遣的人太多是小的思虑不周，可苏夫人不该痛下杀手啊！”
这事很棘手，人死了是事实。苏月绯根本无从翻供。
“大人，小人有这遇害几人的相关卷册，足以表明身份都是良民啊。”张贵安面有戚戚地让一旁的人给县令递上卷册。
县令只翻开看了一眼，随即眼眸涌动，立马大喝道：“好你个毒妇，还敢狡辩！来人呐，给本官上刑，直到她吐出实情为止。”
“你们这是屈打成招！”赵如卿不知何时已经迈进了公堂。
“谁这么大胆！”县令一转头就看见赵如卿，立马变了脸色。
“赵小姐啊，这公堂之上不是你能搅和的，快快回去罢。省得你在我的地界儿上出了事，我不好向赵大人交代。”
“王县令这是什么话，案件还未明了，你就匆匆下结论，莫不是收了他的好处？”赵如卿自然不怵王县令。
王县令也深知自己惹不起这尊大佛，只能道：“这事与赵小姐无关，小姐快快回去。”
随后看向身后的人，厉声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不会将人请出去？”
“是！”
赵如卿很快被几个官差架了出去。
“来来来来人呐，给本官狠狠教训这毒妇，快快快上刑。”
在这个时代女囚多用针刑，看着用具上来，苏月绯深知针刑的利害。
小脸儿瞬时一白，“尚未定论就如此草草用刑，是否太过无理？”
“本官的规矩就是规矩，你少废话，来人呐，上刑！”
“狗官！放开我娘！”在路上听闻动静匆匆赶来的韩行韩云两兄弟，此时情绪也十分激动。
“放开我娘！”
二人不住地和官差相互推搡着，口中振振有词，面上的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苏月绯此时也怔愣了一下，骂县令也是罪，韩行还要考取功名，绝不能担了罪犯之名。反正自己不是他们的生身母亲，只要到时候解除关系是绝不会影响他们入仕的。
苏月绯立马道：“你们两个立刻给我滚回去！不得在此处胡闹。”
“娘！不要！”韩云大哭着咆哮道。
“滚开！”韩行的眸子也因愤怒而赤红，几乎就要和官差动起手来。旁边的赵如卿心急如焚，可也劝不住韩行。
王县令手一挥道：“来来来，把那两个闹事的半大孩子都给本官弄进来。胆敢辱骂朝廷命官，罪无可恕！”
韩行跨进来就匆匆来到苏月绯身边，“娘，你怎么样？”
苏月绯摇摇头，“没事，听娘话，你快回去。”
韩行眸子是极力隐忍的暴怒和不甘，心一横道：“他们这样污蔑你，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苏月绯看看坚定的韩行和泪痕犹未干的韩云，下沉的声音冷硬了几分：“出去！你们要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就不是你们的娘。”
听见这话，韩行眼底终于有了一丝雾气，苏月绯不得不软下声音：“乖，你们快走。你不是还要考取功名，若是今日被判罪，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我可以不考，但一定要和娘在一起。”
“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辱骂本官。来人呐，通通给我抓起来！”
王县令大袖一挥，很快就有人上前按住韩行和韩云。
“王大人，他们还小，都是无心之失，还请大人见谅。民妇愿意承担一切罪名。”
苏月绯此刻是真的恨，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为了韩行韩云兄弟两个，此时不得不妥协。
“娘！”
“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们不想气死我，就别说话。”苏月绯看向两兄弟的眼神里带着警告。
两人终于是悻悻然地闭了嘴，只是看向苏月绯的一双眼瞳里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挣扎与隐忍。
苏月绯不愿看，于是默默转过了头。
“犯妇有如此觉悟，甚好。来人呐，上刑吧。”
王县令稍感欣慰，因为苏月绯终于屈服在了自己的威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