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极品上门
苏月绯正打量着该怎么把这四面漏风的牛棚暂时补起来,起码能够遮风挡雨。要不然,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都不方便,尤其是韩念姝和韩楚灵越发大了,女孩子更应该得到隐私方面的保护。
苏月绯想得正出神,一道不速之客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苏娘子,吃的不错嘛,不知是哪儿来的钱?”
苏月绯心里直翻白眼,不速之客就是刘嫂子和她那讨厌的弟媳牛翠花。
“管得着吗?”坐在阶梯上的苏月绯也懒得给他们好脸。
那两人活像听不见苏月绯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又开口道:“不会是偷汉子赚来的钱吧?”
“你会偷不代表我也会偷,刘嫂子和您弟媳又何必以己度人呢?”苏月绯不免觉得这两个专爱找事的极品有些可笑,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但她们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比如她们不怕被骂,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这就是很强大的素质嘛。
牛翠花嘴笨,登时就面色涨红,甚至隐隐有发紫的趋势。
苏月绯看了以后轻轻摇头,老子可是骂人的祖宗,你呀,太嫩!
刘嫂子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捏着拳头想上前打人的牛翠花,甚至眼中还有一抹隐隐的嫌弃,觉得牛翠花真有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模样,让人讨厌。
牛翠花感受到刘嫂子的触碰,也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拳头。
这一幕落在苏月绯眼里,原来她们的亲戚关系也不怎么样嘛,只不过是因为有了苏月绯这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们才被迫地统一了战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果然永远适用,苏月绯这样想着。
“苏娘子,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关心关心你罢了。毕竟,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却突然变得有钱起来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大家同住韩家村,多关心你也是应当的,你可不要多想呀。”刘嫂子笑盈盈地说。
刘嫂子什么时候口齿这么伶俐了,苏月绯狐疑。
苏月绯可不买账,刘嫂子一伙人早就与自己撕破脸了,指不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嘁,酸黄瓜。”苏月绯嗤笑道。
“什么?”刘嫂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苏月绯摇摇头,一副天真无邪的眼神看向刘嫂子道:“没什么呀,只不过是觉得刘嫂子一番好意,难能可贵罢了。”
“哦,那你还真是有心了,只是听说苏娘子今儿去卖了猎物,想必这钱就是卖猎物所得。”刘嫂子勇于追击,锲而不舍。
原来是有备而来。
苏月绯侧眸看向刘嫂子:“是又如何?”
“那猎物是我家男人射中的,只不过叫你家孩子讨巧捡了去罢了!”牛翠花按耐不住,扯着个破锣嗓子开口就闹,硬生生喷了苏月绯一脸口水。
里间的韩念姝很快冲了出来,不善地道:“胡说!那是我哥弄回来的。”
韩云和韩楚灵很快也到了苏月绯身边,都重复着胡说、胡说这样的字眼。
苏月绯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把几个孩子护了护,冷然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那我说你家田地都是我的,也不见得你拱手奉送呀?”
“不管怎么说,就是俺家男人猎的,识相点赶紧把卖物所得的银钱交出来,要不然对你不客气!”牛翠花挥了挥拳头,好似在证明她是真的会打人。
苏月绯平静开口:“行儿!”
不一会儿在洗碗的韩行就走了出来:“娘何事?”
“这人说你的猎物是他家男人打死的,说咱们应该给钱给他们,你来讲讲。”苏月绯给韩行腾了个位置,好让韩行好和牛翠花battle。
韩行正准备开口,苏月绯又上前略挡了一挡韩行道:“等会儿,待将村里长辈都请来。一起将这件事说清楚,免得以后提起又要以讹传讹,把我们孤儿寡母当什么人了。”
其实苏月绯是害怕万一韩行和她单方面battle说出了有用的信息,刘嫂子等人顺杆往上爬,拿着从韩行这儿得来的真消息去造谣,那她们届时才是真的百口莫辩。俗话说,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知道你有多冤枉。
“好哇!那就去请!”五大三粗的牛翠花撸起袖子就开吼。
苏月绯笑问:“是嫂子要审我,不是我要审嫂子,怎的还要我自己去请呢?”
“小寡妇,你到底想怎样啊?”牛翠花的驴脾气上来了。
“走,行儿进去,懒得理这群多事之人。”苏月绯也心烦,本来就不想理这群人。
“苏娘子莫急,我们这就去请。”刘嫂子开了口。
刘嫂子拉住牛翠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牛翠花便摇着圆圆胖胖的身子去请人去了。
不多时,村里凡是德高望重的长辈都被请了过来,也有来看热闹不请自来的。总而言之,现在就是一大群人都窝在苏月绯的牛棚门口,也没有座位,大家就都只能站着。
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捋了捋胡须,声如洪钟道:“老刘家媳妇,你请我们几个老家伙来是为着什么?”
“韩老,苏月绯偷我们家的猎物去卖,还不给我们家钱。”牛翠花脱口而出。
好家伙,刚还在我面前说韩行讨巧呢,现在就变成我们家偷东西了,真厉害!此时,苏月绯看牛翠花的眼神也不友善起来了。
“还有这事?”白胡子老爷爷反问。
牛翠花点头如捣蒜:“嗯呐!千真万确!韩老,真是她家偷的,你看她们家桌子上的那些吃食,就是偷猎物卖了赚来的钱。韩老你又是韩氏宗族的人,是有大资格管教苏月绯这小寡妇的。”
韩老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仿似很听不得牛翠花这粗俗之语一般。不过也是,韩老可是个老秀才,读书人沽名钓誉,自然对这样粗俗的妇人难以忍受。
韩老清了清嗓子道:“老刘家的,你不要一口一个小寡妇的,说出去多难听。”
牛翠花低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小声比比道:“本来就是嘛”
“你”韩老吹胡子瞪眼地看了牛翠花一眼。
“好了,快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不要把大家都耗在这里。”懒得管牛翠花,韩老直接开门见山道。
“就是她们家偷东西!”牛翠花急吼吼道。
韩行上前对着韩老辑了一礼,不急不徐地开口:“敢问牛婶子,牛叔是在哪里打的这头猎物?”
韩行此举,引得韩老连连点头,清高孤傲的读书人最是喜欢这种谦和有礼的后生。
“就在后山上!我男人打死了一只虎,我男人回家叫我去的间隙却被韩家小子偷摸把打死的一只虎拖走了。”牛翠花瞪着大大的眼睛,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
苏月绯冷眼看着,讥讽道:“你男人瘦得跟干柴似的,能打虎?我不信。”
“那你家小子还没锄头高呢,都能打虎了?”
“嘁。”
韩行又开口道:“不知牛叔是何时去打的虎?”
“今儿,今儿早上。”牛翠花道。
苏月绯:“早上什么时辰啊?”
“巳时。”
苏月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儿辰时就出去打猎。巳时?巳时刘三炮去打个鬼的猎呢?”
牛翠花慌乱道:“不对,是我记错了,是辰时。”
苏月绯好笑道:“这回没记错?”
“没,没有,就是辰时。”
“实话告诉你吧,我儿卯时就出去打猎,辰时便拖了回来。可见,牛嫂子记性不太好,说的话不能当真。”苏月绯好整以暇地看向牛翠花。
“你说辰时就是辰时?巳时就是巳时不成?凭什么你说的话就是真,咱们说的都是假,这是什么道理?莫非这天下,你们姓苏的说了算了?”刘嫂子把牛翠花刨去后边儿,自己来答苏月绯的话,她是怕自己这蠢弟媳越说越错。
果然,刘嫂子还是会比牛翠花聪明一些。
苏月绯点点头道:“嗯,刘嫂子说的很对,不能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让刘三炮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很快,一个邋邋遢遢、骨瘦如柴、精神萎靡,还冒着俩大鼻涕泡的男人被拖了出来。
苏月绯笑吟吟地问道:“刘三炮,听说你打了虎,是什么样的虎啊,你给我们描述一下子呗。”
“是一条大老虎,橘色的底,黑色的虎纹。”刘三炮也是睁眼说瞎话的一把好手。
其实他根本也没看见老虎的影子,只是知道牛翠花泼辣,让他去打猎物,就一定要打回来,不然牛翠花就是又泼又闹。刘三炮害怕,就说是自己打伤了头老虎,结果不知所踪了。
牛翠花一听不得了,又听见苏月绯家弄了头老虎,一联想再在刘嫂子的指导下加了点儿胡编色彩就有了如今的情形。
“确定?”苏月绯狐疑道。
“确定、确定。”刘三炮连连点头,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家里的母老虎啊。
“不改了?你媳妇儿可是变卦的能手。”苏月绯好笑地看向刘三炮。
“不改了不改了。”刘三炮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