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秋盼在水里晃来晃去，由于水面只到腰部，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倒不如说，在水里感觉负重减轻了不少。
【不害怕吧，那我把水加深一点，我们开始第一节游泳课】
泳池的水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到胸口，身体有股漂浮的感觉，正是这股浮动感引发她无法避免地想起童年阴影。
水慢慢淹没鼻子，想张嘴呼救，无形的水灌入喉咙，发不出声音，根本没办法引起别人的注意。
秋盼恐惧地往后退几步，又想到不能逃避，又走回来，晃动的水仿佛在闪现当时她溺水的场面。
【没事哒！你放心，有我在百分之一百不会出事，随时检测你的状态，不用呼救也没关系哒！】
秋盼仿佛吃下一颗定心丸，不安感削弱几分，至少没那么害怕了。
【游泳课开始！戴好泳镜和泳帽，抓好浮板，模仿二号泳道的教练的姿势】
“教练？”秋盼抓紧浮板，看着另一侧泳道出现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闪着数据蓝光，走过去仔细一看。
“她”由流动的数据流组成。
哇，这就是高科技吗，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为了方便你知道动作哪里不对，特地调整成你的模样哦，好了现在开始吧】
教练动起来，她跟着有样学样，一比一模仿。
有时候手忙脚乱起来，她控制不住憋气，冷不丁呛一大口水，阴影趁乱占领大脑。
秋盼在水里僵得像条死鱼，等待窒息感来临。
【睁开眼睛吧，没有水哦】
闻言，她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好端端地站在没有水的泳池里。
【看吧，不用害怕，我会看着你的】
后面又接着呛两次水，每次当她陷入慌乱以为又要体会童年阴影，系统都会及时撤掉水。
一来二去的，她反而熟练起来，内心不再害怕，认真模仿教练的动作，纠正错误姿势。
期间系统化身夸夸机器，不管她做什么都能得到一顿富有感情的夸夸，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秋盼今日一共在空间呆了七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阳光依旧毒辣，辣得街上的人不停找阴凉处躲避。
她累麻了，洗过澡后化作一滩史莱姆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盼盼】
“嗯？”她懒洋洋地回应。
【我们去买菜吧，不能天天吃外卖，这样也方便我记录你每日摄入的卡路里】
秋盼的食物来源：外卖/偶尔动手做饭/零食/不想吃就饿着。
【不用担心食谱，我这里自带，个个都简单易做，还好吃】
秋盼昨天才出去过，今天不想出去。
搁以前她除了倒垃圾和每个月初采购补给，其余时间根本不会出去。
出去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件让她抵触的事情。
【去嘛去嘛】见她不回应，系统放柔声音撒起娇来，温柔姐姐撒娇，这谁顶得住。
秋盼顶得住，不为美音动摇，但架不住它真的太烦了！在耳朵边一直说，一直说。
系统是为了她好，所以不能发脾气，只能忍着。
秋盼坚持了十分钟，最后被烦得妥协，换上外出套装。
【要带外套，太阳挺大的，别被晒伤了】
“好好好”
她有气无力地回应，抓起昨天半夜回来没来得及洗的外套，闻一闻，木有味道，凑活着穿一会，等会回来再洗。
秋盼忘记菜市场怎么走，系统知道，在脑内导航的帮助下，很快找到热闹的菜市场。
买什么菜，买多少，都按照系统说的来。
她拿起一根茄子仔细观察，发现表皮有破损，顺嘴一说：“老板，你看这里，给我便宜点呗”
“那送你一把葱怎么样”
秋盼愣愣地看着老板递过来的葱，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一些事情。
【盼盼？盼盼？】
回神了。
秋盼赶紧接过连同着青葱一起递过来的环保袋，利落地扫码结账，走人。
她刚才想起来以前和妈妈生活的日子。
妈妈的身体从她上高中就开始走下坡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主动抢着做很多家务，放学了顺道去买菜
一开始跟老板讨价还价会脸红，支支吾吾说个半天勉强得到五毛钱便宜，到后面可以面无表情地上来就是五折杀价。
可以说杀遍菜场无敌手，没有她砍不动的价格。
【盼盼你在想你母亲吗？】系统检测出她的情绪大幅度波动。
“是，也不是”秋盼看两眼口袋里的豌豆，可惜地说，“我在可惜应该喊他再送根青椒，青椒炒豌豆挺好吃”
母亲被病痛折磨了很多年，当初是她亲手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签字，说想念肯定是想的。
但是母亲走的时候很快乐，最牵挂的女儿——她也活得好好的，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悲伤的。
秋盼收起回忆，拉拢外套，阳光晒在手上火辣辣地痛，如果以后外出时间多的话，需要买个防晒保护下皮肤。
她慢吞吞地走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系统聊天，不算无聊。
忽然一个打着太阳伞，穿着漂亮小裙裙的少女迎面走来，她不经意间和对方对视一眼，少女突然站立，直勾勾地看着她。
秋盼：？
“你有什么wc！”秋盼话没说完，只见少女撇下伞，张大嘴朝她扑过来，两颗尖尖的虎牙在尤其显眼。
她后撤一步，下意识抡起装得满满的蔬菜袋子，狠狠一挥，挥中少女的胳膊。
“好痛”少女皱眉捂着胳膊后退，视线恍惚几瞬，逐渐清明，回想起自己刚才干了什么，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少女我来我去，没我出个所以然，急得小脸通红。
啊，她在干什么啊，看这个姐姐觉得好香，想咬她一口。
全程围观的路人更是投来不解的目光。
救命，社死现场。
少女羞得脚趾扣出三室一厅，恨不得当场买火车票，逃离这个城市。
秋盼摆摆手，说：“没事，不用道歉了，反倒是你的手不痛吧”
她用了十成力气，光听声音都觉得痛。
“不碍事，完全不痛”少女哪里敢说很痛啊，是她不知道犯什么病想咬人一口，还好没有咬到，不然更社死。
【盼盼我们走吧，再不走她要红成煮熟的小番茄了】
秋盼瞅一眼她通红的耳尖，同意系统的说法，说两句客套的话，转身走了。
少女看见她走了，赶紧打车逃离社死现场。
秋盼走出去没几步路，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少女红着脸上出租车，车牌号怪熟悉的。
“xx456”诶，这不是昨天的出租车吗。
秋盼想起昨天司机的眼神，平静的内心仿佛被投入的石头，掀起一阵又一阵涟漪，若有若无的不安感像日光下拉长的影子般扩大。
光天化日，再加上车上好像还有个人，应该不会出事。
减肥吃鸡胸肉和鱼肉是首选，但是一走到水产区看见鱼无神的眼睛，她就会想起司机，算了，这两天都不吃鱼好了。
最关键的是，菜场里有个熊孩子吵着闹着非要吃鱼，他家长被烦的没办法，嘴里念着：“都吃一个月的鱼了，还要吃，我看你上辈子是鱼精转世”
她光是思考司机的这会功夫，抬头才发现走到了王姐的超市门口。
秋盼扬起手和玻璃后笑呵呵的王姐打招呼，提着东西回家，没想到路上遇到一个人。
301瘦男人在五楼拐角来回走不知道干啥。
秋盼想起口袋里的小刀，悄摸握紧刀，冷声：“你干什么”
男人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瞪她一眼，说：“我干什么？你男朋友最近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门口晃来晃去，我该问问你干什么”
秋盼听完这话快要被逗笑了，抱着手说：“我男朋友？你确定？要不要我带你进屋看看，你胡扯的男朋友在哪里”
“要是没有，你就完蛋了”
她哪里来的男朋友，鬼吗！
男人看她这副样子，扭头狐疑地看向六楼楼梯口，说：“不是你男朋友？奇怪，五楼也没有这个人啊”
他作势要下楼，却被她喊停。
秋盼的眼睛微微眯起，皱眉：“你为什么认为那个人是我男朋友”
男人没好气地说：“我上次发现他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泼脏水，臭死了，害得我换了个几个拖布头，昨天他又来了，被我抓个正着”
“没想到那小子跑得挺快，蹭一下上楼，我跑不过他，人到五楼就没了”
“五楼501是个老太太，502是对母女，哪里来的男人啊”
所以他合理怀疑人上了六楼，上了六楼发现有监控，再加上他在楼梯口徘徊了一回，不像个好人的样子，为了避免留下把柄赶紧下楼。
但是六楼只有秋盼一个人，指定和她有点关系。
秋盼懒得和他扯，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男朋友，再有下次，你报警喊警察来处理”
秋盼转身就走，还差几步路就能回家了，环保袋的提手不争气地断掉一个，想来刚才用它来抡人抡崩线了。
她蹲捡起散开的蔬菜，抬头时视线无意间移动到墙顶，看见两个黑乎乎地手掌印，手掌印正下方有两道摩擦的痕迹就像曾经有人趴在上面。
全都是，整个楼梯的反面都是这样的手印。
她顿时通体生寒冷，仿佛置身冰窖，东西都忘记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