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点厄星，更祸殃
在回上界的路上
祸殃或多或少还没有从赐福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
大天要将自己的神位更成武神，这无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自己若不再为祸殃神，穿界门上的那枚锁又该何去何从？
飞升在一旁的赐福神仿佛看穿了祸殃的心思，便让他不必多想，等见到了大天，一切自会明了。
两人越过上、下两界的穿界门来到天街。天街上仙官们看到了同行的祸殃、赐福二人，不禁调侃赐福君终于找着了失踪的祸殃君。毕竟，这一天凡间各处由于没有聆童聆听祈福，倒是成了个所谓的无福之日。
赐福也不管身边的闲言碎语，他让祸殃独自前往大天所在的承天殿。其一是因大天本就单独召往祸殃神一人前去，他这会儿再跟着多少有点不合适。其二他确实需立马赶赴自己的赐福殿，处理一下今天堆积下来的事务，凡间若是失去了一天的赐福，这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于是，两人就此在天街分了别。
等祸殃神越过天街的尽头，进了承天殿。只见一个孩童正在殿内摆弄草木司送过来的奇花异草。祸殃朝那孩童作了揖，恭敬地道了声：“大天”。大天充耳不闻继续摆弄着他手里的花草。祸殃便依然维持原样。待到那堆花草终于理完了，大天甩了甩手中的泥，才开口说道：
“你果真如赐福所说变了很多，这些年里你能改了身上的毛躁，我倒很是欣慰”
祸殃不语，依然作揖回敬着。
只听大天说道：“好了，你也别继续端着了，这里没其他人，整个人放松点吧，知道我这次叫你来是为何事吗？”
祸殃回答道：“赐福君告诉我，您想更了我的神位”
“不错，虽说整个天街有三位武神，但放眼整个世间，到底有些人手不足。因此我准备开一次天祠，备上祭礼，再立一个武神位，也全当是给你一个机会。”大天默认道。
大天说完后，不经意间抬眼向祸殃望去
祸殃也不含糊，当即便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若成了武神，穿界门的那把锁又当如何”
“自然是回归于你，但这对你而言只是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你的造化。”
祸殃表示不解。
大天则是拿起了刚刚盘弄的花草，从中挑选了一株最细小的花苗交到了祸殃神的手中。
“前几日占星司那边发现了星象异动，彼岸界那边开始有动作了。”
祸殃眉头一皱，当即询问封锁着的那道穿界门的状况，
大天表示无碍。
“那道穿界门上的三十三层封印外加铸在上面的一枚锁，想从另一边几乎是不可能解得开的。”
祸殃问道：“那您召我究竟所为何事？”
大天则向祸殃反问道：
“你有多久没看到过厄星了？”
祸殃听着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惊讶，他如实地回话道：
“自我继任神位以来，至今未曾见过厄星。我对厄星的了解还是上代祸殃神所留下的那半边卷宗，只是不知何故，卷轴的另一半实所寻不到，再加上我对上代祸殃神传承的缺失。因此我对于厄星的了解仅是一知半解。”
大天听着祸殃的回答不禁一刻间失了神。
“是吗，那看来是我记错了”
随后又神情淡然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是现在这副模样吗？”
祸殃如实答道：“因为数万年前和彼岸界的那场大战致使您神体受损，因此您不得不以二重身现世引导上界，而本体则是休养生息。”
大天听了这个回答后，同祸殃说道
“若是我说伴随着那颗厄星落下的也是如此，现在你可明白？”
祸殃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那颗厄星上有着大业的二重身？”
“彼岸界的那位光靠自身是无法通过穿界门到达此方天地的。唯一掌握着斗转星移的他会利用每隔三千年落下的这颗厄星，以厄星作舟，让二重身为载，通过星轨以此逃脱穿界门的限制。”
祸殃不禁困惑道：“即使彼岸界的大业再有神通，想靠着厄星强制性在这个世间投入自己的二重身，其继承的力量也不足为半。被削了一半的神力，外加上和您一战所受的伤。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大天望着若有所思的祸殃，伸出手指了指道：“你我便是那个意义。”
祸殃听闻后注视着大天。
大天则是解释道：“还记得我刚刚所说吗，穿界门上那三十三道封印外加你的那枚锁从他那边破解的确没有可能，但若是能从我们这边入手，那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祸殃听完后脸色一变，立马调头离开道
“我现在就去找舞阳君，沉首君和赤黄君商量，联系占星司的人围堵这颗厄星。”
大天当即将祸殃叫住，道：“你这毛躁的性子还是剩了些，如果真能通过围剿这颗厄星达到一劳永逸，我便也不会召你了。你是否记得上代祸殃神堕天的原因？”
祸殃答道：“说来蹊跷，自我换代后，上代的传承便是一直缺失的。我只听说，他在位期间因无故掀起一场世间大祸，导致诸多神明、仙官陨落，其中包括上代舞阳君神，因而被天守司按照您的意思执行了堕天。”
大天凝视着祸殃接着问道：
“若是我再让你考虑一次，你依然觉得那场世间大祸是上代祸殃神自己引起的吗？”
大天的话犹如上代祸殃神留下的残存卷宗一样搅乱着祸殃的心思，他有些没底气地向大天问道：
“是和上一次的厄星有关吗？”
大天一步步踏上阶梯，边走边答道：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他将每次行动都和三千年一次的厄星绑在了一起。我们若是提前围剿，由于无人施展斗转星移的神通，便会使厄星的异常离轨而在此方掀起一场灭世大祸。但若是我们听之任之，那他便可趁着厄星降世，顺利地在下界投入自己的二重身。拦亦或不拦，无论什么结果于他都是坐享其成。”
话毕，祸殃低下了头，他对上代祸殃神的评判开始出现了一些迷惘。
大田慢步走完了所有阶梯，顺势坐在了殿台中央御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祸殃。
祸殃犹豫再三后，到底还是问出了那个他自认为大不敬的问题。
“既然明知那一场大祸是由厄星引起的，您为什么还要处死上一代祸殃神呢？”
大天听完之后，沉默了起来。
祸殃则是把头低地更深了些，他有预感大天接下来会罚他。至于罚他的理由，便是自己正在质疑大天曾经的决定。
片刻过后，只见大天面无表情道：“把头抬起来祸殃。”
祸殃听闻后，便抬起了头，与其还在纠结刚刚所说的话，祸殃更想知道大天接下来的动向，他还是希望自己能从大天这里得到一个解答。
“你是认为我对上代祸殃神的决定有不妥之处吗？”大天问道。
祸殃没有犹豫地答道：“我只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此刻若是赐福神在场听到这话，定是会立马拽着祸殃‘噗通’跪倒在地，向着大天谢罪，顺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给我快点闭嘴吧。”
场面一度陷入停滞。
大天居于高位冷眼俯视着祸殃，而祸殃神则是不再彷徨，直面大天的目光。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
最终大天先开了口：
“我本以为你已经成长了，但没想到你还是一点没变”
“我只是觉得如果仅仅因为那一场大祸，上代祸殃神他真的不该死。”祸殃答道。
话音刚落，大天一个瞬身就到了祸殃的眼前。祸殃此时心跳快极了，他知道自己戳到大天的逆鳞了。于是又向大天说道：“还请您降罪。”
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天却因祸殃的这句话弯起了嘴角，一反常态地问道：“我为何要给你降罪？”
“因为我质疑了您。”
听完祸殃的话，大天开始笑出了声。他那稚嫩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承天殿里多少显得格格不入，笑完后他朝着祸殃说道：“你会质疑我，那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你认为上一场灭世大祸发生的主因是厄星。于是上代祸殃神纵使有再大的失职，那也是情有可原。对不对？”
祸殃默认地点了点头
“但这恰恰就是你年少无知的地方。我杀他，一个原因便足矣。那就是他为祸殃神，一个执掌四象天灾，八方人祸，位列三十六尊神之一的祸殃神。”
祸殃的眼神开始有了些躲闪，大天却凝视着祸殃的双眼依旧追问道：
“你知道那场大祸造成了多少仙神陨落吗？”
祸殃顿时感到浑身压力，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四位尊神，五十三名仙官还有一千五百八十六名地上仙。”
大天顿了顿，他又以一种复杂地眼光看向祸殃，并对祸殃抛出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现在觉得上代祸殃神他该死吗？”
祸殃迟迟不语。
大天倒也不急，一瞬间，他又坐回了自己的御座上，然后朝着祸殃说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对你有足够的耐心，足以等你慢慢成长起来。”
就在大天自认为教育结束，是时候结束这个话题时。祸殃却在此刻突然开口问道：“那这次呢？若是我没能够阻止这次的大祸，我也会被您执行堕天吗？”
“你错了。我说过，这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机会。”大天如此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