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惊四座
杨纪灵没什么想法,反正刘琇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刘琇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
见刘琇默认了应明月的自动加入她们这一边,一起对付姜鸿,她便也跟着默认了,应明月是她们这边的人。
“应四娘子来得正好,若无事情发生的前后,光听四娘子这番话,话也说得很对。”姜鸿先是附和一番,话锋再是一转,眸色也跟着冷芒尽显,“但刚才那一幕,却明明是大娘子先对鸿动手,想打鸿的耳光,不知四娘子是不是有眼疾,竟是视而不见!更不知若是应大人得知四娘子如此作派,他在外谦逊清正的好名声还能不能保得住!”
“你才有眼疾!我眼睛好得很!就是你以下犯上,这才惹恼了大娘子!”应明月呛声骂道。
姜鸿不疾不徐地回击:“是,鸿不过区区庶民,比不得大娘子与四娘子这般官家女郎,但不能因着鸿乃一介平民百姓,你们就罔顾事实,随意折辱我,打骂我,诬蔑我!”
“事实?真是可笑!”刘琇讥笑道,“在场的人,谁没听过你不顾廉耻紧追着楚郎君不放,非要楚郎君娶你!楚郎君瞧不上你这一身铜臭味的商户女,你便用金银砸,眼见不能如你的意了,你还高调地拒亲!可笑,那是不是楚家请去姜家的媒婆还得两说!”
“大娘子是怀疑那陈媒婆不是荣伯府请上我姜家门的?”姜鸿听出刘琇之意,真是被刘琇的无耻气到了,冷声道,“那好啊,那我们要不要挑个好日子,约楚安宏一约,当面问他一问!”
听着姜鸿冷如寒冬十月的声音,杨纪灵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左右看一看,见刘琇面露犹疑,便知刘琇此言说得自己都没有把握。
应明月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琇,见刘琇迟迟不表态,她都急了:“刘大娘子!你倒是说话!”
刘琇依旧沉默,半咬着牙犹豫不决。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陈媒婆就是楚家派去的,还是荣伯府的女君曲氏请的二流媒婆,目的就是要折辱姜鸿,就算姜鸿真嫁进楚家,日后也会因此在荣伯府抬不起头,永远成为一个令人耻笑的笑话。
此事儿若真捅到楚安宏跟前去,她肯定讨不到好。
“不管是上门提亲,还是兔唇坡,皆是楚郎君主动的,并非我不知羞耻主动送上门。”姜鸿从不敢接话的刘琇,看到杨纪灵、应明月,最后是司丝,她认真地重申道,“鸿在此,最后再说一次,过去的我确实倾慕过楚郎君,但那已经过去了。从我当众拒亲的那一刻开始,我与楚安宏便再无干系。”
司丝看戏看得差不多了,见刘琇确实不敢搭话,见姜鸿信誓旦旦,她插话问道:“既是姜娘子这么说,说明姜娘子看得很明白,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在拒亲之前,姜娘子却表现得要带着整个姜家嫁入荣伯府一样?”
“没错!你这是自相矛盾!”应明月像是抓到姜鸿的小尾巴,立刻尖声附和道,“你就是在狡辩,你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狐狸精!”
姜鸿上前一步,被她打过一巴掌的应明月即时退了两步。
司丝、刘琇、杨纪灵三人看到应明月这个反应,同时想到在官家女郎圈里早就流传开来的,叶良为姜鸿挨了一刀,姜鸿怒打应明月的那一巴掌。
听闻当时崔明晏也在,是崔明晏给姜鸿撑的腰。
想到这里,刘琇与杨纪灵尚没有太大的反应,司丝脸上不免又笼罩上一层薄霜,姜鸿所言不过一面之词,她不能尽信!
姜鸿看着嘴上强硬,心里却不由自主害怕她会再出手掌掴的应明月,转过身正面看着司丝,坚定地回答司丝的问题:“年少无知,幡然悔悟,过去愚蠢天真的我,我无法抹杀,但现在的我,已然改变,也绝对不会再走回头路!”
司丝闻言不无触动,她明明在上一息还在心里说不能尽信姜鸿,在这一刻,她却又动摇了。
“刘大娘子,应四娘子,你们其实不必时时提醒我,鸿自知身份,不管是楚郎君也好,还是崔郎君也罢,皆非鸿所能高攀的。”姜鸿说得心平气和,这是她的真心话,“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在狡辩,觉得我是狐狸精,那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们,我姜鸿不会出嫁,只会招郎婿上门,立女户。”
刘琇和应明月顿时呆住了,司丝亦同。
进敞轩之后一直没机会说话的杨纪灵,被姜鸿的打算震惊到,她不可置信地重复问道:“招郎婿?立女户?”
“没错。”姜鸿点头,“我姜家虽是商户,却也家大业大,我阿父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出嫁后,我阿父便得孤身一个人,我不想这样,也不想我姜家的产业尽数落入旁姓之手!”
她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只是在场之人,能不能相信,又能相信多少,她根本不在乎。
她只是想要说出来,让她们知道,她区区商户女,只是想守好姜家之富,并不想和她们有任何冲突,鸡蛋不碰石头,她没那么傻。
“说得好!”谢谷婠已经在敞轩外站了一小会儿,听到此处,敞轩内几人已被姜鸿的一番话,说得尽数没了言语,她适时地走入敞轩。
敞轩外的另一头,还站着几位郎君,其中便有被姜鸿当众说出来的两位郎君,以及姜鸿此次特意让谢谷婠捎带她来诗会的原因卢扬飞。
崔明晏始终面无表情,今日能来淼淮轩也是因着公务,能在敞轩外听到姜鸿这么一番话,实属意外。
这个意外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也让他意识到她先前说的要招郎婿上门之事,她不仅早已决定,且十分坚定。
他转身离去。
康和赶紧跟上,暗忖本来郎君站在敞轩外,是想着若姜娘子被其他官家女郎欺负,郎君可以出头,保一保姜娘子的,没想到姜娘子口才十分了得,所言所论更是震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