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扫地出门
&34;小兰~&34;
&34;嗯怎么啦？&34;看着母亲谄媚又试探的笑，张小兰顿起一身鸡皮疙瘩。躬了躬后背，拿着汉堡的身子往电脑椅后缩了缩。
&34;小兰今晚就是29岁生日了吧&34;兰妈的笑又加深了些许。
&34;是~啊~~&34;虽然觉得奇怪，但张小兰心里的紧张还是放下了不少。
张小兰2015年大学毕业，至今已经过去了7年，她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平躺了七年……兰爸兰妈的语气随着毕业时间的长度变得逐渐暴躁，小兰深知自己目前的地位只配做泰迪小桂子的小弟，目前为止为社会做出的贡献除了消费之外也就是每天下楼遛弯时帮对面烂尾楼的李奶奶打水。
李奶奶房子拆迁后给的安置款，买的小区开发商跑了。房子烂尾，老太太独身一人也没别的去处。只能勉强住进了烂尾楼。水管没接好，大家都在统一位置打水，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差，小兰知道后二话不说天天傍晚去帮忙。
&34;爸爸妈妈送你个大礼物好不好呀？&34;
听到&34;礼物&34;俩字，张小兰坐不住了。
&34;真的吗？妈妈，我已经五年没有收到你们的生日礼物了!&34;张小兰泛黑的眼圈里染了一层红色。乌溜溜地黑眼珠学着小桂子狠狠地盯住她的&34;主人&34;。
&34;当然啦宝贝，这是你二十岁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呢。你会收下爸爸妈妈的礼物吧。&34;
&34;当然了！&34;张小兰狠狠点头&34;妈妈送我个树枝我都会喜欢的!妈妈最好了！&34;
兰母嘴角微微抽动:&34;倒也没什么，嘿嘿。宝贝想吃什么？妈妈给点餐。&34;
&34;吃麻小，螃蟹，海螺，麻小要两份!剩下的随意点，什么都吃。&34;张小兰肆意地把双腿放在电脑桌上，继续沉浸在汉堡和炸鸡中。
兰母看了看臃肿的张小兰，犹豫的目光顿了顿，逐渐转化为坚定。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铃铃铃~
闹钟响了。
水足饭饱的张小兰慢悠悠地起身下楼，向对面的烂尾楼走去。
&34;李奶奶，不是让你等着我来嘛，今天怎么自己下来了!&34;看着李奶奶蹒跚着提着桶下楼，张小兰紧着跑过去。
&34;小兰来啦～我反正没什么事，就想着先下来等等你。&34;李奶奶笑着道。
&34;好吧~下次等着我来弄就好啦。&34;张小兰赶快接过李奶奶手里的桶去打了水。
&34;奶奶，其实您家里蛮大的，我改天回家和我妈妈说把老房子的家具给您搬来点。虽然是姥姥生前用的，但那时候的家具结实着呢。&34;回去的路上，张小兰说。
&34;谢谢你兰兰，不但帮我挑水，还送我东西。&34;
&34;客气了奶奶。我在家里没事嘛，总是要锻炼身体的。我没什么朋友，我爸妈每天忙着二人世界生活，也不理我。有您陪我才高兴呢！&34;张小兰嘟了嘟嘴，想到自己摆烂的小十年，目光变得灰暗了起来。
奶奶活了七十多年，自然能看得出小兰的情绪变化。
&34;奶奶回家把东边的卧室收拾出来，如果兰兰一个人无聊了，就来找奶奶，奶奶也是一个人，也缺个做伴的。&34;李奶奶安慰着。
&34;奶奶，不用担心，我天天网上冲浪，快乐着呢！话说3号楼的王大爷那天还和我聊起您呢。我感觉王大爷挺关心您的……奶奶您觉得他怎么样？&34;张小兰一脸坏笑。
&34;你这小孩子……&34;
俩人说说笑笑，张小兰送李奶奶回家后，自己也回了家。
看了会儿电视。兰爸兰妈陆续地下班回来了。应兰妈的要求，给张小兰过一个完美的生日，仨人一起点了海鲜烧烤和蛋糕外卖，就一股脑去补觉了，准备在零点给张小兰庆生。
张小兰一家人甜滋滋地睡到了夜里十一点，起来开始收拾桌子，摆上美食和蛋糕，坐在桌前等着零点的钟声。
&34;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我)生日快乐……&34; 一家三口齐齐地唱响生日快乐歌~~张小兰默默地许了个愿望:
&34;老天爷，我不贪婪，希望我今年能莫名其妙地瘦十斤就好，拜托了！真的不想节食，不想运动啊啊啊啊啊啊，就十斤，就只要十斤啊。&34;
吹熄蜡烛，重新开灯。仨人开始大快朵颐。
睡醒觉之后吃饭就是格外的香。一家三口不言其他，疯狂干饭，吃饱后向椅背一靠一摊。
&34;老妈，你的大礼呢？&34;张小兰揉着肚子，期待地问。
兰父兰母对视了三秒，俩人努力坐直了身子，兰母顿了顿声音，说到&34;我们决定给你一份人人渴望的大礼。&34;
张小兰的眼睛瞪得直冒绿光，&34;是什么&34;
&34;自由&34;
…………
空气冻结了半分钟。
&34;什么&34;张小兰率先打破气氛。
&34;从小到大妈妈就管着你，不让你这样，不让你那样，门禁，宵禁，束缚着宝贝的自由，是妈妈太坏了。这几年你蹲在家里，妈妈对你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差，妈妈真的愧对好妈妈的称号。&34;兰母边说着边用袖子擦拭着干干净净的眼眶，试图盖住自己上翘的嘴角。
&34;你爸爸也是个坏爸爸，每天加班，顾不上陪你玩。他也配不上好爸爸的称号。&34;一边说一边在桌子下用脚踢旁边的兰父。
兰父哪有兰母那般演技，只见他丢出手里的玩具球，用手掌捂住双眼，嘴里大喊三声&34;呜，呜，呜。&34;
与此同时手指露出指缝，一双眼球从指缝中透出，积极地盯着小桂子追球的身影。&34;
&34;合着您这是有时间陪狗都没时间陪我呗。&34;张小兰心想。
&34;真棒！&34;看小桂子咬到球，兰爸忍不住低呼。
&34;duang~&34;桌下一声碰撞。
&34;行了!别演了!&34;张小兰捂住腿大喊。&34;踢到我了!&34;
兰父兰母顿时收回视线。尴尬地咳了咳。
&34;我这也是大龄青年了。学过的知识技能也忘记差不多了，怎么能那么快找到工作啊？你们得给我点时间啊。&34;
&34;……&34;
&34;不然我先学点技术吧，母上大人~”张小兰此刻内心万般无语，心想自己现在谄媚眨眼的样子是真的不如小桂子高尚了。
“这里是老房子的钥匙，租客到期搬走了，你可以去住了。这是你的铺盖。妈妈担心你受凉，给你铺了层蚕丝毯哦。”兰母完全不搭理那贱兮兮的眼神，顾自说道。
张小兰又把祈求的眼神试图偏移到兰爸身上。这一看，彻底断了念想。兰爸眼神追随着小桂子，敢情这会儿是任由兰母掌控着生杀大权，一点都没有关注自己的“生死大事”啊。
张小兰眼看着没了希望，想想自己这小半辈子的荒唐，不由得认了命。
“那是要我现在就走吗？”张小兰语气中带着委屈与苦涩。
“怎么会呢，爸爸妈妈怎么忍心让宝宝深夜奔波呢？宝宝刚刚生日，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滚呸呸呸搬出去，明天中午之前搬出去就行。”
张小兰看了眼说漏嘴的兰爸，内心无语，您这是唱红脸都唱不明白嘛。
“知道了。”
“咳~咳~宝贝还想吃什么嘛，妈妈给叫外卖。吃饱了好上路啊~”
张小兰一脸黑线，我真的是你们的孩子吗？你们真的不是在咒我？？？
“啊哈哈哈哈，估计宝宝也累了，咱们俩别影响孩子休息了，走吧，给孩子留点空间。”兰爸搂起兰妈的腰，俩人说说笑笑的离去。张小兰再一被当成了空气。
张小兰回到她和小桂子的屋子。没有错，爸爸妈妈为了体现“公平公正”，怕小桂子委屈，声明此间屋子为小桂子与张小兰共有，并且小桂子的名字要在前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番位”？讲真，不追星的张小兰这个时候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许多明星在争这个东西了。抢不过一条狗还是蛮伤心。
张小兰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午夜一点左右。也就是距离搬出这个家还有十一个小时。她可能真的要收拾下一些东西了。赶紧翻翻有没有什么值钱的首饰，赶快卷走。这样等到有一天吃不上饭了还可以去当铺当一当呜呜呜~~~
除此之外，还得拿点保暖衣物的。老房子是平房，只有一层，还得自己烧煤~十多年没住了，也不知道现在让不让烧煤了。还得拿点生活用品。上个租客刚走，估计里面也没什么新添置的东西。锅就不用拿了。都是大铁锅。“我这文弱女子”张小兰不禁嘟囔了下。欸，其实也不文弱了。这些年其它的东西没涨，体重倒是增加了不少。130斤的梨形身材谁看了也不会用瘦弱形容她。再加上每天提几桶水风雨不误，这个体重胳膊上也没有堆堆堆。
上午要去看一下李奶奶，老房子离得远。估计得把李奶奶托付给王大爷照顾了，嘿嘿嘿~
现在就是没有镜子，让张小兰自己看看那猥琐的笑容着实变态。
被褥是不是得要拿一套？
张小兰抬眼看了下兰母准备的铺盖。好像是新的，被套褥套都套好了。花色也是自己喜欢的，整整齐齐装在带有拉链的袋子里。袋子的被挤压程度可以目测这套铺盖卷蛮厚的。可以。那就不需要再准备了。就它了。
不过这俩人给准备的这么好真的不是怕自己抢小桂子的东西吗？毕竟小桂子认床
好了不管了，满意就好啦。有的睡总是比没有强。
准备得差不多了，张小兰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外面天也亮了。自己还是要休息一会才能搬家。草草地冲了个澡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