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牧崖卷 牡星

    又是一年除夕，华灯初上，月色溶溶。姜年随着楚毓一同入了皇宫。除夕之夜，谢龄宴请了他们一同除岁。当今官家血脉微弱，自谢龄登基以来，竟只是拥有了一位皇子。或许是因为宋兰的关系，楚毓与姜年得以邀请。宴会上都是皇亲国戚和皇家的宗亲。宴会上她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姜澜。她哭着跑向已见白发的深蓝色官服的中年人道“老爹，我好想你。”

    姜澜默默流着泪，却又喜笑颜开道“年年，爹也好想你。咱们不哭了，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他看了看姜年身旁的褚色红衫的青年道“楚毓，辛苦你了。”

    楚毓微微向他颔了颔首。姜年望向他俩道“你们在说什么呀？”楚毓朝她一笑道“没什么，咱们该去拜见陛下和贵妃娘娘了。”

    姜年眯了眯眼睛道“好啊，咱们走吧。”她哼着小曲一路走着，时不时遇上行礼的太监宫女，但见了她都会匆匆忙忙的离开。她心中疑惑不已。趁着楚毓不在，她独自一人走到了后花园散步。漆黑的花园挂上了照明的灯笼。将整个花园如盛大的太阳照耀一般。御花园的莲池中早已没有了荷花，枯叶被细心的清理过。但不少红纸莲花灯漂浮在不在不在的水面上。园中种植着不少的牡丹和芍药。不少宗家小姐都在欣喜地欣悦姐赏着这些在除夕夜难得一见的花卉。红梅花的烈香随着夜风飘来，可蝴蝶和蜂儿都在沉睡，无缘看见它的冷香，如何染上美人的香腮。

    不远处的牡丹花丛旁

    粉衫少女笑道“乔姐姐，这是银丝冠顶？”一旁绿衫少女轻声道“是的，这稀世之珍，竟然在陛下的花园看到了。”

    姜年远远听到了她们的声音，看到熟悉的背影，更确定是乔苒与柳因。她与她们并不熟悉，却是在官家上见过几次的。

    粉衫少女突然欣喜道“这可是楚相爷上供给陛下的。”

    绿衫少女嫣然一笑“怪不得。”她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道“柳妹妹，这相爷也怪可惜的。”

    姜年停下了脚步，她朝她们望去，她们却没注意到姜年的存在。

    柳因疑惑道“乔姐姐何出此言？”

    乔苒摇了摇山茶花团扇道“我与你说了你可别说出去。”

    柳因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乔苒环顾四周看了看，姜年急忙躲到了假山后。

    乔苒缓缓开口“上月楚相突然拜访府上，说是有事相求家父。家父赤诚，一问竟然是要他帮忙销毁那城东王家二公子的户口。”

    柳因皱起了眉道“奇怪，这相爷可谓是一手遮天，为何要御史大人帮忙？”

    乔苒摇了摇头道“怕是又与姜年有关，我听闻，自王家二公子见过姜年后，便失踪了。王家自是要讨个说法，可就算王家再如何，又怎能见得了楚相呢。”

    柳因皱紧了眉道“又是姜年，西京不少男子都失踪了，乔姐姐这么一说，我好像……”

    乔苒连忙噤声道“嘘！妹妹，咱们点到为止，这里可是皇宫。”

    柳因点了点头道“姐姐说的是。”

    柳因又道“无风不起浪，这西京私下里也传遍了。我听说她是这灵物与人类生的小孩。乔姐姐，你说她是不是怪物啊？”

    假山后的姜年，僵着身体。她葱白的指甲抓紧了冷冷地青石。夜风吹过她鲜红的裙摆，似乎在诉说着孤寂。她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咬了咬嘴唇。

    乔苒示意她别说了道“柳妹妹，注意你的身份，她现在可是丞相夫人。哪天被人听去，到陛下那儿去参你一本。你看相爷会不会放过你。”

    柳因闻言，咽了咽口水。她知道，楚毓私下的作风是多杀伐果断，怕到时候不止是她，她的家族，都要因此得罪。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待楚毓发现她时，她正静悄悄地闭着眼睛。眼角还闪着晶莹的泪花。他叹了叹气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受风寒？”他俯身把人拦腰抱在怀中。感受到了身体的起伏，她缓缓睁开了双眼，杏眼中有些空洞。“楚毓，我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楚毓顿了顿身影，抱着她继续向身后走道“没有。”

    怀中的少女朝他心口拱了拱，馥郁的暖香朝他袭来“可他们都怕我，都讨厌我。”

    楚毓微微动了动双眸，他不忍去看怀中的少女。只是轻声道“无碍，你还有我。”

    她靠在青年结实有力的胸前，有些乏力道“楚毓，我好困。”

    “好，我们回家。”青年一路抱着红衫的少女走着，路过宴会大厅时，她听到了姜澜与谢龄关切的声音。“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姜年有些乏力的睁开了眼，看到了跪在两侧的皇亲国戚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毓道“陛下，年年困了。微臣可否先行一步？”

    谢龄关切道“身体要紧，快回去吧。”

    楚毓微微向宋兰示意，随后便抱着姜年离开了皇宫。

    宴会也就此到了尾声，宋兰道“想必大家都累了，都回去歇息啊。”

    两侧的皇亲国戚道“是，贵妃娘娘。”

    待他们退下后，宋兰给谢龄披上了斗篷道“夜里风大，陛下也应该注意身体。”

    谢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遵命，贵妃娘娘。”

    宋兰看着不远处的楚毓道“这孩子，跟他父亲一样，太痴情。”

    谢龄笑了笑道“痴情未此不是好事。”

    宋兰道“陛下，您用对姜澜的方法对楚毓，可楚毓并不是姜澜。”

    谢龄示意她打住，宋兰也不好再开口。谢龄看着远处的楚毓与姜年道“兰儿，你知道人若是失去了控制他的绳索会如何？”

    宋兰沉默着，谢龄却是捏住了她的下巴轻笑道“是会发疯啊。”

    天界

    玲珑塔一层

    宋晋阳正抄写着《金刚经》，脸上皆是苍白的神色。他透过塔窗口的，看到的却是近在咫尺的黄色星辰。他抓住一颗手掌大小的星星。那星星被他抓痛了哎呀哎呀叫道“哎呀！你抓痛我了。”他拍了拍星星道“小不点，帮我个忙呗？”

    星星别过脸去道“不帮不帮，略略略。”

    宋晋阳勾了勾嘴角道“是吗，据我所知，每一颗星星都是有未完成的心愿才化作繁星。你要是帮了我，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

    星星一听瞪大了双眼道“真的吗！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

    青年笑了笑，眯了眯好看的双眸道“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