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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三章: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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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早七点半,整晚都没睡好的郅卓强打精神进了教室,一眼望见许芳正趴在课桌上看书。

    尽管并不顺路,他刻意从她身旁走过,可女孩继续苦读,全然没留意到自己。

    郅卓继续往后走到自己课桌右侧,还得请张元站起身,让前者穿过狭小的桌距,坐到左边的位置。

    郅同学坐下来之后,脑海里浮现出许芳昨晚跟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回想起自己持续整宿的思绪万千,又想到刚才她的视而不见,就感觉自己正自由落体地坠入万丈深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来女人都是善变的,前一晚还投怀送抱,次日一早就翻脸不认人!

    忽然,许同学身体保持端正,留着齐短发的小脑袋向左后方旋转过来,用这种高难度姿势朝后面瞅了好一会儿。

    一开始,小卓子低头没有注意到,直到同桌用胳膊肘轻推一下,让其猛然抬首,与许芳四目相对。

    确定男友也在看她后,女孩闭起一只眼,嘴角顺势上扬,抛给他一个媚眼,然后赶在上课铃响起之前把头正过来。

    这下,郅同学那颗易碎的玻璃心总算破镜重圆了。

    周一上午头两节课照例是语文、语文,然后会有半小时的课间操时间,但根本不会去做操,等于是一段加长的课间休息。

    只见许芳拿着水杯从座位上起来,先是绕到窗边的饮水机接了点水,然后径直走到郅卓左边,如柳条般轻柔地弯下腰,脸庞凑到男友眼前,笑盈盈问:

    “昨晚睡得好不好啊?”

    小卓子乐得合不拢嘴,答:“没心没肺的人才能睡好呢!”

    这时候,右座的张元提议道:“美女坐我这儿吧,不然跟郅卓说话多别扭。”

    当时郅卓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才是我亲哥们!”

    “那你站着啊?”许芳说。

    “我坐你那儿去,行不?”张同学坏笑道。

    “嗯,反正记得上课前换回来就是,”女孩同意了。

    接着,张元站起身,什么书都没拿,就大步前行,坐到了许芳的凳子上。

    而淑女则从男友后背与后桌不到十厘米的间隙穿插进来,

    一双大腿擦过郅卓的驼背,感觉软绵绵的,就像颗粒细微的沙滩。

    许芳刚坐下来,就跟郅卓一同见证了张元同学的真实意图。

    只见他换座位后,立即转向趴在桌上的张晔,痴痴地盯着对方饱满的身材,说道:“嗨喽!”激动得都变声了。

    打早上就无精打采的张晔,从臂弯抬起乱发蓬蓬的脑袋,用稀松的大眼打量了下身旁的同姓本家,又转头向左后方瞧了瞧,然后再次将圆脸埋进双臂,继续补觉了。

    “完了,张元亏了,”许芳评论道。

    可下一幕把两人都惊呆了。

    只见张同学一不做二不休,也把自己的双臂搭在桌面上,然后把头枕了上去,做睡觉状,脸却朝向右方,继续打量着昏睡中的“羊脂球”。

    那天之后,张元逢人边说:某个周一的间操时段,他在教室里与张晔一起睡了……

    又上了两节数学,便到了午休时间。

    张元会去他父亲的电器店里吃午饭。

    中午放学后,他曾不止一次邀请张晔同往,车接车送,还嬉皮笑脸说:“店里有最新式的彩电和音响,好玩儿得很!”

    那一年,在这个三线小城,依然存在着“电器店”这种如今已被商超收编了的生意。

    后者表现得十分兴奋,连忙呼朋引伴:“哎呀,张元请客了唉,大家一块儿去玩儿啊!”

    接下来,就轮到被将了军的阔少爷笑容消失,灰头土脸地逃遁了。

    教室里的人回家的回家、去食堂得去食堂,走得差不多了。

    许芳依然坐在位子上,盯着书本发呆。

    郅卓凑了上去,见她上周的数学作业上被打满了红叉。

    这些红艳艳的叉子让女神如此心烦,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身边的男友。

    “这道题,你想明白了怎么错了吗?”

    郅同学冷不丁一开口,把正在挠头的丽人吓得花容失色。

    然后,她便仰起脸,用一对三角眼从下方望向男友,撅起了嘴唇。

    满头秀发直直地垂了下来,然后在摇头中做钟摆运动。

    郅卓也学着淑女上午找他时的姿态,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分析说:

    “这道题:x=x+2是x√(x+2)=x的充分非必要条件、必要非充分条件、充分必要条件、还是非充分非必要条件?我看你选了a充分非必要条件,也就是你认为前者能推导出后者,而后面的等式不能推导出前者,是吧?说说你的思路。”

    “嗯,”许芳想了一会儿,“前等式开根号,然后乘以x,就得到了后等式;后等式在不排除x=0的情况下却不能约掉x,然后乘方得出前等式。”

    “很好,”郅卓说,“小学除法记得清楚,但却忘了八年级学的开根号法则:任何数字或代数式开二次方之后,都要加上正负号啊!所以,x=x+2会导出x√(x+2)=x或-x√(x+2)=x。所以,题干中的两个等式互为非充分非必要条件!”

    “对啊!”许芳直拍脑门,“正负两个结果,其实都包含了在了二次幂里,开方之后则要分别得出来!我做大题这一点是不会忘的,可给代数式开根号,左一个艾克斯右一个艾克斯的,就被它克死了!”

    “慢慢来,”郅卓说道,“文科对数学要求不高,你也不笨,高考前肯定能熟练起来的。”

    郅同学可能先入为主地觉得:漂亮女孩子都是要去学文科的。

    许芳也没有反驳,一脸生无可恋地嗯了一声,说:“去吃饭吧。”

    在芳芳和卓卓的这个年纪,随便做些事情,都会成为“人生的第一次”。

    比如,有恋爱对象,与异性牵手,跟恋人单独共进午餐。

    在这个中午,上述三项就一齐被破了题儿。

    出了教学楼,郅卓就兴冲冲地握住了许芳的嫩手,却被对方嫌弃地呲了一声,挣脱开来。

    郅同学停下脚步,委屈说:“不让碰,不让碰。可牵个手也不行吗?”

    女孩说:“校外可以牵,但是在校园里,你就不怕被老师看到,然后找咱俩谈话?”

    想起来了:就在上学期,邻班一对恋人因为在校内“执子之手”而被教导主任叫了家长。

    有情人之间的结对儿不得以任何接触方式实现,只能通过无形的“场”来达成默契。

    于是,卓卓和芳芳肩并肩继续走着,步调保持一致;一扭头,就能与对方说说笑笑,未必比手拉手要少什么浪漫。

    走到人潮涌动的餐厅门口,男方倒是走快几步,绅士地掀开了最靠门边的塑料条,让笑呵呵的女士优先一步,然后自己再进门。

    “你还是吃面么?今后就刷我的卡吧!”走到排起长队的档口前,郅卓摸出饭卡,穷大方地说。

    “那你花销不就超标了?”许芳问。

    这一问,就把卓卓彻底问住了。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去供养另一个人,反倒是一直在被家庭供养。

    其实,自从寒假里拿到了高一下册《政治》课本,翻到了唯物辩证法的内容,

    这个心思缜密的男孩便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人的灵魂一直在发展变化,所以不妨认为我们的生命不止有一次开始。

    第一次开始是□□的出生,或者说主体的创立。

    第二次诞生,是长大中的你开始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世界比你先来,不围着你转,不以你意志为转移,甚至还要反过来规定你、逼迫你——这是客体的创立。

    人的第三次诞生,就是在意识到世界客观性的前提下,积极地投身于创造和改变客观世界的洪流之中,是主体和客体的重联与综合。

    人的这三次诞生,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各为一段漫长的、复杂的过程,且三个阶段会出现重合。

    就拿现在的郅卓来说,发现自己的世界中多了一个需要担忧和照顾的人,这属于正在进行的第二次诞生,

    而开始琢磨如何增加自己的可支配收入,则已经触到了第三次诞生的门槛……

    “你发什么愣啊?”娇滴滴一声嗔怪,把郅卓从迂阔的哲学遐思拉回到现实的人间烟火。

    只见许芳指着面条档口的灯箱说:

    “根本不用犯愁。你看价目表:小碗400毫升3元、中碗700毫升4元、大碗1000毫升6元。我平时喝小碗,你就得吃大碗,二者加起来9元。但是如果买两个中份,总量不变,价钱却只需要8元。所以咱俩一起买俩中碗,既够吃,还能省一块钱。”

    然后,她又把男友拉到了他常去的档口,指着价目表说:

    “再看米饭炒菜价格:米饭2两五毛,配菜两素一荤价格5元,三素两荤价格7元。我看你平时吃6两米饭加两素一荤,一共花65元;我吃2两米就够了,配菜也相应减少。如果咱俩一起要8两白饭、三素两荤,一共花9元,比咱俩各自点米饭和面条还便宜五毛,花样却更多。”

    “所以,”许同学望向男友,“你得出结论了吗?”

    卓卓双眼出神,痴痴道:“就算aa的话,谈恋爱其实可以省钱而非烧钱。”

    芳芳咯咯笑出声,继续说:“比方讲,中午我请你喝面条,晚上你请我吃炒菜。每个人一整天的花销都是下降了。”

    “不对,”郅同学总算纠正一下了,“那样的话,你出8元,比原先多花两块;我出9元,则少花了四块。”

    “但是我也吃到米饭炒菜了,不是?”许芳回道,“不要纠结了。赶快买,赶快吃,马上要打午休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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