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殃及池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叶双鱼虚弱地躺在床上,头痛欲裂,苍白的脸上滑落一滴泪。
为什么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为什么不拒绝呢
脸上的泪痕逐渐枯竭,叶双鱼伴着蝉鸣沉沉睡去。梦里,她看到了小时候的弟弟,他张着手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看着他脸上□□弹弹的婴儿肥,叶双鱼内心一片柔软。她笑着走过去。
突然,弟弟绊了一下倒在地上,张着嘴开始哇哇大哭。叶双鱼呼吸一窒,停住了脚步。
一双粗糙的手抱住了弟弟,将他温柔地搂在怀里哄。妈妈低垂着眉眼,想寺庙里的观音像一样温柔地看着他。
突然,“观音”化为了“修罗”,她转头瞪着叶双鱼,目眦欲裂。张嘴露出森森的白牙,吼道:
“林桥!你个死人又没看好你弟弟!你怎么不去死!”
叶双鱼无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她转身想跑,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红脸,他手里握着两颗糖,张嘴便是一股难闻的酒臭气:
“小朋友,来伯伯家,伯伯给你糖吃”
“不”叶双鱼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不动,她使劲挪了一下,右膝传来剧烈的疼痛,随即猛的摔在地上。
前面是握着糖笑眯眯的男人,后面是抱着大哭的弟弟一步步走进的女人
“啊——”
一声尖叫传来,叶双鱼猛的惊醒。
她呆呆看着床顶,喘着粗气,背后是一身冷汗。
“啊!!!!!”又一声尖叫传来,刺耳的声音让叶双鱼皱紧了眉。
她按着突突疼的太阳穴,看向紧闭的房门。尖叫声是从门外传来的。
叶双鱼起身穿鞋,循着声音来到大厅。
此时正值午后,大厅里门窗紧闭,甚至将层层帷幔放了下来,衬得屋内愈加昏暗。只见她的三个舍友正神神秘秘地在榻上抱成一团,三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一块发光玉简。
玉简的光忽明忽暗,从中传来的阴恻恻的声音:
“修士循着羊肠小道往深处寻去,不出半刻便出了山谷。入目所及是一片坟场,无风起,招魂幡却呼呼作响。天上乌云密布,分明是白天却无一丝亮光。”
“修士心生退意,抬腿欲走,却觉耳边有气息森森撒在脖颈,一个女声阴恻恻道:\""道友,来与奴家双修罢。\""”
“修士回头,便见一具腐烂过半的骷髅将将贴着他的脸。骷髅手中还托着一颗人脑”
“啊!!!!!!”
宁潇潇大声尖叫,楚晚亭和江蓠也紧紧的抱着她,煞白的小脸上带着兴奋。
叶双鱼:
原来在听鬼故事。
不过,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周围这片全是宿舍区,会吵到别人的吧。
“你们”话还未出口,宁潇潇就面无表情地看过来,食指还挡在嘴巴面前,显然不想让叶双鱼扰了兴致。
叶双鱼看着一脸凶相的宁潇潇,默默住嘴。
正在此时,一声声微弱的撞击突然传来,屋内的四人都愣住了。
玉简还在说话,阴森森的氛围衬得撞击声越发诡异。
“要不看看吧?”叶双鱼指着西边的窗户,那是声音的源头。
“你去你去!”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被你们搞得我也有点怕”叶双鱼默默靠近她们。
“那便一起吧”
撞击声还在继续,几人也没心思再听下去了。楚晚亭一开口,众人便同意。
宁潇潇暂停了玉简,几人互相搀扶着靠近窗户。在距离窗户三尺远时,叶双鱼将一股灵力甩出去,窗户立马被弹开。
在众人的注目下,一只纸鹤晃晃悠悠地飞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满脑子的疑问。
纸鹤飞到众人面前后,徐徐展开成为一张纸,上面写了一行字:
“午休时间,禁止喧哗。”
“这好像是灵犀莫甘的驭纸术”江蓠略加思索后,肯定道。
“灵犀莫甘?”楚晚亭疑惑开口。
“驭纸术?”宁潇潇疑惑的同时带了几分好奇。
“我家是做灵药生意的,有一味药只有灵犀谷才有。那里地势险峻,只有世代生存的莫甘一族才能采摘。因此我家与莫甘一族有些许来往。”江蓠面带微笑娓娓道来,温柔的语气间颇有有几分自豪,“而这驭纸术便是莫甘一族的绝学,可点纸成物,再以灵力操控。”
“莫甘这次的新生中确实有个姓莫甘的”楚晚亭略加思索后,忙道,“好像是叫莫甘伽!没记错的话跟金梦铃一个院子。”
“装神弄鬼!”知道对方身份后,宁潇潇白眼一翻,嗤了一声。
“江蓠,你知道这东西怎么传回去吗?”宁潇潇找来毛笔,转头问江蓠。
“施以灵力便可,它会自己回去。”江蓠见她在纸上大刀阔斧地写着什么,好奇地凑过去看。
“完成!”写完后,宁潇潇叉腰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叶双鱼也看过去,只见那张不大的纸上挤满了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这样不好吧”叶双鱼担忧道,这件事本来就是她们理亏。
“有何不好?”宁潇潇翻了个白眼,“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说完迅速将灵力输入纸中,纸翻转了两下变成纸鹤,摇摇晃晃地飞向窗外。
“我们继续!”说完,宁潇潇率先坐到塌上,江蓠和楚晚亭也跟过去靠坐在她旁边。
宁潇潇手掌带着灵力一挥,屋子里继续响起了说书人阴恻恻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宁潇潇的大嗓门尖叫,叶双鱼叹着气准备回去修炼。
刚推开大厅门,小院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与此同时,大厅里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叶双鱼关上门,加快脚步走向院子。再不跑远点她的耳朵就要聋了。
敲门声越发急促,叶双鱼边走边道:“来了。”
门刚打开,迎面便泼来一盆水,紧接着,一声“白痴”传来,门外的人瞬间溜得没影。
叶双鱼愣愣地站在原地,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还往下滴着水。她脑袋发懵地傻站着,直至一股凉风袭来,才清醒半分。
为什么泼我?为什么骂我?尖叫的人不是我啊!
清醒过后,叶双鱼越想越委屈。她默默打水回到房间,重新洗了个澡。
有时候,坏心情能持续一天甚至一个月。有时候,任何一件事都将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尸走肉般上完下午的课后,叶双鱼晚饭也没吃,静静地在房里发呆。
她平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泪水如决堤般往下流,胸中的烦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天色渐晚,月上西楼。隔壁屋又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伴随着几声娇笑或是尖叫。
叶双鱼跟宁潇潇说了不要在半夜打铁后,宁潇潇确实沉寂了两天,改为在白天打铁。可两天过后,她又开始在半夜打铁,吵得叶双鱼不得安宁。叶双鱼去敲门后宁潇潇会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第二天又开始。
叶双鱼脸皮薄,提醒了几次后对方还是继续,便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任由她去了。由于实在是太吵了,叶双鱼睡又睡不着,修炼又入定不进去,只能整晚发呆。一段时间下来,脸色越发憔悴。再看宁潇潇,她晚上打铁,白天课上补觉,每日开怀大笑,脸上精神抖擞。
此刻,心情烦闷的叶双鱼听着打铁声更加难受。她擦干泪水,从床上一跃而起,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