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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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时刷新朋友圈。看到2w新发了动态，只有一句话：“想旅行。”
垃圾在下面回复：“走。”垃圾是我给lyz取的微信昵称。
2w：“我现在就想。”
垃圾：“现在就走。”
2w：“走了回不来。”
垃圾：“不要回来了。”
2w：“好。”
我默默看着，滑过前顺手把这篇截图，看起来像是发疯时发的文字。一会就该删了。
疫情使生活乏味，使人怪诞。
往下翻到早上的动态时，我再刷新，2w那篇文字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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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天都没有见到江映波。我才觉得有几分喜欢他了。
跟他相处时觉得腻味，与他相隔时才想到有人作陪的好。
我翻了手机相簿发现以前存过一对兔子情头，我就把其中一张黑兔子发给他，问江映波：“换情头吗。”
江映波：“真的吗？”
我说：“不想也没关系。”
江映波说：“我想。”
我坦白告诉他，“我觉得你应该吊一吊我，你不理我时，我反而会更喜欢你。”
他只当我在开玩笑，“我喜欢你就会想找你呀。”
可是你频繁找我时，我就更不喜欢你了。
我、李亦真、江映波有个群组。李亦真很快发现了我们头像，她问了我几句。
最后李亦真告诫我：“你们不能把关系停留在浅薄的亲亲抱抱。该试着了解对方。”
她说：“在深入了解后，也许你会发现其他值得你喜欢的点。”
于是晚上我在微信上跟江映波提议玩真心话，掷骰子，点数大的问点数小的一个问题。
去年暑假时，我跟2w玩过，打发了夜晚时间。这学期李亦真也跟2w玩过，玩了个通宵，发现两人价值观如此相和。
等到我跟江映波玩时，却是相顾无言。
我掷了一个骰子，他也掷了。我却迟迟等不到他的骰子停下。
那是一个gif动图，不会停下的骰子。
同样的动图，如果由李亦发出，我大概觉得有趣。但对着江映波，我只是再发了一次骰子。
他跟着我也再发了一个骰子。这次不是动图了。
骰子停下时，他点数5，比我的大，他说：“我不知道要问什么耶。”
我想，其实他也没那么好奇我。
等到我点数大时，我也说：“我也没想到能问什么。”
就这样吧，停留在表面的关系就好。
本来校园恋爱也不是非要互相了解，了解太多反而幻灭。
我上网搜了真心话能问什么，按着推荐情侣间要问的问题挨个问。
江映波十分聪明，一眼看出这是网上找的题，说：“这些问题都好无聊好套路。”
“是呀。”我接。
我想起曾经说再相处两周，如果我最后仍不怎么喜欢他，不如退回成朋友的关系。
我数着时间，发现两周要到了。
我们停止了无聊的真心话游戏，我说起小时候连续做过半年的梦。
他在写作业，我就自顾自地发。发完觉得写得还挺完整，又把梦的部分多选合并转发给2w和另一个网友。
江映波在写程式作业，我跟2w又聊起小时候的恶梦。
2w最后说：“我睡觉了，有点累。你也早点睡。”
我说：“晚安。”
又跟江映波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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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江映波说他做了噩梦。
梦到了家里养了十来年的乌龟不见了－－这只乌龟伴了他整个学生时代－－他在梦中问外婆他的乌龟呢？外婆拿出的乌龟却不是他养的那一只，他跟外婆说这不是他的乌龟，外婆便再拿了一只出来，但仍然不是。
他还在梦中发帖想找乌龟，但帖子发出去就被删了。
所以他感到十分害怕，有一股看不到的势力在阻止他找乌龟。然后梦醒。
我安慰：“梦跟现实都是相反的，只是梦而已。”
他的梦倒是让我想起，我去年这个时候也养了一只乌龟，但乌龟只活了两周左右。
木木说，千万让你男朋友比乌龟待的时间更长些。
她的话像个预兆，预言我的男朋友仿佛是我养的小宠物。
但也只是小宠物。
我的头像是白兔子，对面是相似动作低头洗脸的黑兔子。
黑兔子头像发来哭哭表情。相似的兔子头像没有使我对对面男朋友产生更多耐心。
我知道我该安慰他，所以我继续说着该说的话。将女朋友的戏作全。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之前所提，两周的约定。
我又想起我告诉李亦真的话：“江映波不提分手，我不会主动提的。”
她当时说：“我真不同情江映波。”
我无辜地问：“有什么好同情的？我又不会跟他分手。”
她叹：“这就是他值得同情的地方。但他活该。”
“哦？”
“他要是不只看脸也不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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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下午是物理实验课。实验楼在校外。
实验课结束时，班上一男同学问我要不要搭他的电动车回去。
我想了想，不知道有男朋友的人该不该搭异性的电动车。我跟着他走到车棚时，也没想出个答案。
这时男同学突然开口：“我最近好想脱单呀。”
我下意识回答：“啊，我最近倒是刚找了个对象。”
他愣了一下，说：“都没听你说过。”男同学跟我大一在一个社团，但我们只在大一刚开学时熟络过，后来关系还是淡了。
何况，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人本来就少。
我说：“有对象也没什么意思。”
“怎么说。”他问。
“你需要照顾他的情绪，有时候觉得挺麻烦的。”
他推着电动车往实验楼闸门处走，聊起其他话题：“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吗？”
这话题的方向好像不太对，我顺着问：“好看的？”
“我的确偏好可爱类型，还有呢？”他说。
我皱了皱眉，“我不知道了。”
“还有声音好听。”
我撇撇嘴，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起这个。
他没看到我的表情，眼睛直视前方，把车推出闸机。
他继续说：“还有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然后他转过头。
我堆起一个微笑，也看着他。我想，这微笑肯定很僵硬。
“我不知道。”我听到我的声音。
他说：“猜猜看嘛。”
我温和说：“你一定喜欢有内涵的女生吧。”
他摇摇头，说：“我的确喜欢跟我聊的来的女生。但我最后一点是柔弱的，会让人想保护的女孩子。”
我有点撑不了嘴角的弧度了。
他又换了个话题，说附近有家新疆餐厅，不如去试试。
我说算了，还是回学校吃吧。他坚持说，“不远的，可以骑车载你去。”
我说：“我问问李亦真要不要一起。”我们三都在一个社团。
李亦真说她跟2w在一块，我让她把2w也带上。刚好2w和这位男同学也同院，认识。
新疆餐厅得装潢有种古樸的感觉，到处都素素的。墙上挂着招牌菜的照片。
这时人还不多。我摸了摸桌子，没擦干净，有一层薄薄的油渍在上面。我用纸巾擦了擦手。
我和男同学坐在四方餐桌两边，正对着。我们各先点了一份主餐，然后等待另外两个人。
男同学开始滔滔不绝，出于礼貌，我身子微微前正视他说话。
他突然来了一句：“我之前就觉得你长得很可爱，声音也很好听。”
我打断他：“你不会喜欢我的。”
他十分耿直地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喜欢你？”
我说：“你喜欢有内涵的女孩子。我不是。”
他被梗了一下，说：“可是我喜欢跟你聊天。”
他说：“你听我说话时，总是会看着我。这样让我有种你在认真听我说话的感觉。大部份人不会这样。”
这只是出于习惯罢了。
我说：“啊。这样呀，我都没发现。”
我劝他：“别想谈恋爱了，谈恋爱真没想象中这么好。不如不谈。”
不再看他，我低头在三人群里催李亦真和2w。
我问：“朱伟你认识吧。”男同学说：“老师吗？名字好耳熟。”
“我靠，你不认得我了。”2w在这时走进来，身后跟着李亦真。
原来2w和这位男同学不同班，就是宿舍串门时见过几次。
新疆菜挺好吃的，我跟李亦真聊着，朱伟跟男同学聊课程。一片祥和。
回去时，男同学还是提出要载我。
“不用了，就他俩走路回学校多不好。”我跟着李亦真和2w走，男同学骑着电动车慢悠悠晃在我们旁边。
最后成了我们三人听着他说话。
进校门后，男同学终于骑车回宿舍时，李亦真评价：“真不愧是话痨。”
我说：“江映波但凡能自己找找话题，我也不至于那么无感。”
进校门前我跟在他们两人身后，进校门后走着走着我却插在李亦真跟2w中间。
李亦真拉着我的右手，力道有些重。我顺着力挪向她右边。她放开我的手。
李亦真说：“你们啥时分手呀？”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
“你这态度就是要迟早分手的态度。我又没说错。”
“他不提我就不会提。”他一提我立马答应。
2w加入话题，好奇：“为啥不分手？”
“我就是想要个男朋友吧。反正我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我说。
到一号教学楼时，我跟他们俩个挥手，转身往楼里走。
要进去时，我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傍晚时分，天空被蓝与橙两种颜色晕染。天空之下，2w黑衣黑裤、李亦真黑色外套又着一件黑色阔腿裤。黑色阔腿裤在风中展成裙子。
两个黑色身影像两滴墨，很快混入斑斓的来往学生中，成为不起眼的两抹笔痕。
江映波说晚上要跟我一起旁听我的通选课，他还没到。
我到大教室中后排坐下，又把包往隔了一座位的空位放。
我拍了我的包，发给他位置。
他来时，很自然把我包拿起，连着我的包一起坐到了我旁边。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有要再往旁边挪的意思。很无辜地迎着我的目光。
我注意到他鼻子上的粉粉的痘还没消掉。我移开目光，开始看课前助教发的讲义。
“就这样吧。”我告诉自己。